第三百七十四章 勝利
「萊特，你了解過黑暗嗎？」
遠遠看著萊特的詛咒紅主並沒有發動進攻，而是有些笨拙地站在原地比畫著什麼。
他要做什麼？問我黑暗？他自己的力量不就是黑暗嗎？詛咒紅主是想要藉此拖延時間，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打算？
萊特思索了一番之後，並沒有回答詛咒紅主，也沒有接過他的話說些什麼。
雖然沒有感受到更多強加的魔源力波動，萊特還是想謹慎應對。
萊特想著，手中的銀制匕首又握緊了幾分，強忍著肉體上的疼痛，身形還算敏捷地向左快速移動了幾步。
突然，剛才還停滯動作，目光遊離的詛咒紅主卻突然像是被通電了一般，還是劇烈地手舞足蹈起來。
當著萊特的面，不顧兩人正在戰鬥的狀態，詛咒紅主的臉部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孔洞。
緊跟著，他像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喉嚨中竟然發出了貓咪受到驚嚇般的凄厲叫聲。
他的體形隨著慘叫又龐大了一圈，萊特伸出拇指乘以距離，做了個簡單的數學計算得出，應該已經有五米了。
不過比起龐大的教堂大廳來說，依舊顯得渺小。
他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是有人在控制他嗎？還是他身體中的力量已經到達極致了？
萊特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問號。
很明顯，詛咒紅主現在的行為來看，他已經失去了部分的戰鬥力。
與之前咄咄逼人的態勢，以及強大的力量和堅硬的頭骨來說，詛咒紅主不應該成為現在這個狼狽樣子。
甚至剛才的兩次交鋒中，除了躲避在天花板上水晶吊燈下算是萊特用智慧贏了一小局，但亮度被拳頭轟擊到牆角來看，萊特結結實實地輸了兩大局。
要不是魔源力的加持還有莫名的身體素質，萊特恐怕得與那些克魯斯德帝國士兵一樣，變成一堆破碎的內臟、暗紅的血液、散落的眼珠還有凌亂地內臟罷了。
「黑暗，黑暗，黑暗，黑暗......」就在萊特思考的時候，詛咒紅主像是受到了某種極致痛苦的刺激，口中喃喃地喊著一個詞語的同時，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蠕動起來。
像是帝國遠東冰雪荒原中生存的冰魔人一樣，祭祀寒冰神明時所跳的「蠕動舞」，但詛咒紅主的舞蹈顯得更加詭異。
他的兩個胳膊像是突然失去了骨骼一般，向後扭曲了七百二十度，甚至當著萊特的面，竟然做了一個劈叉。
要知道，萊特眼前的詛咒紅主此時可是一個身高五米的肌肉龐大的巨人啊！
「太詭異了。我要離開這裡。」萊特自言自語道，他又觀察了一圈四周，並用極短的時間再度涌動了一下全身的魔源力，想要探知周圍魔源力是否有些變化。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魔源力確實變化了。
竟然變得濃烈了？為什麼？明明詛咒紅主沒有在攻擊什麼啊？難道是暗夜之主或者他的手下親自追到這裡來了？
萊特的後背猛地冒出了一攤冷汗，他強行壓抑自己又生出的恐懼，左手不自覺地再度伸入口袋中，摸向了那個藥瓶。
要是這一切都是暗夜之主的陰謀的話，凱爾應該也沒有放棄尋找我。或許黑暗就是要我的僕從，不過，他們想得美，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
我好不容易從艾溫特萊帝國出來，拉著龍遠一起冒險，為他和龍族做點事情。
我本來就不屬於黑暗，如果他們還是要強行把我拉向黑暗深淵的話？那我就帶著炸彈，讓黑暗深淵一起變得明亮！
萊特心中暗暗做了個決定。
但眼下，如果暗夜之主的勢力還沒到達聖羅斯分教堂的話，他還必須先擊敗詛咒紅主，才能獲取出去的機會。
但就在萊特作出決定的這一兩分鐘時間內，詛咒紅主停止了蠕動，他的身體依舊保持著五米高度，皮膚通紅地像是滾燙的熔岩，但他的面部已經變得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原本帶著點野獸般凌厲的臉已經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硬幣大小的窟窿，漆黑而又深邃，萊特總感覺會從裡面冒出點什麼東西。
感覺到不適的萊特沒有繼續看頭了，他將目光轉向了詛咒紅主的下面。
不知何時，那些扭曲觸手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強壯人類的下半身體。
雖然肌肉的線條還是顯得那麼有美感，一種恐怖的暴力美學。
「喂！詛咒紅主，我建議你讓我出去，我想就這件事和你談談。如果你沉默或者否決的話，我要用銀和你戰鬥。這次我會憑藉敏捷的優勢一點點在你身體上造成傷害。當然，最後我們再以純粹的魔源力戰鬥。你看怎麼樣？」
萊特說話間，已經移動到詛咒紅主面前差不多能夠戰鬥的距離了。
但詛咒紅主那張已經失去了五官的臉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除了身體有略微的扭動之外，詛咒紅主沒有向萊特傳遞任何信息。
「喂，你傻了嗎？」萊特挑釁道。
詛咒紅主依舊獃獃地站在原地不動彈，除了臉上的孔洞又大了一圈。
難道是他的自大觸怒了暗夜之主？或許有這個可能性。我記得他剛才說得最後一句話開頭是他自己本身也是個神明。
果然啊，即使以前是人類，擁有了接近神明的力量，但自己甘願給神明當狗的話，還是會被控制的死死地，可憐地被掌控，不是嗎？
萊特想著，內心突然對詛咒紅主產生了一點同情。
很明顯，他的猜測不無道理，甚至他臉部逐漸向下蔓延的黑色，也在從側面證實他的觀點。
可我還要出去，現在的話，無論他有沒有觸怒暗夜之主，無論暗夜之主對我是什麼態度，我也要親手斬殺了這個魔物。不僅僅為了龍遠，他不能在日涅斯克暴走，也為了懷特，這個把理想和信念看作超越生命的，雖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為了魔物的僕人的可憐人，也為了喬和那一千多個在《亡靈者名單》上被詛咒紅主殺死的人。
總之，需要戰鬥了。
想到這裡，萊特深吸了口氣，在確定詛咒紅主不會對他做出任何回答之後，他雙手緊握匕首，雙腿肌肉收縮，猛地蹬了下地，竟然以一個優美的姿勢躍起到半空中差不多三米高的地方，拿著匕首直勾勾地向著詛咒紅主的心臟位置扎去。
噗！
這次萊特的選擇沒有錯誤，他的匕首扎中的位置沒有骨頭和金屬的抵擋，是詛咒紅主純正的肉，在銀制利器的攻擊之下像一塊棉花一樣柔弱。
被萊特輕而易舉地劃破了一個大口子，進而向外湧出黑色的鮮血。
「吼！」
雖然嘴巴已經看不到了，甚至萊特不確定詛咒紅主的大腦是否還存在，不過詛咒紅主還是發出了一聲暴怒的野獸吼叫。
緊跟著，他不顧自己流血的身體，握著右拳向萊特落地的位置砸去。
轟！
強有力的拳頭擊打地面形成了一道裂縫。
得虧萊特身體足夠敏捷，輕靈地向外翻滾便輕而易舉地躲開了，但這種近乎本能的獸性力量，還是讓他感到震驚。
如果剛才是這種力量擊打我的話，恐怕我已經去見上主了，雖然我不信上主教。
萊特笑著調侃道，再度起身，快步跑向詛咒紅主的背後，砍向了他的腳後跟。
同樣是像在用刀划紙，這一擊讓詛咒紅主流下了紅褐色的黏液。
但詛咒紅主依舊用本能進行了幾次還擊。
但除了讓破舊布滿灰塵的大廳多了幾道被砸的裂痕之外，並沒有能讓萊特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反而，詛咒紅主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他的力量也開始逐步減弱。
最終，在萊特朝向他脖子劃了一刀之後，他再也沒有反抗的力量，徑直倒在了萊特的面前。
「結束了嗎？」萊特看著眼前不再動彈的龐大軀體，有些疲勞地擦了擦汗，準備等待魔源力減弱之後離開。
然而，就在萊特放鬆意識的同時，原本長在詛咒紅主臉上的黑色孔洞竟然開始瘋狂地繁殖，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竟然長滿了詛咒紅主的全身。
緊跟著，在一陣雜亂的混亂音波中，從那些孔洞中竟然飛出了無數向是蛾子一般的漆黑生物，他們成群結隊，向著萊特的方向襲擊而來。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萊特感到有些奇怪，揮動銀制匕首對著蛾子群胡亂砍了起來。
好在，銀制對蛾子這種從詛咒紅主身上長出的東西也有效果。
在交鋒了幾波之後，萊特與蛾子群竟然間隔了十幾米的距離，一方不敢上前，一方也不好上前。
「他們也是魔物嗎？應該是從詛咒紅主的腦袋中長出來的吧，或許他們很早就控制了詛咒紅主，還是說詛咒紅主原本是人類，而他與這些蛾子結合了，成為了結合的怪物？不過他們應該也有生物的本性吧，或許怕火？」
在萊特涌動全身火焰的魔源力時，那群蛾子彷彿也猜測到了萊特內心的想法，他們竟然開始成群結隊聚攏起來。
像是無數架飛機組成的戰鬥機群一樣，從萊特的頭頂快速飛了一圈，留下了許多晶瑩剔透的液體。
「這是？濃酸？」
感受到液體帶來的疼痛感之後，萊特趕忙將被灼燒的外套扔在了一旁，順便看了眼被灼燒的手臂。
索性，傷害並不是太強，但侮辱性極高。
「你們，不知道怕不怕火焰。不過雖然我不知道詛咒紅主遇到了什麼情況，總之，是不是將你們打敗了我就算取得了徹底的勝利？」萊特嘴角微微上揚，將手中喬給予的藥劑木塞打開，面對著綠色的，之前喬告訴他叫做S魔源強化魔葯的藥劑全部吞了下去。
「我感受到了力量。」萊特的說法很直接，也很簡單。
在藥劑從他的喉嚨留進了他的胃之後，他感受到了渾身無法抑制的燥熱感受，同時也感覺到了濃烈的，像是岩漿要噴發般的濃烈火焰。
緊跟著，他開始念叨了咒語：
「無盡的火焰。」
「灼燒魔物吧，灼燒黑暗吧，灼燒水源吧。」
「光輝降臨人世間，灼燒的一切都會受到洗禮。再無黑暗。」
念完，萊特雙手間便匯聚成了一團明亮的火焰之球。
緊跟著，在球體的直徑接近五米的時候，萊特怒吼一聲，將身體中全部剩餘的魔源力灌注了進去，隨後，一道極為接近光的火焰之柱貫穿了面前的蛾子群，還有已經倒在地上，接近五米高度的龐大詛咒紅主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