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凈土

第十五章 凈土

沐予尋捧著洗好的蘋果,輕輕的咬了一口,總覺得自己還在做夢,從小到大,沒有人能如此照顧自己,百般的呵護。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吳憂將手貼在她的額頭上,然後在摸摸自己額頭,「不燒啊,你是不是糊塗了,怎麼開始說胡話。」

「我是問,值得么...」

「看來你真的一點記不得了。」吳憂嘆了口氣,卻沒有一絲憂傷。

吳憂撫著自己的傷口,臉上透著幸福得意的笑容,說,你記得你昏迷前一直念叨我的名字,使勁抓著我不放,對我說你要回家,記得嗎?

「想不起來了。」

「沒事,沒事,我記得就行。」

「對不起。」

看到女孩委屈的樣子,吳憂伸出大拇指,在沐予尋眼睛下蹭了蹭。

「我沒哭。」

「我可是說過不會讓你流淚的。所以我才擦擦看。」

「吳憂,你不要恨我媽媽。」

壓在大腿的雙手,狠狠的攥成拳頭,骨頭之間的摩擦聲引起了沐予尋的注意。

將自己的手搭在吳憂的拳頭上,對著他露出唯美的笑容,「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幾日,每天回家都很晚,上學期間也沒早回家,我媽媽以為我在外面遊手好閒的鬼混,她是恨鐵不成鋼。等後來知道誤會我,她哭的很傷心,我是她的女兒,她把所有心血都注入裡面,她在害怕,害怕墮落,所以訥,你不要記恨她。」

沐予尋將手伸向他的臉上,撫摸著臉頰的一側,安慰著滿是怨恨的吳憂,「我媽從垃圾堆旁抱起我的那一刻,對我一直不離不棄。她離了婚,也未再嫁,含辛茹苦的把我帶大,無論多難也不讓我輟學,從黑髮熬成了白髮,她才四十一歲,窮我一生也報答不盡她對我的恩情。」

「你答應我,你不要恨她,也不要怨她,哪怕全世界都說她是壞女人,我也不希望從你嘴裡聽到說她的不是。」

「我答應,你別激動,好好躺著,我答應你,如同你一樣對待你媽媽。」

任誰聽見一名十六歲的少年作出如此承諾都不會當真,可沐予尋相信他會做到。

轉眼之間已經是下午了,每天此時正是吳憂載著她在回家的路上。

敲門的聲音喚醒沉寂在二人世界的少年少女。

「有人在么?」

當吳憂打開門,映入眼帘的是個奇怪女孩的造型,胸前胸后各背一個書包,手裡還提著一個。

「不知道幫幫忙,累死姑奶奶了。」

沈月盈拖著書包走進去。

「予尋在哪個房間。」

吳憂指了指,剛要攔她,卻遲了。

沐予尋已經穿上長袖校服,將手臂的青傷遮擋起來,人還坐在床上。

「你嚇死我了,怎麼說昏就昏。」

沈月盈扔下書包,衝上前摟住沐予尋的腦袋瓜。

「怎麼回事。」

「醫生說她睡覺著涼,有些感冒,白天又有中暑癥狀。」吳憂解釋道。

「好好養病,暑假是死是活還要拜託你呢。你可不能這時候再病倒了。」

吳憂拉著沈月盈書包往後走,擔心她看出什麼問題。

「予尋按時吃藥,多休息,我和沈月盈先回去了。」吳憂輕輕拍了下沐予尋的手,暗示。因為沈月盈太機智了,從一些細節中能查詢到一些情況,吳憂不得不找借口帶她離去。

吳憂收拾了下輸液的瓶子和餐盒,拉著沈月盈離開了。

「今天別叨擾了,讓她多休息,明天還要給你補課呢。」

「你們有事瞞著我吧?」

吳憂深深的嘆了口氣,哎。

「你只要記住,你是她唯一的姐妹就好了,雖然你和她真正相處不久,但她對你真的可以說是無私的友情。」

「是不是我害的她挨打了,我看見她袖子里有一點青色。」沈月盈蹲在地上捧著臉哭。

「傻丫頭有個聰明的閨蜜,但現在也在犯傻。」吳憂揉了下沈月盈腦袋瓜。

「予尋有些貧血,她的屋子又是陰屋,沒陽光。找血管時,醫生拍的了半天,我都不忍看了,我到現在都懷疑,我找到是獸醫。」心靈慈善的白衣天使沒想到自己出診救人,還要替人背鍋。

「真的?」

「你剛才也看見了,臉色很好,休息休息就能康復了。」

將沈月盈安慰走後,吳憂吐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家。

打開家門,和預想的一樣,母親一面嚴肅的坐在沙發上,而父親閃躲著目光。

「為了那個野丫頭,你連課都不上了?我原本以為只要你不學壞,我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畢竟你上了大學,和她會各奔東西。」謝蘭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就算兒子和自己不親,有隔閡,她也要保持母親的威嚴,不容許兒子為了不相干的人如此耽誤自己。

「你說的?」吳憂看了一眼父親。但是吳亞軍躲避著目光,不佔理的條件下,讓他拿不出父親的威嚴。或許是吳亞軍確實認識到自己錯了。

「我倒問問你,她又沒惹過你,憑什麼要被你欺辱。」質問自己的母親,語氣上有些激動。

「就憑我是你媽,她誰都不是,我比她關心你,一個野丫頭,除了賣賣可憐相,還能做什麼。」謝蘭說著毫無理據的話,用所謂忠孝的大義去指責自己的兒子。

「果然這才是您,無理辯三分,謊話都不會編。或許你真的愛我,那也只是你虛榮心的一部分,有個掙錢的老公,有個學習優秀的兒子,讓您在外面有炫耀的資本吧。」吳憂好不留情面的說著連自己也不想相信的事。

「小憂,那是你媽,你怎麼說話呢。」吳亞軍雖然覺得謝蘭不對,但也不容許吳憂如此對待自己的母親。

「我是你媽,有誰能比我在乎你,為了那個野丫頭,你這麼傷我心。」謝蘭有些發瘋是的亂吼。

「注意點,怎麼做的........」吳憂像是背課文一樣,滔滔不絕的,將謝蘭在商場奚落自己的話一字不差的重新說出來。

「熟悉嗎,這些話。我想您肯定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了。有一個周末,你被一名小保潔員蹭了下高跟鞋,面對面奚落半天,想起來了嗎?」

謝蘭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兒子,頭不停的搖晃,往後退了幾步,嘴裡不停的重複,不是,不是,自己情不自禁的往壞處想。

「我可沒怪您,畢竟照著鏡子時,我都認不出那是我自己。可就是同樣的裝束,予尋在離我很遠的地方卻已經認出我了,沒有一絲懷疑的跑向我,沒說一句話,只想替我分擔工作。」

「諷刺吧,親生母親為了一雙高跟鞋,面對面的數落半天卻沒認出那是自己的兒子,不相干的人在很遠處已經知道我是誰。」

「也無所謂了,我也不追求什麼。你們怎麼對我都行,那是你們權利,可她是我心中的凈土,在這骯髒的世界上,她是我唯一的凈土,算我求你們,別再去傷害她好嗎?她只是一名和母親相依為命的小女孩,希望人疼,人愛,努力學習,希望別人都認可她的小女孩,你們放過她行么?」

本來滿是恨意的吳憂因為想起了沐予尋,戾氣化為烏有,不再怨恨自己的父母。對著自己父母跪下來,重重的叩頭,拜託著請求,撞擊聲如同心碎一樣,傳到每個人耳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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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予尋的幸福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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