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微不至的照顧
這一次,吳憂將沐予尋載到學校門口,只是希望她少走幾步路,少幾分疼痛。將自行車鎖在了校門口,而沒有鎖在校內。
攙扶著她直到走進教室。很多同學瞧見,沒有人關心臉色蒼白的沐予尋,反而吹口哨,譏諷的卻有幾人,李雅熏就是之一。吳憂側著頭,以虎視的眼神盯著李雅薰,彷彿在告訴她,你在說一句話,我就撕了你。
嚇的李雅熏後退一步,還嘟嘟囔囔,只是開個玩笑,至於認真嘛。
待沐予尋坐到座位后還囑咐,堅持不了和我說,我帶你回家。
得到了點頭回復后,才離開教室。在走廊里恰好遇見了沈月盈。
「沐予尋今天有點不舒服,她有什麼不適你趕快通知我。」和沈月盈交流了幾句。
沈月盈羨慕著,有這麼體貼的男朋友,換成我,天天得病也願意。
「天這麼熱,你怎麼還穿長袖,來我幫你脫了,涼快一些。」
「不要。」沐予尋死死的攥著校服拉索,不敢示人以真。
渾身的傷痕,再加上入夏的天氣,讓沐予尋在課間操結束時暈倒了。因為都穿著短袖校服,沐予尋非常扎眼,只有一個特別的存在,如同神經病一樣。
等沐予尋在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是那麼熟悉,只是多了一支手,一支舉著吊瓶的手。頭在枕頭上微微轉動,側過臉,才看清是誰。
「好點了?」吳憂耐心的詢問。
「我這是...」
「你有點中暑,外加發燒。」
「我怎麼在家?」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沐予尋搖搖頭,確實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我送你回來的,沒其他人。」吳憂換了一隻手舉著吊瓶。
「對不起,害你也曠課了。」
「沈月盈為咱們請假了,放心。」
「我媽呢?」
「我沒告訴你媽,你安心養病。」
「累了就放下來吧。」
吳憂搖搖頭,伸手合上沐予尋的眼睛,「睡吧,在睡會。」
沐予尋昏倒之前已經意識到自己堅持不住了,嘴裡念叨著吳憂,等吳憂跑過來后,一直抓著他胳膊,已經撓出血印,嘴裡念叨著,回家。
吳憂聽明白了她的意思,說,我送你回家。看著他清澈的眼神,沐予尋才踏實的睡過去。而吳憂知道她所擔心的無非是自己身上的傷痕,不想公諸於眾。
但班主任說什麼也要送去醫院,並要通知沐予尋的家長。沒有辦法的吳憂打電話將自己的父親請到了學校,在吳亞軍的簽字下,才帶走了沐予尋。
「謝謝你過來。」吳憂坐在轎車裡,雙手抱著昏迷的沐予尋。
「父子之間何必言謝,我們已經陌生到這種地步了?」透過倒車鏡看著自己的兒子,吳亞軍有些傷感。
「在借我五百塊,回來還你。」
「我直接送她去醫院,小姑娘臉色不太好,檢查檢查。」吳亞軍出於好心,卻撞到了槍口上。
「不去醫院,直接去她家,聽清楚沒有。」吳憂含著淚,怒吼著,引起很多人尋看車裡的情況。
吳憂緩緩的提了下沐予尋的袖子,展露出青色的淤痕,「她倒下后,強撐著讓自己沒有昏過去,不停的呼喊我的名字,直到我出現,拽著我,僅存的意識看著我,說要回家,就是不想別人知道她受到了家暴,你滿意了?」彷佛來自遙遠彼方的吶喊。
「她做錯過什麼,你們所有人都不待見她,你也是,我媽也是。都已經傷痕纍纍了,還要替別人遮掩這一切,你說,你們為什麼處處刁難她。」抱著女孩哭啼,只剩下憂傷。
想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的吳亞軍,如同墜到了冰窟里,面對親生兒子的質問,如同對心靈的拷打,為什麼,我到底為什麼刁難她。
吳憂抱著沐予尋上了樓,用從她兜里拿的鑰匙打開了門,老舊的房子,破舊的傢具,映入眼帘。
將她安放在床上后,直奔樓下而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用這臭錢給她治病。」手裡接過現金的吳憂,說著惡毒的話。
「予尋不想別人知道她的病因,你也不要說,誰都別告訴我,算我求你了。」
吳憂跑著去社區甚至請醫生,留下不知所措的父親在風中凌亂。
面對兒子叛逆的言語,作為父親的吳亞軍沒有生氣,只有懊悔。
等沐予尋再睜開眼睛時,頭頂已經沒有用手舉著的吊瓶,但旁邊的人還在,寫字檯上多了些餐盒。
「睡醒了。」吳憂扶著她起身。
「來,吃點東西。」
「你的胳膊?」掃過他的胳膊,幾個深入肉體的爪印。
「不知道在哪刮的,來先吃東西,你需要補充營養。」
沐予尋低頭看見自己的指甲縫裡還殘留著些血跡,又看了看在端飯菜的吳憂,手臂清晰可見的由指痕劃過的血道子。
扣著自己指甲里的血跡,低著頭,「對不起」。
「瞎說什麼,哪那麼多對不起,這個啊,是幸福的證據。」吳憂不再狡辯。
「不許挑食。」面對抿嘴的沐予尋,吳憂呵斥著。
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沐予尋坐在床頭,吳憂喂什麼,就吃什麼,連擦嘴都由著他。
「飽了嗎?」
「飽了。」
「來,喝點水。」
「你下午還去上課嗎?」
吳憂伸出拇指,在沒有眼淚的眼角蹭過,好像擦拭眼淚一樣。
「傻丫頭,今天我哪也不去,就留在你們家照顧你。」
「逃課不是好學生。」
「這時候還去上課,那才是最差勁的。」
面對吳憂無微不至的照顧,沐予尋好想就這樣一直病下去,只屬於她一個人的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