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麻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海市蜃樓,麻將卷終

第二卷 麻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海市蜃樓,麻將卷終

當然,這些略有猥瑣的話語我只在心裡想想,並沒有輕易說出口。

畢竟三寸少女可是天地異物,我可不敢將一些找死的話說出口。

縱然我沒有說出口,三寸少女還是止住了笑意:「看看看,看什麼看,趕緊收回你那惡臭的眼神!」

「嘻嘻。」我先是苦笑一聲,然後便扭轉目光,不再望著一衣不遮的三寸少女。

這個時候,三寸少女的巧音又傳了出來:「你先別急,待我慢慢道來。」

緊接著,三寸少女一邊指向半空之中,一邊有條不紊地解釋道:「既然菱形血桌已經被修復,我又怎麼會放過那座人臉大山?你就安心吧,那座人臉大山已被黑色鎖鏈層層包裹。」

循著三寸少女所指的方向,我睜大眼睛望向半空之中。

結果不望不要緊,一望嚇一跳。

只見三寸少女所指的方向,赫然漂浮著一個例如蟲繭的黑色肉球。

說起來也是詭異得很,這個例如蟲繭的黑色肉球之所以周身發黑,正因為其表面遍布著黑色鎖鏈。

望著視野之內的黑色鎖鏈,我一時訝然了。

但真正令我訝然的景象,並非是這些黑色鎖鏈,而是被黑色鎖鏈層層包裹的肉球!

因為……因為這個被黑色鎖鏈層層包裹的肉球,並不是普通的肉球,而是……而是令人眼熟的右側第一張人臉!

「右側第一張人臉不是化為一座人臉大山了么?怎麼如今又恢復成原本大小了?」我雙眼盯著視野之內的黑色肉球,嘴裡卻滿含疑惑地詢問道。

此番詢問的對象,當然是立在肩膀上的三寸少女。

三寸少女得意洋洋的嗓音,即刻如狂風一般颳了起來:「這問題你還用問?當然是我的英明神武,令那座人臉大山乖乖屈服了。」

「就你?」我難以置信地調轉目光,一臉鄙視地望著近在嘴邊的三寸少女。

三寸少女當即不開心了,她嘟著小嘴抿著紅唇:「什麼叫就這啊,難道我就不配製服那座人臉大山?」

誰知我直接點了點頭,從喉嚨里吐出幾個字:「嗯嗯,你的確不配,因為以你的實力,也難擋異變之後的人臉大山。」

「切!」三寸少女挽起雙臂,再也不想多做解釋:「信不信由你,反正那座人臉大山已經變回了原本大小,現在就看你想不想進行最後一次猜牌了。」

「想,我當然想啊!」生怕遲則生變的我,連忙應允了下來。

可新的問題,就在這時誕生了。

「縱然人臉大山和菱形血桌都被你重現,但那些鬼牌呢?它們也都被花白手掌毀滅了。」我臉色凝重地問。

三寸少女沒有立刻搭話,只徑直在雙峰之中摸出七隻血底黑字的鬼牌。

這七隻血底黑字的鬼牌,正是那老牌、弱牌、病牌、殘牌、衰牌、死牌以及哀牌。

摸出這七隻似曾相識的鬼牌之後,三寸少女才悠悠開口說道:「眾生賭局未完,鬼牌豈能輕易覆滅,現在七隻鬼牌都在我手上,你可以安心進行最後一次猜牌了吧。」

可是我仍是臉色凝重地說:「先前進行最後一次猜牌時,我早知死牌被人臉大山所握,但被你這麼一耽擱,那張人臉卻有機會抽到其他牌了。」

「這不算是什麼難題。」三寸少女露齒一笑后,竟將手中死牌輕輕一拋。

緊接著,那隻死牌便猛然劃破空氣,徑直落在黑色肉球之上!

親眼目睹這等同作弊的一幕,我心中被震驚地波濤洶湧:「你妹妹裙底的紅唇!這……這和明牌有什麼區別!」

「這的確與明牌沒什麼區別。」三寸少女一如既往地挽著雙臂,一副輕佻的模樣:「誰叫這張人臉膽敢破壞賭局呢,明牌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望著眼前言語輕佻的三寸少女,再結合復生之後所見種種,我心中不禁愕然連連。

因為這三寸少女看似輕佻,實則已經完全偏向了我!

「這眾生賭局講究的是公平公正,沒錯,三寸少女先前的確賜予我看透鬼牌的能力,但那時動的手腳只是暗中進行,尚且不為人知,可現在這三寸少女竟然直接明牌了!」我心中暗暗思忖道。

直接將死牌拋給黑色肉球,就等於內里的人臉摸到了死牌,這就是所謂的明牌。

明牌之下,我根本無須動用透視的能力,便能導致那張人臉暴斃而亡。

天大的好處從天而降,我卻有些忐忑不安:「現在回想起來,這三寸少女對我也太過親近了,而且這種親近明顯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也不知她為何要討好我。」

想不清楚三寸少女意欲何求,我也只好心生警惕之色。

三寸少女可不知我想了這麼多,她輕佻地說完那句話后,便收好另外那六隻鬼牌,點了點不遠方的菱形血桌。

「莊家生,賭局繼,賜座來。」三寸少女一邊點著不遠方的菱形血桌,一邊鏗鏘有力地念念有詞。

待三寸少女的念念有詞褪去之後,便見兩道濃郁森然的黑霧,從菱形血桌上崩了出來。

我眯著雙眼仔細一看,最後發現這兩道所謂的黑霧,竟是兩道嶄新的黑色鎖鏈。

這兩道嶄新的黑色鎖鏈先在菱形血桌上停留了片刻,然後便分道揚鑣地往兩個方向襲去。

其中一道黑色鎖鏈所襲的方向,正是我所立之處。

而另一道黑色鎖鏈所襲的方向,則是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黑色肉球。

黑色肉球慘叫一聲,便被這道黑色鎖鏈扯回菱形血桌上。

至於我亦是殊道同歸,也被那道黑色鎖鏈扯回菱形血桌旁。

將我與黑色肉球扯回菱形血桌后,兩張眼熟的骷髏小木椅再次出現在身下。

「請下座。」隨著三寸少女的聲音回蕩耳畔,我與黑色肉球都坐在了骷髏小木椅上。

不過與黑色肉球不盡相同的是,端坐在骷髏小木椅上的我,神情無比放鬆。

但被生生賜予死牌的黑色肉球,便沒這般輕鬆了,其內里的人臉滿目驚恐,顫抖不已。

我將這一幕看在眼內,不禁猖狂大笑:「你啊你,饒是你多麼強大,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面對我的猖狂大笑,右側第一張人臉倒沒有開口說話,它只一臉怨毒地望著我。

我即刻由笑轉怒,聲色俱厲地大吼:「你還知道怨毒地望著我?你這個害得孔宇盛魂飛魄散的劊子手,屬實該死!」

想起孔宇盛的下場,滔天的怒氣又再在菱形血桌上升起。

我火冒三丈地瞪著眼前的黑色肉球,黑色肉球之內的右側第一張人臉也毫不退縮地瞪著我。

就在我與人臉四目交戰的時候,三寸少女的聲音灌入耳畔:「由於右側第一張人臉無故中斷賭局,所以特此重新進行最後一次猜牌。」

三寸少女頓了頓后,便又斷斷續續地說道:「這最後一次猜牌,不用洗牌也不用摸牌,莊家梁凡只需直接進入猜牌階段。」

囫圇吞棗地說完這段話后,三寸少女便挑起眉頭,用一雙銳利的眼睛望向右側第一張人臉。

看見如此銳利的雙眼,右側第一張人臉目露愁色。

因為它深知得到死牌的自己,註定要受到暴斃而亡的懲罰了。

眾生雖然不平等,有孱弱的人類,也有各種各樣能力詭異的陰魂野鬼,更有未知的邪修惡神。

但對於死亡的感受,眾生的表現都一模一樣。

所以縱然是強大如斯的右側第一張人臉,也難免會感到莫名的恐懼。

這種莫名的恐懼,正是眾生對於死亡的恐懼。

伴隨著死亡恐懼悄然而生,右側第一張人臉的神色更暗淡了。

可暗淡歸暗淡,敵人之死,就是我的甘泉甜酒。

為了魂飛魄散的孔宇盛,更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我欣然喝下這杯甘泉甜酒。

「我行駛最後一次猜牌之權,我猜你摸到了死牌!」我咬牙切齒地伸出一根手臂,指著眼前黑色肉球。

審判之言已下,黑色肉球之中的人臉不斷地變幻著眼色。

但最終一絲絲充滿陰暗的恐懼,在其眼內徹底定格。

「主人,這片原野明明是你所創,你為何不來救我!你到底……你到底在忙些什麼!」右側第一張對著蒼茫黑暗的天空,凄厲大喊。

可現在才凄厲大喊已經遲了,三寸少女已然舉起了一雙剔透皎白的縴手:「你,右側第一張人臉,被莊家梁凡猜中摸到了死牌,當受死牌懲罰!」

此言一落,便見一道漆黑可怕的光,從三寸少女的雙手中掙脫而出。

這道光剛從少女雙手中掙出,便搖身一變,變成了一朵朵滿含荊棘的黑色玫瑰。

漫目的黑色玫瑰迎風飄舞,宛若黃泉岸邊的地獄景象。

原本蒼茫黑暗的天空也變亮了,變得血光熠熠,震撼人心。

在這片血光之中,我隱約看見有書頁流轉。

「藏西五百年,著書又立說。」

「如今書已成,無人擋我路。」

「若遇路有人,必斬於原野。」

「原野孤魂哀,今日我為王。」

「王座上睥睨,眾生麻將來。」

書頁流轉之間,一道蠱惑人心的魔音,自血紅天邊緩緩降下。

這道蠱惑魔音似乎蘊涵著無比恐怖的力量,震得肩膀上的三寸少女搖搖欲墜。

貴為天地異物的三寸少女都遙遙欲墜,那我便更為狼狽不堪了。

一陣陣臟器痙攣的痛感,自心底之中迅速泛起,不斷地衝擊著我的神經系統。

為了減緩這種痙攣痛感,我唯有捂住雙耳,不讓那道蠱惑魔音流入耳腔。

看見我與三寸少女如此狼狽,右側第一張人臉如獲大赦:「這是主人……這是主人動的術法!我有……我有救了!」

誰知話音未落,三寸少女便一臉蔑視地望向血紅的天空:「你有救了?這不過是主人殘留下來的術法,並非是主人親自所動,要知道主人明明在……」

說到這裡,三寸少女便忽然停住了嘴,攪得右側第一張人臉心癢不止:「主人明明在?主人明明在幹什麼!為什麼她沒有親自來救我?!」

「爾等螻蟻,豈能讓主人親自所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三寸少女一邊嘲諷,一邊調動空中的黑色玫瑰,往血紅天邊飛去。

說來也是神奇得很,自從那一朵朵黑色玫瑰升天之後,便化為了一幅巨大的黑色墨畫,將血紅天空徹底遮蔽。

隨著血紅天空被徹底遮蔽,原野大地恢復一片黑暗,而那道從天降下的蠱惑魔音自然也銷聲匿跡。

蠱惑魔音銷聲匿跡之後,三寸少女不再搖搖欲墜,我則再也感受不到那陣臟器痙攣的痛感。

右側第一張人臉目光一暗,心如死灰地說:「連主人的蠱惑魔音都被你蒙蔽,看來我真要一命嗚呼了。」

「沒錯,你真的要一命嗚呼了,若有來世,請你好好做個善物吧。」三寸少女飛離我的肩膀,凌在黑色墨畫之下:「我知道懲罰你時,會引動主人殘留的蠱惑魔音,所以早早便有了防範之心。」

「原來如此,那我死得不冤。」右側第一張人臉哀哀一嘆,便重重地合上了雙眼。

緊接著,包裹著右側第一張人臉的黑色鎖鏈,便齊齊收縮擠壓。

篷!

篷!

篷!

篷!

隨著幾聲令人悚然的音調響起,例如黑色肉球的右側第一張人臉,便被無數黑色鎖鏈擠壓成一灘肉醬。

肉醬頓時四散,竟在菱形血桌上形成一場血肉大雨。

身處這場血肉大雨當中,我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絲悲愴之色。

孔宇盛啊,害得你魂飛魄散的人臉大山,已然化為一灘肉醬了,你應該死而瞑目了吧?

不,你暫時不會死而瞑目,因為你老婆的鬼魂還在紅色旗袍之中。

孔宇盛啊,還請你不要焦急,我很快,我很快便會解禁你的老婆。

可是在解禁你老婆之前,我要儘早離開這片世界。

畢竟這片世界太恐怖了,我稍稍力有不逮,就會身死其中。

若是我死了,就沒有人幫你解禁老婆的鬼魂了。

孔宇盛啊,你珍重吧,我不知道鬼魂死了之後,是否還有來世。

不過若有來世的話,我願對你湧泉相報。

孔宇盛啊,謝謝你不計前嫌地幫助我,如果不是你捨命保護我,可能我現在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孔宇盛啊,這場血肉大雨,就是祭奠你的最好方式。

孔宇盛啊,為了紀念你的音容笑貌,我會天天為你點上三炷香,直至海枯石爛,直至人死燈滅。

孔宇盛啊,如果我真有機會解禁你老婆的鬼魂,一定待她如待你。

從此之後,你和你老婆,都是我的恩人。

恩人心中存,情誼枯草生。

你我生死依,本該永流傳。

孔宇盛啊,我相信在自己的堅持下,一定能永遠記住你。

孔宇盛啊,你為了保護我不惜魂飛魄散,我又怎可忘記你。

孔宇盛啊,你一日是我的朋友,便永生永生都是我梁凡的朋友。

孔宇盛啊,你一路走好!

悲愴的感慨與這場血肉大雨融合在一起,令我心中思緒萬千。

可沒過多久,血雨停歇,心中的感慨也隨之消逝。

我撐著雙眼往四周一望,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空蕩蕩的菱形血桌上,身側再無那隻詭異恐怖的人臉肉球。

最後一張人臉已死,眾生賭局已完,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忽然在菱形血桌上掀起。

這股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摧毀了菱形血桌以及堅固的黑色鎖鏈,將我推向其中一條血溪之中。

「這……這是怎麼回事?!」就在自己快要浸泡在血溪之中的時候,我仰面望天。

只見原本遮蔽天空的黑色墨畫已經消失,導致那片血紅天空又再顯露了出來。

血紅天空顯露出來也就罷了,我竟然看見這片血紅天空開始層層崩塌。

轟隆!

轟隆!

轟隆!

如同炸雷的崩塌聲此起彼伏,震得我雙眼欲裂。

隨著血紅天空開始層層崩塌,一座例如海市蜃樓的血紅城池,映入我的眼眶。

這座血紅城池,就這樣掛在崩塌的天邊,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之感。

更令人震撼的是,我居然在這座血紅城池之中,看見了不計其數的人。

這些人在血紅城池中不斷走動,似乎正在追逐一位狀若大猩猩的生物。

但那位生物的移動速度很是敏捷,只半個呼吸的功夫,便擺脫了身後層層疊得的人影。

望著血色城池之中速度敏捷的生物,我不禁翕動乾涸的嘴唇:「那是……那是謝巧倩,原來她真的在這裡。」

話剛落音,我便被那股莫名的衝擊力,推入了血溪之中。

下一刻,無比腥臭的血水,便見縫插針般湧入眼耳口鼻,令我徹底失去了呼吸的權利。

「咳、咳咳咳、」我一邊艱難地咳嗽一聲,一邊用儘力氣呼救:「三寸少女,三寸少女,救我,救我!」

可想象之中的救命並沒有到來,我反而等待三寸少女和煦的聲音:「你已經累了,睡吧,好好地睡一覺吧。」

「咳、咳咳咳咳、」聽著這道和煦的聲音,我又再痛苦地咳嗽幾聲,然後便死死地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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