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低調如我
蟲蟄睜開眼，看到頭頂的火岩石壁，他愣了愣。
「差點忘記我已經成為巫了。」
多年以來的習慣讓他的身體記住了時辰，每天一到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就會自然醒來，催促他開始打熬身體。
「成為了巫，身體的鍛煉已經沒用。」精神涌動，意識進入識海，蟲蟄確定自己確實已經踏上了修巫的道路，突然間卻有些迷茫。
常年的鍛煉習慣不是立刻能夠扭轉過來的，此刻他的身體正自發的向他發出鍛煉的渴望，可蟲蟄卻知道他不能那樣做。巫的道路和血煉武者的道路並不相同，強壯的身軀能夠承受辟神開源的副作用，但對巫徒來說，強壯的身軀也僅僅只是一種添頭，巫師厲害得不是體，是神。
他才剛剛成為巫徒，識海剛成，根本沒有淬鍊精神的法門，鍛煉一事無從下手。
「今天應該會去覲見大巫師。」
鍛煉無門，蟲蟄想起了自己視若神明的大巫師，辟神開源的時間已過，他認為大巫師應該會親自查看他們二人的情況才對。
「大巫師尊貴無比，我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
感覺到身體上的粘稠感覺，那撲鼻的臭氣令人作嘔，蟲蟄皺了皺眉，翻身躍下石床，眼睛掃到躺在火岩床上呼呼大睡得蟲溪。
火岩床上，蟲溪披散著頭髮，衣服臭烘烘的髒亂不堪，露在外面的臉頰上沒有一絲汗跡，和昨日沒什麼不同。
「他失敗了！」
沒有掙扎的跡象，說明辟神蟲根本沒有行動就出現了問題，蟲蟄頓時有些同情蟲溪。辟神開源失敗，辟神蟲堵塞了經脈，蟲溪以後只會是一個廢人，連做煉血武者都不行。
「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後果，蟲蟄你當謹記。」
提醒自己一句，蟲蟄再也沒興趣關注蟲溪這個他眼中的失敗者，搖搖頭，他走大水潭邊開始梳洗。
……
「喂，醒醒，醒醒？」
蟲溪感覺有人在波動自己的臉，迷糊中他睜開眼，看到蟲啟正在收回他的手。
「醒了？身上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吧？「
見蟲溪醒過來，蟲啟關切的詢問。
「就是有點頭昏，沒什麼不對勁的。」
晃晃腦袋，他從火岩床上爬起來。
這火岩床也真是奇特，睡在上面讓人周身溫暖無比，就像泡在溫泉里一樣，導致他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也怪不得會睡的頭昏。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大巫師要見你們，跟我來吧！」
蟲啟點點頭，眼裏飽含同情的看了看蟲溪，接着帶着他們兩人走出山洞。
「怎麼回事？啟怎麼怪怪的？」
蟲啟的神情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想到今天蟲蟄像根木頭一樣站在一邊，沒有再出言諷刺，加上他臉上那漠然的表情，蟲溪感覺他們二人有些奇怪，只是他不知道這兩人到底在想什麼。
「難道我說夢話被他們聽到了？」
一路懷着心事跟着蟲啟穿過數個洞穴通道，蟲啟帶着二人進入一個半封閉的洞**。
這個洞穴處于山壁最外圍，面向懸崖的那一面的石壁一部分碎裂形成空洞，外面的光線通過哪些空洞直射入洞穴中，導致這裏的空氣和採光都比山腹內部的其他洞穴要好上很多，洞穴的牆壁上人工挖出了很多的小石台，種著一大片種類不一的藥草，大巫師正站在一株紅色藥草邊，用手抬起藥草葉片觀察。
「大巫師，蟄和溪已經帶到了。」
「兩個都在，很好，很好。「
大巫師給藥草鬆了鬆土，轉頭望向兩人。
「來給我講講你們開源的過程。「他對着二人笑了笑，慢悠悠轉到火岩做成的凳子上坐下，眼裏飽含喜悅。
蟲啟看着大巫師，猶豫了一下說道：「蟲蟄，講一講你的情況。」
得到首肯，蟲蟄應了一聲，走上前開始敘述他的開源過程。
「在感覺到辟神蟲的跳動后，我立刻開始運轉聚炁訣意圖吸引靈炁入體。可由於對發散精神力的情況不熟悉，很久都沒找到發散精神力的竅門，失敗了很多次。此時辟神蟲的躁動越發劇烈，額頭的跳痛已至難以忍受。
當時我認為自己要失敗，可我不甘心失敗。成為巫師，是我畢生的願望，所以我咬牙堅持。
在多次失敗后，我發現辟神蟲的跳動引起的疼痛會發散出去引起別的地方疼痛，這個事情啟發了我。我感覺精神力的發散應該能像辟神蟲跳動一樣，以搏動的方式發散出去，按照這個想法實驗數次，終於完成第一步。
發散過精神力后，我的意識進入了一片無垠的虛空。這個虛空就像是傍晚的夜空，有了前面發散精神力的經驗，我將整個精神力發散后的虛空視做星空，將無處不在的靈炁粒子視為星空中的星星，進一步的觀想，果然這次無垠的虛空開始出現變化，與我認為的星空逐漸靠攏。
觀想出星空，我凝聚精神力絲線，以精神力絲線為繩，一顆顆去捕捉位於星空中的靈氣粒子，把它們一顆顆捕獲，最後依靠捕獲的靈炁粒子聚成靈炁團，吸引躁動的辟神蟲進入神海，完成了辟神開源的過程。「
蟲溪聽着蟲蟄的言說，作為局外人都感覺到了他開闢神源，點燃神火的艱難，着實為他捏了一把汗。只不過讓蟲溪疑惑的是在蟲蟄的言語中，他沒有發現任何一絲關於圓鼎的信息，似乎他沒有圓鼎。
「嗯，蟄，你很不錯，善於發現，勇于堅持，此後當繼續保持。溪，你來講講你辟神開源的過程。」
大巫師誇獎了蟲蟄一番，點了蟲溪的名字。
不等蟲溪上前，蟲啟跨出一步，有些為難的稟報：「大巫師，溪，溪他可能沒有成功。」
「沒有成功？」
「大巫師，您看能不能將溪留下來做一個採藥人，我怕他回去會被族人……」蟲啟說着，走到蟲溪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道：」快求大巫師讓你留下來，你辟神開源失敗，沒法辟穴，回去之後肯定會被族人排斥，活不長的。「
蟲溪一臉懵逼的看着着急的蟲啟，頓時有些無語，但心裏頭更多的是感動，他沒有想到蟲啟這個才見過幾面的師兄在誤會他開源失敗之後，居然還會想着法幫他。
「快點，你想死嗎？」見蟲溪沒動，啟氣惱的推了推他。
「那個……「
「那什麼，快說，你個刺蟲！」
「我辟神開源成功了啊！」
頓時，着急上火的蟲啟張大嘴，一臉吃驚的看向蟲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