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闢識海

「這裏是？」

又是一個虛空，一個巨大的圓鼎立在中央，一條通天的光柱從虛空中直射進圓鼎中，密密麻麻的白色星點正在不斷從光柱上落進圓鼎內部。

「這裏是我的神海？大師兄不是說精神進入神海是在辟神蟲打通神海之橋后才會發生的嗎？而且那個圓鼎是怎麼回事？「

神海中除了靈炁通道，根本沒見到辟神蟲的身影，蟲溪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開闢神海必須依靠辟神蟲，要是辟神蟲沒有進入神海，辟神開源就會失敗，雖然蟲啟沒有說辟神開源的危險性，但蟲溪可不是虫部落土生土長的人，他混跡過社會的經驗告訴他，辟神開源失敗，後果一定很嚴重。

「大巫師給我的怕不是條費蟲？」

正想想法自救，突然神海空間震顫了一下，安靜的空間中響起玻璃破碎的響聲。

蟲溪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他身後不遠處，虛空碎裂，裂痕佈滿一大片區域，碎片的中心出現一個小洞。

「轟！」

就像什麼東西在猛砸那一片區域，虛空裂痕急速擴大，蟲溪連忙跑遠了一些。

「到底是……」

沒等蟲溪把疑惑吐出口，那片遭受重創的虛空徹底破碎開，破裂的虛空碎片氣化消失，整個區域變成了一個大洞。大洞中，一隻恐怖的巨蟲咀嚼著空間碎片，正不斷扭動身子。

似是嫌洞口太小，蟲子扭動幾下，又仰頭撞在洞口處，接着用身體上的細足扒住洞口，張開巨嘴，露出裏面一層疊一層的利齒，開始撕咬洞口邊緣的虛空。

虛空壁障在它嘴裏就像紙糊的一樣，利齒所過之處，一層層的被咬下剝落，沒用多少時間，整個洞口就擴大了一倍有餘。

咬開足夠大小的洞，巨蟲扭動着身子從洞穴裏頭鑽出來，直直爬向不遠處的光柱。

「我勒個去，這麼刺激的嗎？」

知道這巨蟲是辟神蟲，可蟲溪沒想到辟神蟲開闢識海的過程居然表現得比他看過的大片還要精彩，這有點出乎他的預料。

「那個應該就是神海之橋了吧！」

辟神蟲咬出來的通道在接觸到靈炁粒子后，開始慢慢變化，遍佈通道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隱去，不到數息功夫，一個顯眼的大洞就變得自然無比，就好像那一片區域本身就有一個洞的存在。

在神海之橋邊上看了幾眼，蟲溪把精神力投向辟神蟲。

巨大的辟神蟲此刻吞吃掉了圓鼎，正仰頭咬住半空中的光柱通道，佈滿利齒的大嘴不斷蠕動，通道內的靈炁粒子被它一口一口的吞吃。

每吞吃一口靈炁粒子，辟神蟲的身軀就會龐大一分，不過一小會兒功夫，蟲溪就看着這條蟲子的體型吹氣球一樣暴增了數倍，一些兩點開始在它身上出現。

眼看辟神蟲的軀體就要擠壓到自己，蟲溪連忙跑進通道裏頭，咋咋稱奇的看着它越吃越大，把整個神海空間擠得滿滿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辟神蟲的身軀越來越亮，當亮度增加到刺目的程度，它的軀體爆炸開來，無數的星點聚成的衝擊波浪撞向四面八方。

爆炸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眨眼功夫，蟲溪的意識恢復過來，他連忙看向識海內部。

山嶽般龐大的辟神蟲消失無蹤，原來一片虛無的神海空間內已經變成了一個無垠的純白色空間，中心處，獨留下原來黯淡無光的圓鼎上流光溢彩。

「這就是識海嗎？」

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龐大空間，蟲溪知道自己已經完成了學巫的第一步，開闢識海。

「下一步是點燃精神火焰。」

蟲啟說每個人都會有一絲精神力跟隨辟神蟲進入神海開闢識海，在識海形成的時候，這一縷精神就會發生奇妙的變化，能夠形成點燃精神火焰的最初種子。

按照蟲啟所教導的方法，蟲溪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離開神海之橋進入到識海空間內部。

「聚精為球，點燃神火。給我燃起來！」

隨着蟲溪的操作，他存在於識海內的精神力匯聚成為一個球體落入圓鼎，接着球體猛然縮小，濃縮到極致后，陡然球體上冒出一縷微弱的火苗，這一縷精神力開始燃燒起來。

「呼，搞定！」

感受到自己的意識精神上傳來一種溫潤的舒爽感，蟲溪知道自己成功了。

恍然間，蟲溪悠悠醒來。

感覺到身上黏糊糊的，他伸手摸了一把臉頰。

一手的汗水告訴他剛才發生的一切沒有他自覺的那樣簡單。

「呃，唔……」

旁邊的火岩上，蟲蟄低沉的呻吟聲傳來，他似乎很痛苦。

走下火岩，蟲溪走到洞內的石泉口，伸手從撈起一捧泉水，好好洗了把臉。

「出汗太多，實在太難受了。」

轉頭看了眼蟲蟄，他正在進行辟神開源，不會注意到自己。

利落的除去衣物，蟲溪站在出水口，就著水潭裏的活水一點點將身上的汗水洗去。

清洗掉全身的污跡，他感覺舒爽了很多。

重新穿好衣服，蟲溪走到自己的石床邊，想了想，他轉身走到蟲蟄身邊。

「我剛才就是這樣的嗎？」

視線里，蟲蟄雙手緊握，全身青筋鼓脹，臉上表情扭曲，牙齒緊咬，因為用力太猛，一絲血跡從他的嘴角留下，他的身上不停的滲出，那件比之蟲溪好上很多的麻衣此刻已經被完全浸濕。

蟲溪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他的額頭部位有一個黃豆大小的凸起，那個凸起的肉團隨着時間的推移，在不停的膨大縮小，似是在跳動，隨着肉團的跳動，蟲蟄會不自然的發出痛苦的呻吟。

「嘖嘖嘖，一看就很痛。」

蟲溪總算明白蟲啟所說的辟神開源失敗的後果為什麼會那麼嚴重了。如果沒有在一定時間裏頭引導辟神蟲進入神海中，任由那麼大一個蟲子在腦袋裏頭竄動，人的腦漿都會被攪成漿糊，不死也要殘廢。

「看來成為巫師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我說怎麼部落舉行祭祀儀式也不算少，可現在所存在的巫師學徒就只有兩個，原來是這個原因。」

想通辟神開源的危險性，蟲溪解開了前面的疑惑，頓時心底閃過一絲后怕。

不忍再看蟲蟄痛苦得扭曲的臉，蟲溪回到火岩床上，用衣服領子堵住耳朵，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