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陌上炫跟鳳代承糾纏著的同時,也聽到了士兵們喊著大統領戰亡的呼聲。他心下一痛,失了一下神,被鳳代承划傷了手臂。
陌上炫一驚,看了看鳳代承的劍,又看看自己受傷的手臂。但是感覺到除了手臂傳來的痛感,身體並沒有其他異樣。
「哼,放心,我沒有你那麼卑鄙,我的劍沒有毒。」鳳代承知道他在怕什麼,揚起嘴角嘲諷著陌上炫。
「說我卑鄙,你又清高到哪裡去?還不是一樣卑鄙的覬覦著自己朋友的妻子,殺了朋友還想搶奪朋友的妻子,還是一個在男人堆里進進出出的寡婦,你比我也高貴不到哪裡去」
鳳代承因為陌上炫的話再次掀起了痛苦的波瀾。他的傷疤一次又一次的被無情的撕裂。但是他可以容忍陌上炫對自己的嘲諷,污衊獨孤清的話,他不能忍。
憤怒的他,再次使出全身技能不斷的攻向陌上炫。
戰場上鏗鏗鏗鏘的刀光劍影沒有停歇的節奏。因為蜀軍援兵突然加入,導致局勢又有了一個大反轉。
王翦看情況不利,再繼續下去,秦軍很可能真的扛不住。
然後,更大的反轉如期而至,只是這個反轉不再屬於蜀軍,而是秦軍。
這個屬於秦軍的大反轉就是~狼王。原來它帶著中毒的狼群離開后,又回來了。
因為那些中了毒的狼群即便被解了毒,但還是受到了毒藥的侵害,只有回歸自然,本性才能慢慢恢復。所以它們已經不適合留在戰場,於是狼王才帶著它們先回去原始森林。
現在再次回來,身後卻是它自己統領的狼群。秦軍以為狼王不會再出現,沒想到它又回來了。還以為它是特意來的,可是當蒼穹獸帶著珀溪又再次出現在秦軍頭頂時,大家才明白,是王后又去「請」狼王幫忙了。
蒼穹獸雖然受傷,好在它本身也不是一般的飛禽,加上也不嚴重。軒轅溫美又及時處理了它的傷,所以它現在只是帶著珀溪一個人飛也是綽綽有餘的。
這下蜀軍開始害怕了,原本以為他們也完全可以利用狼群作為攻擊前鋒,沒想到秦軍比他們更有本事,不但把他們的狼群給「拐跑」了。秦軍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又招來了神秘莫測的大狼王做他們的先鋒。
已經是入夜時分,狼王深藍色的眸光在火把照明下更加透藍,因為它居高臨下的一聲狼吼,深山裡的其他野獸「群雄並起」,狼嚎,虎嘯,熊吼…各種獸聲一片。聲響震動山河,幾乎傳遍巴蜀大地……
狼王帶著一眾「部下」聲勢浩蕩的沖在秦軍前面,蜀軍節節後退。可是讓他們奇怪的是,狼群並沒有攻擊他們,只是形成了一道銅牆鐵壁擋在兩軍中間。
戰場瞬時間寂靜了下來,秦軍沒有了動作,蜀軍也不敢輕舉妄動。
蒼穹獸帶著珀溪剛剛落在了狼群後面,贏政騎著驚雷就出現了。靠近珀溪時,兩人相視而笑,心有靈犀的一起靠近蜀軍。身後的王翦,蒙恬等人領著秦軍緊跟他們後面,場面氣破山河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氣魄!!
狼群自動的移開一條道給驚雷和蒼穹獸,讓它們帶著各自的主人靠近前面領頭霸主~狼王。
贏政和珀溪的身姿並立在蜀軍的對面,即便是黑夜,無數的火把同樣把天地照亮了。這對完美的伉儷真真切切的任由蜀軍瞻仰著。
贏政掃視的看著蜀軍,他宛如雲端里的主宰者一樣睥睨著山河。接著,他石破天驚的拔出了百里愁之贈送的「上古破」直指蜀軍方向。
當「上古破」縈縈不斷的劍風聲響嗡嗡的傳到蜀軍陣營里時,鳳傑夫驚嘆了。這種犀利透亮的劍風,跟古籍記載的「上古破」十分吻合,雖然他不確定贏政手裡的劍是不是「上古破」。但至少他知道,那絕對不是普通的寶劍。
如果真是「上古破」,加上禍國滅世的「梨陽鳳女」……啊,原來如此,禍國滅世,原來說的是這個意思!!!
鳳傑夫知道,他們蜀軍今天已經到頭了,但是,最後的法寶還在。他摸摸懷裡的的東西,不再猶豫,策馬到了陌上炫身邊,掏出懷裡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冊子和一根半長不短的東西交給陌上炫,說道:「炫兒,這個東西你拿著,終有一日這個東西可以助你東山再起,裡面記載了如何用。今天,我們贏不了,你趕緊帶著人往西走,我留下抵擋秦軍為你爭取時間。記住,等這裡風平浪靜后,你再伺機去中原尋求合作,否則蜀地永世再無可能復國。」
「舅舅?」陌上炫有些震驚的看著鳳傑夫,當他喊自己「炫兒」的時候,是代表一個長輩的囑咐,不是一個臣子的請求。
看著鳳傑夫威嚴堅定的眼神,陌上炫知道,很多時候,舅舅永遠是對的。他現在再不走,將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於是他帶著冷命和幾個忠心的下屬在鳳傑夫特意遮掩下從後方悄悄離開了蜀營。
陌上炫帶著鳳傑夫的期許,離開了幾代蜀王「苦心」經營出來的一切力量。但其實那些力量也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現在就只剩下這點兵馬了。可面對秦軍和狼王,卻是幾乎毫無勝算……
鳳傑夫來到了蜀軍的最前面,面無懼色的看著不遠處的秦軍和近在眼前的贏政和珀溪。他知道他只剩下拚死一搏了,可是他還沒下令做什麼,就聽到贏政雄厚有力的聲音傳來:
「前面蜀軍聽著,本王不願意徒增傷亡,不管是你們,還是我身後的秦軍,都是本王的子民。如若你們主動棄械投降,本王指天承諾,絕不傷你們一分一毫。否則,本王亦指天發誓,定血洗你們,直到一個不留!!」
贏政不怒而威的王者魄力,蜀軍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話也聽得明明白白。再看看他們的領袖,卻發現只有鳳傑夫一人,蜀王已經不見蹤影。
「蜀王呢?蜀王不見了!!!」
有人驚呼出聲,蜀軍里的士兵開始混亂起來。前面是狼群和秦軍,後面蜀王消失了,唯一讓他們可以堅持下去的理由就是蜀王。現在這個理由幾乎可以說不成立了。
鳳傑夫為了多給陌上炫爭取一些時間,他吶喊一聲:「莫要聽信秦王的信口雌黃,投降就是死,不如隨老夫一拼到底!!」說完,自己帶頭先沖了出去。
部分搞不清楚狀況的蜀兵還是跟著衝出去了,
還有一部分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抉擇。不過也沒多久,他們的抉擇就很明確了,因為鳳傑夫被王翦大將軍活活生擒了。
發現陌上炫逃了以後,王翦準備帶著一隊精銳前鋒往西追趕而去,珀溪提議讓狼王跟去,有狼王跟著,陌上炫沒法躲。
果然,在狼王的帶領下,天亮時分,陌上炫被追上了。
此時,在他們面前的是不可一世的狼王和武藝高強的王翦,後面下方是幾百米高的滾滾濤濤的奔流。
這是巴蜀最著名的「怒江」,即便跳下去也是九死一生,因為河流不但洶湧,而且到處是巨石。跳下去不是被水沖走就是被大水衝去撞擊大石,始終是危機重重。
可是,相比之下,跳下去還有一線生機,往前卻是只有死路一條。
「堂堂秦國兵馬大將軍親自出動死咬著本王不放,可見秦王滅我之心有多強。」陌上炫嘲諷的看著王翦,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不配讓秦王放在心上擔憂,所以,不是秦王要滅你,是本將軍要殺你!」
「如此說來,還是本王得罪了大將軍?」
「不,殺你一為你的謀逆,二為…你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
「……」
陌上炫後退跳下了後面的奔涌河谷,不是他主動跳的,是因為王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就拔劍朝他飛逼而來。所以他才跳了下去,可是王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拿起弓箭又准又狠的射中了還沒掉入水中的陌上炫的胸口,他落入水中以後便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冷命見主子得了這樣的結果,自知無路可走,也跟著跳了下去。另外幾個人沒有跳下去,而是束手就擒。
等王翦回來后,戰場已經風平浪靜下來,蜀軍四十萬人馬最後剩下不到三十萬。加上秦軍的傷亡,活生生的十幾二十萬條生命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從人間蒸發了。
贏政站在高處,又一次面對一眾戰後的將士,他們飽受著戰爭的殘酷,卻依舊保持著勇者不懼的姿態。
生命從來可貴亦可賤,戰爭無休無止,九州大地的太平盛世何時到來?
珀溪小心的往贏政所在的地方爬著,贏政聽見有響動。回過頭看見是珀溪,擔心她摔倒,飛身到她身邊攬著她的柳腰瞬間上了坡頂。
「怎麼不好好休息?」
贏政撫順著她被風吹亂的髮絲,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無比心疼著。自從開戰以來,她幾乎跟著他不眠不休,甚至還要陪著上戰場。這些本不應該讓她承受的,卻還是讓她受著了。
「醒來沒看見你,我就沒有睡意了。」珀溪靠在他懷裡,閉眼感受著他的心跳,感受著微風的徐動,感受著難得的平靜與輕鬆。
「需要我陪你回去再睡一會嗎?」
「不,我在這裡陪著你就好,晚一會我再去看看清姐姐。不知道怎麼啦,溫美幫她解了毒,再調養調養就沒事了,可是她還是很不開心,都不愛搭理人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先把自己休養好,她的問題你不要操心那麼多。」說起獨孤清,贏政很不願意珀溪為了她憂心,他捨不得她跟著不開心。
「怎麼能不操心,都是因為我丟下清姐姐讓她被陌上炫抓去,所以她才受苦的。」
「那怎麼能怪你,那種情況她做得對,比起你,她留下更有機會活著,你看她不是好好的回來了。」
贏政一點也不覺得愧疚,事實上以獨孤清的聰明才智的確可以跟陌上炫周旋。當然了,他的珀溪也是很聰明的,但是珀溪那麼柔順,自然是不適合在虎窩裡「玩」的。獨孤清不同,她自己本身就是一隻老虎,所以,她留下最適合不過。
「是這樣沒錯,可是清姐姐……」
「溪兒,我們不說她了,此刻只有我們好不好?」
珀溪看著贏政深邃的眼神,好玩的笑了,她的政哥哥好像吃醋了,不想刺激到他,她乖巧的嗯了一聲繼續埋進他懷裡安靜的靠著。
說到獨孤清,她此時側躺在睡榻上,完全沒有了活力。剛剛才解了毒,身體還不太利爽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鳳代承跟獨孤少主的事也困擾著她。
但是,最讓她難受的是王翦當時不管她死活的那些話。明明跟他的確沒什麼特別的關係,可是她還是受不了他說的話,怎麼都覺得委屈難受。想得入神,連劉暢端著葯進來了也不知道。
「獨孤,都一天了,你怎麼還躺著?」
獨孤清聽到聲音爬起來看著劉暢,一臉了無生趣。
「你的樣子好殘,特別難看,你能給點笑容不?」
「我都差點跟閻王交朋友了,我自我哀悼兩天還不行嗎!」
獨孤清的聲音弱得讓劉暢以為獨孤清換了個靈魂,太弱了,完全不是他認識的獨孤清。
「獨孤,你是怎麼了,你是中了毒,可不是都被溫美解了毒了,不至於這麼弱,你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有,有個地方又痛又癢,怎麼都不爽。」
「哪裡?你怎麼沒告訴溫美,讓她給你看看?」
「哎,你不懂,我要繼續沉淪,你讓我自己待著吧,也許很快就好。」
「那你先把這葯喝了,是溫美讓我給你送來的,說是可以幫你調理疏通經絡的,還有些餘毒要點時間消除。」
「好,知道了,你放著,我一會再喝。」獨孤清說著又側躺了回去,完全沒有心情再說話。
劉暢還想說點什麼,王翦進來了。劉暢其實也知道點情況了。那天獨孤清在王翦帳中大哭的事都傳開了,能讓獨孤清哭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和事。看見王翦他才有點醒悟,獨孤清的精氣神可能是因為王翦暫時被抽光了。
劉暢看著王翦,指了指手裡的葯,又指了指背過身去的獨孤清,意思是讓王翦勸她喝葯。然後放下藥,他就出去了。
王翦走過去,默嘆一口氣,坐到她睡榻邊上,看著她縮成一團動也不動的身子。
獨孤清感覺到有人坐到她旁邊了,以為是劉暢,閉著眼睛說道:「劉暢,不用管我,我一會再喝就是。」
「葯要趁熱喝。」
「太苦了,實在不想喝。」
「你不知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嗎?」
「反正不喝也死不了。」
「起來,把葯喝了。」
「不要喝…」獨孤清迷糊中覺得哪裡不對,她好像聽到冰塊頭的聲音,但還是沒反應過來,喃喃的又道:「劉暢,你的聲音變成冰塊頭的聲音了,連說話的鬼樣子都是惜字如金的,討厭死了。」她以為是自己惱火著王翦,所以聽著別人的聲音都覺得像王翦。
「也許他也不喜歡你。」王翦聽到她又說討厭自己,有點賭氣的說道。
「誰要他喜歡,又不帥,看他還不如看格影來得開心。」
王翦咬咬牙,不再說話,乾脆一把撈起她柔軟的身子,讓她面對著自己,說道:「很不巧,我不是劉暢,就是你討厭的人。」
「你……。」獨孤清愣了半天,才敢確定眼前的人竟然真是王翦,自己大概是被陌上炫的毒藥毒得拉低了智商,竟然傻傻的不知道他來了。
「把葯喝了。」王翦端起葯放到她嘴邊。
獨孤清聞到那種藥味道,五官皺成一團把頭移開遠離那碗葯。
「我不要,反正不喝也死不了了。」
「你要自己喝還是要我灌著喝?」
「你敢~」
王翦真的敢,她不知道他對她做了什麼,反正他只是點了一下她脖子的某一處,她就動彈不得了。然後王翦摟著她放低了一些,說道:「張嘴。」
「唔…」獨孤清乾脆緊閉著嘴巴,眼冒火星瞪著王翦。
王翦看著她倔犟的樣子,不算柔情的強迫她張開了嘴,葯就這麼往她嘴裡灌著。
獨孤清瞪大了美眸,他竟然這樣粗魯的對她。別人家的跨時空,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嘴對嘴的喂葯,那才是該有的樣子。
她這樣一點形象都沒有的被他被灌藥算什麼鬼,她也沒求他關心自己,他要多事就算啦,憑什麼用這種氣人的方法。
越想越氣,雙眼瞬時間又被氣得聚滿了淚水,因為他,她竟然又是煩惱,又是流淚。還不止一次。
看見她順著眼角流下來的淚水,王翦慌了一下,停止了對她灌藥。可是看看碗里還剩下的半碗葯,他又覺得她必須喝完才行。
嘆了一口氣,耐心的說:「知道了,我不灌了,可是你得乖乖的把葯喝完。」
他看著她的樣子比任何一次都要專註,語氣比任何一次都要溫柔。
獨孤清淚汪汪的大眼傻傻的看著他,明明他的溫聲細語她很受用,又覺得不習慣。不過卻是讓她乖乖的點頭答應喝葯。
見她同意了,他才把她的穴道解開,然後把碗端到她嘴邊難得耐心的一點點喂她喝完。
可是獨孤清就難受了,這葯真的難喝得讓人崩潰,委屈的又哭了起來:「好苦,你為什麼要逼我喝,嗚……」
獨孤清說哭就哭的本事真的讓王翦甘拜下風,全天下目前還沒有人可以打敗他,這還是第一次被獨孤清打敗。不對,事實上她已經把他打敗了很多次。
「喝碗葯都委屈,別人喂你毒藥都吃下去了,也沒見你哭。」
「陌上炫是什麼東西,他有什麼值得我哭的。」
「既然陌上炫對你做了壞事你都不哭,那你為什麼老在我面前哭。」王翦是真困惑這個問題。
「你不欺負我,我能哭嗎?」獨孤清吸吸鼻子,又不哭了。
王翦扶額,又是他欺負她,他到底做了什麼就變成欺負她了?
獨孤清覺得話說得激動了些,喉嚨隱隱作痛,手不自覺的去揉捏脖子,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王翦不自覺的看向她的脖子,這才發現她脖子紅彤彤的。他小心的把她的手從脖子上移開仔細的查看著,那是被人用手生生掐紅的。
她唯一遭受這種對待的可能就是被扣在蜀軍的時候。
「是誰弄的?」王翦看著她的脖子,那些手指印痕刺痛他的心,讓他很不舒服。
「還能是誰,陌上炫那頭豬唄,要不是我聰明,說我對你很重要,我可能真的被他弄死了~~」
「我不該讓他死得那麼輕鬆的。」王翦後悔沒有多給陌上炫幾箭。
「反正都過去了……。」咦,不對,說起這個事,獨孤清想起自己好像還有委屈沒有宣洩。
「嗯,既然你沒事了,我就……」
「我有事。」獨孤清看他準備起身要走人,趕緊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王翦看著獨孤清抓住自己手背的纖細白嫩的手,那種酥麻的感覺又來了。但是他不動聲色的按壓住那股升起的躁動不安。
「什麼事?」
「你…你那天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王翦猜到她說的是什麼,沒想到她真的那麼在意。
「你真的覺得我死了也無所謂嗎?」
「我救了你,你並沒有死。」
「那要是沒救我,我死了也沒關係?」
「可是我救了。」
「你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我問的是我死了你是不是也無所謂?」獨孤清火了,他根本就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有所謂。」
「真的,那意思是你也在乎我?」
「因為王后在乎,秦王命我保證你的安全。」王翦只說了一半實話,他沒承認自己也在乎,而且可能比任何人都在乎。
「切,原來是我想多了。」獨孤清瞬間又耷拉著腦袋,抽回了自己抓著王翦的手,低著頭賭氣的說:「也是,在你眼裡,我就是個不要臉的,還妄想跟大秦帝國的大將軍扯上關係。我又不是什麼仙女下凡,搞不好你府里的那十個八個美人隨便一個都比我強,我自己是什麼貨色,怎麼入得了大將軍的眼。」
「我從沒覺得你臉皮厚,那天那樣說不過轉移陌上炫的注意力,好讓暗衛們有時間準備,否則……」
「知道了,反正你有顧我死活就好了,雖然你是為了秦王的命令才好心救我。」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王翦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解釋,因為他自己也還在徘徊,沒有確切的決心之前,他什麼也不想表露。
獨孤清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心裡自然有些失望。可是她卻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那麼容易被王翦氣哭,為什麼那麼在意他對自己的態度。
所有人都親自來看她了,就連贏政都來過了,可他卻一連兩天也沒有出現。當他一出現,自己所有的不痛快都幾乎消失了。
這種種跡象都在告訴她,她愛上王翦了。這個認知讓她的心冒出了蜜,讓她甜得就連嘴裡的苦澀也變得不那麼苦了。雖然還不知道王翦那個冰塊會不會不屑她的愛。
可是即便不確定王翦會怎麼看待她對他的喜歡,她還是帶著甜甜的笑繼續躺下,一會以後,她想起還有一個人沒有來,那就是鳳代承。看來,要他主動來找她怕是太難為他,那就只能她去找他了。有些事該弄清楚的還是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