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旁支

第39章 旁支

子矜把獨孤誼放到矮榻上,一邊拿著一個繡球逗她,一邊問一旁的女使,「娘子可知易奴的生辰在什麼時候,我也好早些給她準備周歲禮。」

「娘子喚奴靜娘便是,」女使行了個宮禮,略低著頭以免子矜還要仰視她,「大娘子的生辰在四月初六。」

王琰解九連環的動作一頓,只當做沒有看出那女使禮儀的破綻,子矜則低下頭繼續逗著獨孤誼,自言自語道:「你說我到時候送你個什麼好呢?要不送你一套文房四寶?」

王琰頭也不抬,回了句,「阿姊不妨把你自己送給她,我瞧著易奴最喜歡的就是你了,你若能留下來陪著她,她肯定高興。」

王琰本是隨口一說,子矜認真的想了想,擔憂道:「聽阿娘說我抓周的時候扒著阿翁不放手,你說易奴這麼喜歡我,抓周的時候我站在旁邊易奴會不會抓著我?」

這麼一想,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王琰:「……阿姊怕不是起得太早還沒睡醒?」

王琰簡直要被子矜的自戀程度給嚇住了,雖然他向來知道他這個雙生的阿姊有些自戀,但他從來沒想到子矜的會自戀到這種程度,小兒抓周他也見過幾次,抓的東西從來都是提前訓練好,她怎麼就有信心能抵得過人家的本能。

「我說的是萬一,易奴見了我連玩具都不理,怎麼就不能抓我了?」

王琰深吸一口氣,這是親姊,這也不是王府,不能隨便發脾氣,勉強忍住把九連環丟到子矜頭上的衝動,王琰擠出一抹假笑,「若易奴當真抓了阿姊,阿姊要怎麼辦呢?從了易奴嗎?」

一旁的女使憑藉著強大的職業素養忍住發笑的衝動,這王府的二郎君嘴可真毒啊。

讓未來的燕王從了自家娘子?

可真敢想啊!

子矜:「她若是真的抓了我,我便和她義結金蘭。」

獨孤誼要是個郎君她或許還會思考一下王琰是不是在諷刺她,但獨孤誼是個女郎,王琰的意思就只會是單純的讓她遂了獨孤誼的心意,整天在獨孤誼家裡陪她玩兒。

「易奴想認我做姊姊嗎?」

子矜拿著繡球在獨孤誼面前晃,卻不防被獨孤誼抓住了袖子,拉著就往嘴裡塞,「這個不能咬。」

袖子被扯走獨孤誼也不哭,轉而抓住子矜的手往嘴裡塞,被子矜一個障眼法蒙了過去開始拿著自個兒的手磨牙,啃了半天也沒發現不對勁。

看著傻了吧唧的,王琰撇撇嘴繼續解九連環。

子矜樂此不彼的逗著獨孤誼,她發現獨孤誼是真的喜歡她,她不是沒見過獨孤誼哭的樣子,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怎麼哄都哄不好,也知道獨孤誼有多嬌氣,當初獨孤霖給她選的乳母被她嫌棄體味太大,怎麼也不肯吃乳母喂的奶,最後磨得獨孤霖沒辦法只能親自喂她。

可獨孤誼見了子矜永遠都是笑,從來沒有在她跟前哭過,如果不是獨孤誼平日里的表現太過自然,她都要懷疑獨孤誼是不是前世就認識她才會對她那麼特殊。

「嘶」

子矜被指尖的咬合的力度疼的一個激靈,怎麼就這麼喜歡啃她的手呢,難不成獨孤誼用自己的手指磨牙的時候也是這麼用力?

子矜輕輕動了動手指,沒抽出來,遂無奈的放任了獨孤誼的動作,反正也不是特別疼。

「無妨。」子矜制止了靜娘上前幫忙的動作,輕輕拍著獨孤誼,她習武的時候磕碰的可比這疼多了,方才只是沒留神被嚇了一下而已。

「易奴是不是餓了?我瞧著怎麼沒精打採的。」

「已經在熱了,大娘子不喜歡用其他人的**,娘子沒辦法只能把自己的**擠出來用冰鎮著,等大娘子餓的時候再熱。」

靜娘膝行幾步挪到子矜旁邊,看了看獨孤誼,道,「大娘子這是該更衣了。」

子矜把手指抽出來用帕子擦了擦,點頭道:「去吧。」

待獨孤誼吃飽睡下之後,獨孤霖也結束了上午的教學。

和王府為了正在長個子的小主人才一日三食不同,獨孤霖則是習慣了軍中一日三食的規矩。

哺乳期不宜用大熱大寒的東西,今天中午這頓午膳很是滋補,從獨孤霖粗了不少的腰身就能看出來,「大郎今日可帶葯了?」

「已經熬上了。」

蕭敄苦著臉,饒是他不怕苦,也受不住整日葯不離口,自從上次他故意不帶葯被獨孤霖知道后,每次來獨孤霖家裡都會被問上一句帶葯了沒有,關心是真關心,可他寧願讓周圍的人忘了這回事。

「良藥苦口,王妃認識的醫師可是薊州最好的醫師,葯也是都是好葯,早點把身子調理好就不用再吃藥了。」

蕭敄悲憤的點頭,子矜用帕子擦了擦嘴,問:「姨母從金陵一路行來,路上可有什麼有趣的事?」

「有啊,」獨孤霖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笑道,「有一道長夜宿山村,因為容色太盛險些被一恰好遇到的行商女郎搶回去拜堂。」

蕭敄手下一頓,僵著臉道:「那道長豈不是受了無妄之災。」

獨孤霖贊成道:「所以我救了那位道長。」

子矜見蕭敄神色漸緩不覺鬆了口氣,蕭敄好不容易才把心態調整過來,要是因為這件事的刺激又重新回到之前那種了無生意的狀態,她才真的要哭。

為了讓蕭敄能有個念想,她可是把蕭紹在軍中給她鋪的路拱手讓了出去,若一點回報都沒有她怕是要被蕭紹給笑死。

「姨母可知那道長是何人,聽姨母的意思那位道長不像是無名之輩。」

「不知,我二人不過一面之緣,我並未留意他的身份。」

王琰察覺到其中的矛盾之處,果斷的閉嘴不在追問,救了人連自己救得人的名字都不清楚,這怎麼可能。

獨孤霖喝了口湯,放下湯匙發出一聲輕響,「說說吧,你們想問什麼?」

「就知道瞞不過姨母。」子矜諂笑,狗腿的看著獨孤霖,「阿娘最近對府中家人約束極嚴,連我們幾個也被阿耶逮著訓了好久,偏偏阿耶又不說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想來問問姨母是否知道內情。」

這個獨孤霖還真知道,「聽說晉藩有皇室遠支強佔民田,一畝上田只用數十錢便強買到手,好些人家被逼的家破人亡,這是被鬧到了晉王跟前,晉王被鬧了個沒臉,向陛下上書把那一支全部除族了。」

子矜驚訝地捂住嘴,「全部?」

像這種皇室遠支一支少說也有近百人,全部除族,二伯是被氣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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