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李姑娘失明
駱思恭提著三顆黑乎乎的腦袋前去復命。魏公公一見腦袋，嚇得冷汗直冒，不敢多看！
「這就是他們的腦袋？」
「沒錯！千真萬確！」
「有勞駱指揮使立此大功，從此老夫高枕無憂矣！老夫定會重重有賞！駱大人！傳令下去，班師回朝！」
聽說魏公公撤兵回京，阿都前來送行。一見那面目猙獰，模糊難辨的三顆腦袋，連忙用手遮住眼睛，看都不敢看！阿都顫聲問道:「這就是匪賊的腦袋？」
「多虧駱大人機智神勇，圍捕多日，終將匪賊全殲。阿都，這三顆匪首腦袋，老夫賞賜與你。你可進宮討賞，也可拿去喂狗！哈哈哈！」說完，魏公公奸笑幾聲。
再說李姑娘與長公主玉香公主在清風寺小心謹慎度過一段時間以後，再也沒見過官兵蹤影，於是膽子也大了起來。玉香公主自小就一直悶在皇宮，很少與大自然親密接觸。
「這大山裡空氣清新，鳥語花香，別有一番風味。李姑娘，今日天氣晴好，我倆去山裡玩玩如何？」玉香公主很想到外面走走，於是提議道。
李姑娘自小浪跡江湖，膽子賊大。
「好吧，悶在寺里多日，今日去外面開開心吧！」李姑娘答道。
「別忘了帶上你的琴！」玉香公主看來興緻很高！
一路說笑一路游。玉香公主時而撫花弄草，時而張開雙臂，任由清風拂面。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一石橋邊。小橋流水，獨缺人家！李姑娘在一顆大樹旁坐下，將琴平放在一塊石頭上，撫琴一曲《荷塘月色》。優美的琴曲融合在秀麗的山景之中，令人心曠神怡！
「魚！魚！李姑娘你看那……好多好多魚！」玉香公主突然發現溪水中有許多魚。待李姑娘反應過來，玉香公主已迫不及待脫掉鞋子，下到水中，摸起魚來。
「啊！」玉香公主一聲驚叫！李姑娘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原來是玉香公主正在追逐一條大魚，那魚不甘縛手就擒，濺了玉香公主一身的水！
「我抓到魚啦！李姑娘！我抓到魚啦！好大的魚啊！」玉香公主興奮不已！
「有魚吃啰！好久沒吃魚啦！」李姑娘也是異常開心！要知道在北方能吃上魚真的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讓我們給清風道長一個驚喜，如何？」李姑娘提議道。
姑娘兩個興沖沖地回到寺中。
「清風道長，開飯啦！」聽到叫喊聲，正在打坐吐納的清風道長即刻收功。
「什麼萊？好香啊！」走出禪房，清風道長聞到了一股香味。
「清風道長，你猜這盆里是什麼？」玉香公主很得意地說道。
「讓老衲想想！是野雞？」
玉香公主搖了搖頭。
「是野兔？」
玉香公主又搖了搖頭。
清風道長也不再猜，直接上去就打開了盆蓋。
「啊？魚！老衲許久沒吃過魚啦！」清風道長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魚肉塞進嘴裡，邊吃邊連聲稱讚:「好吃！真的好吃！」
「這魚我抓的！」玉香公主得意地說道。
「這魚我煮的！好吃嗎？」李姑娘也不忘邀功。
「你倆都有功勞！來！快吃，大家一起吃！」
當晚，李姑娘睡得很香。
「皇兄！救我！救我！」玉香公主突然說起糊話來！
李姑娘被驚醒。她連忙抱住睡在身旁的玉香公主，輕聲說道長:「公主別怕！有我在！」
玉香公主又喃喃自語道:「皇兄！我好想回家！」
李姑娘心想，這玉香公主原來是想家了。可恨魏老賊，禍國秧民不說，還害得堂堂長公主有家難歸！
玉香公主還在不停地說糊話，李姑娘頓時覺得有點不對勁。她用手探了探長公主的額頭。
「啊？好燙！不好，公主發燒了！」李姑娘心想，可能是長公主白天溪里抓魚著涼了。李姑娘慌慌張張跑到眼清風道長那裡去了。
「清風道長！不好了！玉香公主發高燒了！」李姑娘使勁敲著清風道長的房門。
睡眼朦朧的清風道長打開了門，只見李姑娘站在門外，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什麼事啊？李姑娘！」
「不好了！道長！玉香長公主發燒了！」
清風道長醍醐灌頂般完全清醒過來！
「你說什麼？李姑娘！你再說一遍！」
「長公主發燒了，燒得很厲害！」李姑娘著急說道。
一聽這話，清風道長返身進屋，又提著一柄長劍出來，徑直朝玉香公主的房間走去，邊走邊說，「原來她就是玉香長公主！」李姑娘一看不好，趕緊跟了過去。
一進房門，清風道長用劍指著玉香公主，咬牙切齒地喝道:「原來你就是那昏君的妹妹！你皇兄昏庸無道，以致奸人當道，殘害忠良！先有左光斗、史可法、楊漣等忠烈受諂冤死，後有周順昌、楊念如等義士被殘忍加害！老衲今不殺你，忠烈陰魂難安啊！」
清風道長正要動手之際，李姑娘撲了上來，拚命拉住了他的手臂，哭叫道:「道長不可！冤有頭，債有主！作孽的是魏老賊！玉香公主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殺你就殺我吧！」
「恩人？此話怎講？」
「小女子本是楊漣之女。家父被害後浪跡天涯。后潛入魏府，於萬壽山莊刺殺魏賊未成而遭追殺，命懸一線之際，玉香公主冒死相救！后隨長公主入宮。魏賊又施奸計加害長公主，皇上失察，同意長公主去火州國和親。行至靈山，駱思恭原形畢露，欲至我倆於死地，幸虧道長俠義相救！我倆同為受害苦命之人，望道長開恩！」
哭鬧聲中，玉香公主也完全清醒過來。
道長沉思半晌，一跺腳，扔掉長劍，用手指著門外，怒道:「老衲今不殺你！但從此以後，老衲再也不想見到你！滾！越遠越好！」
「多謝道長不殺之恩！」李姑娘左手提琴，右手扶著玉香公主沒入大山之中。
在深山中轉悠幾天後，姑娘兩個饑寒交迫！幸運的是，玉香公主的病情有所好轉。
轉來轉去，她們來到一處懸崖邊。這苦難的日子不知何日才是盡頭！如果不是大仇未報，李姑娘真想跳下懸崖，終了一生。她知道她需要振作起來！於是李姑娘苦中作樂，選擇一個地方，撫琴一曲《茉莉花》。
「想阿都了？」玉香公主輕聲問道。
「奴婢確實在想是不是要找阿都。阿都仁心俠義，他肯定會幫助我倆，但又恐怕連累於他！」
「想辦法進京找我兄皇，如何？」
「還是先想辦法走出大山吧！」李姑娘答道。
突然，玉香公主發現懸崖邊灌木叢中有紫色的野果！她慢慢鑽了進去，小心翼翼地摘了幾個。
「李姑娘！你看！這是什麼？」
「野果！你找到野果啦？」李姑娘又驚又喜！畢竟，姑娘倆人已是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啦！
玉香公主遞給李姑娘幾個，自己選出一個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恨不得一口吞了下去！
「長公主且慢！讓奴婢先吃一個試試！」李姑娘多了個心眼。
「有點麻口！」李姑娘邊吃邊說:「長公主，你務必等會再吃！」說話間，李姑娘嘔吐起來！
「野果有毒！長公主別吃！」李姑娘大聲叫道。
玉香公主連忙丟掉手中野果，向李姑娘跑去。
「怎麼樣了？李姑娘！」玉香公主哭著問道。
「我的眼晴！長公主！我的眼晴怎麼看不見了？」李姑娘如五雷轟頂，癱倒在地！
這對於處於絕境的人來說，真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