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姑娘身世不簡單
李姑娘李芹芳身世其實不簡單！她是忠烈公楊漣之女，詩書琴劍樣樣精通！楊漣何許人也？楊漣，字文孺，號大洪，明代湖廣應山人。自幼聰明好學，萬曆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中進士。初任常熟知縣，因考選清官第一，入朝任給事中。神宗病危，楊漣力主太子進宮服侍皇帝，防止鄭貴妃假傳聖詣。光宗即位，他極力反對鄭貴妃求封皇太后。光宗病重，召見大臣，他不屬大臣，亦在召見之列，臨危顧命。光宗死後，光宗寵妃李選侍居乾清宮欲挾太子自重。為防止朝中垂簾聽政，他說服朝臣，挺身而出，闖進乾清宮，擁太子即位，並逼李選侍移出乾清宮，安定了朝局而升為兵科都給事中。天啟五年（公元1625年）任左副都御史，因彈劾魏忠賢24大罪未成，恐遭不測，辭官還鄉。后被閹黨誣陷受賄白銀二萬兩，收監獄中，被閹黨用鐵釘釘入腦中，慘死獄中。楊漣夫人深知閹黨險惡，讓家奴帶小女楊芹出逃，以防不測。從此揚芹改名換姓，浪跡天涯，后被阿都收為女僕。
這天，李姑娘又想起家門不幸，大仇未報，不禁彈琴泄怨。
「精彩！」阿都被琴聲吸引過來，站在李姑娘背後，鼓起掌來！
琴聲戛然而止！
「小女子向老爺請安！奴婢獻醜了！」
「不不！此乃天籟之音，人間難聞啊！只不過略顯倉涼悲凄！人生恩怨情仇多矣，不應有恨！來來來！另彈一曲，讓老爺開心一下，如何？」
李姑娘撫琴彈奏一曲蘇軾的《水龍吟》，邊彈邊唱: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吹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阿都一聽，離情別恨，還是憂傷曲調！
阿都心想，這樣下去不行，還得想想辦法讓她開心！
忽然，李姑娘聽到優美的笛聲！詞曲聞所未聞！她循聲而去，發現是老爺在吹！
李姑娘沒有驚動老爺，只是站在門邊靜靜地聽老爺吹奏。待阿都演奏完畢，李姑娘悄聲問道:「老爺彈的何曲呀？如此婉轉動人！」
「茉莉花！」
「小女子才疏學淺從未聽過，老爺能否教我詞曲？」
正中下懷！阿都心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於是一個教，一個唱，一唱一和。李姑娘確實聰慧，馬上就學會了。
「用古琴彈奏，豈不更妙？」阿都很想知道古琴演奏《茉莉花》是什麼效果。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芬芳美麗滿枝椏
又香又白人人誇
讓我來將你摘下
送給別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芬芳美麗滿枝椏
又香又白人人誇
讓我來將你摘下
送給別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古琴演奏的《茉莉花》聽起來令人心醉！
「李姑娘，這可是我最喜歡的歌曲，你要常彈喲！」
「只要老爺喜歡，奴婢每天都彈！」李姑娘滿心歡喜。
沒過幾天，李姑娘又學會演奏《荷塘月色》。自此以後，府衙里琴聲和曲，一片祥和！
一日，馬捕頭忽然來報，魏千歲率眾人來訪！
「小人拜見九千歲！不知千歲來訪，有失遠迎！」
「免禮免禮！你我分別多日，今特來討杯酒喝！」
「有幸千歲光臨，頓感蓬蓽生輝！裡面請！」
「知縣履職之後，破奇案，察民情，勤於政事，聞名於京城，前途無量呀！」
「哪裡哪裡！千歲操勞國事鞠躬盡瘁，國之棟樑也！干歲稍稍歇息，待我吩咐下人，備好酒菜，與千歲痛飲，一敘情誼！」
「老夫久聞保定人靈地傑，物產豐富。美食美女，令人流連忘返啊！」
阿都與魏公公一行在客房坐定，品茶談笑。
阿都突發奇想，讓魏公公為他題一幅字畫，豈不妙哉？
「千歲才華橫溢，皇上欽點秉筆。久聞千歲書法遒勁有力，獨一無二！阿都書房徒有四壁，今懇請千歲不惜墨寶，賜在下字畫一幅，如何？」
這魏公公自幼頑劣，自然學歷不高。但各位千萬別小看這位閹官，他的情商還是蠻高的！自從被皇上軟點秉筆太監以後，他心想總不能老是叫別人代筆呀，於是為了仕途發奮學習！不僅習了許多字，還練就一手好書法。魏公公也想顯擺顯擺一下，高聲叫道:「上四寶！」
一切準備就緒。
阿都親自磨墨。魏公公看了一眼，吩咐阿都拿只玉杯來。阿都哪有玉杯？就找了只酒杯遞給魏公公。魏公公不由分說將墨汁倒入杯中。這是魏公公寫字時的習慣。他認為這樣做毛筆才能吸飽墨汁，寫出的字才能蒼勁有力。
「寫什麼呢？知縣大人！」魏公公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阿都心想，不如寫一些搞怪的東西，再署上魏千歲的大名，那就是世上無雙的珍貴文物了！
「我說您寫！如何？」
「好！」
於是阿都吟道:床前明月光
魏公公笑道:「這不是李白的靜夜思嗎？」
「後面幾句非也！」阿都也笑道，「千歲只管寫就是！」
沒多久一首詩就完成了。魏公公退了一步左瞧右看，一邊得意欣賞，一邊念道:
床前明月光
四人搓麻將
舉頭摸口袋
身上錢輸光
「好詩啊，好詩！」眾人大笑道。
「千歲！請用茶！」這時李姑娘遞給魏公公一杯茶。魏公公正要喝時，阿都卻手指字畫叫道:「千歲，簽名！您還沒署名啊！」
魏公公放下茶杯，又拿起筆，大筆一揮，簽下了「魏忠賢」三個大字！爾後又端起茶杯，一口喝了！眾人驚叫:「千歲！使不得！」可為時已晚，魏公公端錯了茶杯，喝下了墨水！待魏公公反應過來，只得自嘲道:「老夫肚中缺的就是墨水！從今往後，有誰說我胸無點墨，老夫我砍掉他的腦袋！」
看到字畫，阿都心想，這奸妄之人也能寫出堂堂正正，遒勁有力的字來，奇也！怪也！
李姑娘默默撒走桌上茶杯，回到房裡，氣得直跺腳！原來，李姑娘認為報仇的機會來了，偷偷在茶中動了手腳，只要人喝了，不出一月，即毒發身亡！偏偏這魏老賊命不該絕！唉！只得另想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