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些年
楊昕玥和鞏武認識有幾年了，在一起也三四年了。
當年楊昕玥剛大學畢業，本來是打算為了初戀，回老家的。
她的初戀男朋友，當時讀的是北方的師範院校，他爸是小學老師，從小就教導他將來要當個老師，教書育人，將來有編製，旱澇保收。
她初戀當然也有夢想，但他父母生了幾個姐姐才生了他這麼一個獨子，是離不得父母太遠的。
所以他讀書的時候就沒想過去別的地方，想着將來最好能回到母校教書。
而楊昕玥讀的是金融專業，學校在金陵，離海市很近。
以前讀書時就常到海市玩，海市是全國的金融中心，機會多，和她的專業也對口。
她初戀大學假期的時候來過海市一次，說海市節奏太快，不適應。
楊昕玥為了她的初戀，畢業時也沒在讀書的城市和海市找工作，直接領了畢業證就回了老家。
回了老家才知道，人家為了進母校，為了要個編製內的崗位，攀高枝了。
他倆的母校雖然在三四縣小城裏，但也是市裏的重點中學，又是全國百所重點中學之一，要進去可不容易。
他在鄉里當小學老師的爸爸關係可不到位。
楊昕玥頭也不回，一個人拎着個行李箱，外加打包好的三四箱書就跑海市去了，誰勸都不聽。
那時候，是真難啊，在機場里候機還在確認房子的事。
要飛的的前一晚才找好房子。
合租的小姐姐聽了她的情況后，說把房間給她留着，不讓別人看了，她一感動還遠在老家就把錢給人轉過去了。
人生地不熟的，那天到了海市，都夜裏九、十點鐘了。
機場四號線停在東方醫院，她打了個車，拎着個行李箱和三四箱書就跑八百伴對面的東南新村去了。
好在，那個合租的小姐姐是個好人。
現在她想想，都有點后怕，萬一那個晚上，別人是騙她的，她進不了門怎麼辦。
現在讓她把路重新走一遍，她都有點不敢下腳，自己都佩服自己當時的勇氣。
那年來了海市后，得了合租小姐姐的指點，天天跑人才市場，都沒空領略一下海市的大都市風.情。
有時候一天跑好幾處人才市場，海市地方又大，這個區到那個區，都能從她老家的省會城市跑一趟她家鄉的小城了。
好在她那時是應屆畢業，成績又不錯，在學校也有過不少社會實踐，她當時着急在海市落腳，要求也不高，才跑了半個月的人才市場，在把買來的海市地圖快圈爛，透明膠都要重新粘過幾道時，工作就落定了下來。
不過，好傢夥，一桿支到松江工業區去了。
那地方，要去松江城裏，還得搭廠車。
吃住在廠里，也沒地方花錢，更沒地方談戀愛。
好在那會她正養著情傷，也顧不上。
天天就忙着工作，晚上還加班到九、十點鐘，周末沒地去，也都選擇加班。
有時候加班費都要比工資高。
那時候桌上四部電話，兩門進線兩門外撥，加上前後左右同事的電話，她的耳朵在被荼毒了一年半之後，就辭職回海市城區來了。
當時她住在八百伴對面，那地方在陸家嘴商圈內，後來找工作也在那附近，換了幾份工作后，現在還在陸家嘴。
只不過那地方房租是真貴啊，不得不從八百伴那地方搬離。
因為那幾年工作一直在普東，這些年也一直住在普東新區。
這些年工作換了幾份，家搬了幾次，但在海市，男朋友就那一個。
當年和初戀分手，做了個海漂，又在松江呆了一年多，根本沒地方找男朋友，也沒心情找男朋友。
當然她也一直沒從那段感情里走出來，那麼純真的初戀，從高中一直到大學畢業才結束。
一直在空窗了六年後，鞏武走到了她身邊。
鞏武是她客戶介紹的。
海市是個包容的城市，雖然人與人之間會有些戒備感，但熟了后，尤其是海市的阿姨媽媽們，特別熱情。
知道你還單身，總是喜歡牽線搭橋。
她和鞏武就是這麼認識的。
她的客戶劉阿姨說，借住她房子的一位租客人很好，小夥子長得不錯，人又好，還特別愛乾淨，有洗衣機不用，還愛手洗，介紹你認識啊？
那會她還在一家外資銀行工作，那位劉阿姨是她的衣食父母，經常幫她拉點存款，還經常在她那裏買點外幣產品。
經常還會給她介紹客戶。當然她的禮物也送出去不少。
好在那劉阿姨是個不錯的，說楊昕玥一個小姑娘在海市不容易，非要認識男朋友給她認識。
她和鞏武就這麼認識了，在她空窗了六年之後。
鞏武溫暖了她那顆沉寂了太久的心。
她人生第一次收到鮮花就是鞏武送的。
哪個女人不喜歡花呢。
她就這樣接納了鞏武。
後來得知鞏武隱瞞了他家的一些情況后，她也沒下狠心離開過他。
海市太大了，一個人真的有點孤單。
每次一個人搬家，孔武有力的搬家工人在最後關頭，在隨意加價的時候，她就特別希望有個男人在她身邊，幫她分辯一兩句，哪怕是站在她身邊幫她壯壯膽。
一個人找房子，一個人收拾，一個人搬家。
跟人合租，合租者退租，要重新找房子；當然你一個人付整套房子的錢也可以留下。
一個人住，房東要加價，加得太離譜要重新找房子；
住得好好的，房東說房子要另做他用，要重新找房子……
每次她住進一個新的房子，總想着要住久一點，因為找房、搬家實在是件太累人的事。
可住得最久的也就住了兩年。
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要找房子要搬家。
她太渴望在海市有個家了。
但鞏武好像並不着急。
前年他們已見過雙方家長了，鞏武買在外環邊上的房子也已經裝修好住進去了，但並不見他提登記結婚的事。
他家是不催的。
但楊昕玥家裏說她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