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算個什麼東西？
「二夫人還真是容不下我了，這才剛剛從父親那裏出來就到祖母這般賣委屈了？」凌落也不留情面，直接挑破。
「凌落，老夫人面前，容不得你放肆。」在凌翰然面前丟了面，二夫人甚是冒火，如今凌落又在這幫妾面前提起，她頓時惱羞成怒，恨不得立刻撕了凌落的嘴。
「我放肆了嗎？難不成二夫人不是來找祖母告狀的？」凌落冷笑，袖子一甩，慵懶的斜靠在椅背上。
「作為凌府小姐，怎的如此沒有規矩？如此的目無尊長？」二夫人語塞，只得挑她的刺。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我說話。」不過是個妾而已，真當自己是主人了？
「凌落，我娘好歹也是你的母親，怎可如此侮辱於她？」
「我是嫡女，她是妾，有什麼資格做我的母親？」大夏嫡庶尊卑有別，有着森嚴的等級制度。也是二夫人有娘家撐腰，才敢如此橫行霸道，罔顧嫡庶尊卑，或許這也是為何她這些年一直都做不了正室的原因。
「好個伶牙俐齒，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凌初念哪裏容得下凌落如次辱沒她們，說着就撲了過來。
「鞭打嫡姐，罪可殺，若再動手，我便不念情分了。」若不是有任務在身，不想節外生枝惹上定北侯糾纏，她今兒就不打算放過二夫人這對母女了。
她的話也是鎮住凌初念了，今兒父親完全不留情面還是讓她意識到害怕，若真的按家法，她的小命真的不保了，停了腳步，看着凌落的目光如啐了毒的箭。
凌落的狂妄讓二夫人難堪至極，身份的弱勢讓她說不上狠話，她咬了咬牙，回頭對老夫說道：「老夫人，求您做主。」
老夫人雖不喜凌落，卻對二夫人這些年依仗娘家勢力在府中的行為更是不滿，今兒凌落讓二夫人吃癟倒是讓她心裏很是舒爽，所以便打消了處置凌落的念頭，留着凌落壓制二夫人。如此一想，她眼眸微縮，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凌落丫頭，你毒打庶妹，謀害姨娘，罪不可赦。要麼磕頭道歉，要麼杖打三十大板。二選其一，你自個選吧。」
「祖母既然秉公處理，那便先打殺了二妹妹，我再領罪。」凌落冷笑，聲音清冷。
「凌落，你的心腸也太狠毒了。」凌初念氣急。
「不殺也行，就按父親說的便是，各打三十大板，至於二夫人嘛……」
「後院之事，當由老夫人做主。」二夫人厲聲打斷她的話，原本是讓這群女人過來是打算殺雞儆猴，卻不想凌落讓她難堪了，倒讓這群女人來看她的笑話了。若剛剛書房之事傳入這群女人的耳朵里，她日後還怎麼立威？
「凌落丫頭說的也不錯，總不能讓說我這老婆子辦事不公。」
「老夫人，這丫頭生性頑劣，滿口胡言亂語，污衊念兒。」二夫人是鐵了心要弄死凌落了，就是當初的心慈手軟才會導致她如今顏面盡失。
「嗯？」老夫人雖然長得眉慈目善，卻不怒而威。她眉目含笑，挑眉看着二夫人。
老夫人那一閃而過的凌厲的眼神讓二夫人心裏咯噔一下，有些發怵。看了看凌落咬牙說道：「她今日所作所為哪有半點凌府大小姐的樣子，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了去。老夫人今日若不狠狠的懲罰，她自然是不會悔改，妾身也是為了凌府，為了老爺着想啊。」
「既然如此，那便留在老身身邊好生聽訓。」老夫人想了想，點點頭說道。
「老夫人……」二夫人哪裏肯讓步，斬草不除根，必留後患。再說了，她今兒是要處置凌落而不是讓凌落跟在老夫人身邊就了事的。
「好了，我也累了，你們都散了吧！」老夫人揉了揉額頭，揮了揮手說道，在吳嬤嬤的攙扶下就向後院走去。走半道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凌落說道：「凌落丫頭，還不跟上。」
凌落眼眸微閃，還是跟了上去。
二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目光像是淬了劇毒的箭一般，即便恨不得撕了凌落卻也不得不忍了下來。
這麼些年的獨大和首輔的專寵倒是讓她忘記了身份尊卑這件事了，看來，她必須儘快成為正妻，才能出這口惡氣。
活了這麼多年，今日才明白，她平日裏的威風不過是個假像，老夫人和老爺面上向著自己，實者是防着她。
凌落跟着老夫人進了內廳，她也不多話，自個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歪著頭打量著內廳的佈局。
老夫人端坐，臉色一暗，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厲聲呵斥道：「好歹你也流着我的血脈，怎的就這麼沒有出息，以前窩囊至極也就罷了，昨兒既然出手了，怎的就留了活口？」
老夫人的話讓凌落一愣，隨後勾唇一笑說道：「我可不想成為別人借刀殺人的那把刀，祖母，你的算盤打錯了。」
「好你個丫頭，這些年跟我演戲呢！」老夫人笑罵着，眼底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難怪不得敢跟二房抗衡，原來精靈著。這也好，棋子精明用着才順手。
「比起祖母，我可差遠了。」凌落眼眸微縮，淡漠的說道。這老夫人果然不出她所料，厲害著呢！指不定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丫頭，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老身說話的。那二夫人說的不錯，你也確實目無尊長，是該管束管束了。」
「怎麼？祖母還要打我板子？」凌落眼眸流轉，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一臉清冷。
「瞧你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也受不了幾板子，打死了還髒了我的地兒。」老夫人輕咳一聲，淡淡的說道。也不待凌落說話，給了吳嬤嬤一個眼神，便閉目養神，不再搭理她。
「大小姐，請隨老奴來。」
吳嬤嬤帶着凌落進了長壽居的書房，凌落看着眼前裝修的極其豪華的書房，遊走在書架之間，直到聽見落鎖的聲音，這才收回目光。
「大小姐，老夫人說了，不看完書房的書就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