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法伺候
聽了他的話，凌落眼眸一暗。這麼些年，凌翰然從來沒有正眼瞧過自己，更別說有過交流了，想不到第一次和她說話，竟然是問責。
「老爺，這個丫頭如今連你都不放在眼裏。若不好好教訓一番，他日還不翻了這凌府後院。」二夫人也是怒火攻心，全然不顧往日在凌翰然面前偽裝的溫柔賢淑了。
聽了二夫人的話，凌翰然眉頭一皺，目光凌厲地看了一眼二夫人，眼底滑過一絲不悅。目光流轉，落在凌落的身上。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說！」
凌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清冷的說道：「是我。」
「凌雲，請家法。」
看着凌雲雙手托著家法走了進來，二夫人和凌初念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臉上儘是陰險之色。
「凌落，你欺辱庶母，毒打庶妹，打殺丫鬟，你可認罪？」凌翰然不怒而威。
一句庶母讓二夫人臉色陰沉憤怒，這麼多年的精心伺候，自己在他眼裏終歸還是一個妾。
「認罪？如此說來，我便是被人打死也不能還手了？」
凌落清冷的說道，一臉的不屑。
「此話怎講？」凌翰然從來不過問後院之事，自然是不知凌落平日裏所受的委屈。
「老爺？事實擺在眼前，她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二夫人驚叫道，自然是不想讓凌落多說一句話，免得節外生枝。
「既然是事實，讓她再說說又何妨？」二夫人今日的表現讓凌翰然有些不悅，那個溫柔賢淑的女人怎會變成如此模樣？
二夫人意識到今兒的失態，也明顯感覺到凌翰然的疏離，怒咬牙，不再說話。
「平日裏二夫人少我吃穿，縱容二妹妹對我長鞭加身也就罷了。可今日，二妹妹卻想斷我生路，我自然是要反抗了。二妹妹的丫鬟仗勢欺人，欲弒主，打殺了她又有何錯？二夫人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問罪，我又豈能不自保？」凌落淡漠的說道，有意無意的撥動袖子，露出鞭痕。
「你個賤人，父親面前也敢胡說？」凌初念見凌翰然臉上一沉心裏有些害怕，指著凌落怒喝道。
「賤人？二妹妹是在說我嗎？」凌落勾起一抹冷笑，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凌初念語塞，看了看凌翰然，不敢多說一句話，一雙眸子儘是怒火。
凌翰然眼眸一暗，想不到一貫乖巧懂事的凌初念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再想起剛剛看見凌落手臂上的鞭痕，臉色陰沉了不少，看着二夫人問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冤枉啊，老爺可別聽她胡說，她不過是在狡辯罷了。」二夫人又怎會承認，一邊抹眼淚一邊哭訴。
「二夫人可敢對着老爺以性命起誓？」凌落冷哼一聲說道。
「凌落，你便這般目無尊長的嗎？」對於凌落的咄咄逼人，二夫人是氣得火冒三丈。
「夠了，凌家有家規，以家規行事。凌落欺辱庶母，毒打庶妹，杖打三十大板。凌初念鞭打嫡姐杖打三十大板，禁足攬月閣直至出嫁。二夫人管教不當，打今日起就安心教女，掌家另選他人。」凌翰然冷漠的說道。
「娘……」凌初念被三十大板嚇到了，驚叫道。
「老爺，不可啊？」二夫人愣了，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三十大板她也就忍了，可這掌家另選他人是萬萬不可的。
「怎麼？你不要我做主了？」凌翰然不怒而威，眼底一片冷漠。
「老爺公務繁忙，後院小事妾身處理便是了。」二夫人咬碎了一口牙，陪着笑臉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回吧！」
「是，老爺。」二夫人背後一片冷汗，急慌慌地領着凌初念出了書房，生怕他反悔。
凌翰然看着凌落的背影有些恍惚，凌落長的太像她了，這麼些年他從來不敢多看凌落一眼，就怕想起她，那個他最愛卻傷她最深的女人。
「娘，難道就這麼算了？」緩過神的凌初念特別的不甘心，那個寵她的父親為何今日卻要杖打她？
「凌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二夫人陰冷的說道，雙手握成拳頭，長出了指甲掐進肉里，滲出點點血跡。
「娘，父親明顯就是護著那個賤人，若再動她，父親會不會追究？」
「那就找個人收拾她。」二夫人冷笑，眼底黑霧聚集。凌翰然心裏還是藏着那個賤人，今日才轉着彎來護著那個賤人生的孽種。如今看來，她是無論如何也留不得凌落了。
「娘是指……」想到能收拾凌落，凌初念眼底閃過一絲興奮。
「走，去跟老夫人問安。」
凌落回了落雁居沒多久，長壽居就派人傳話了。
「小姐，老夫人讓你去一趟長壽居。」玄竹急慌慌地跑了進來。
老夫人不待見夫人，也不喜小姐，她剛剛才看見二夫人帶着二小姐去了長壽居，這一會兒就派人來傳小姐，肯定是聽信的二夫人的話。
凌落應了一聲，卻不急，喝着茶，吃着甜點，吃飽喝足之後，這才帶着庄嬤嬤慢悠悠的向長壽居走去。
長壽居是老夫人的院落，今兒倒是熱鬧，大廳里坐滿了首輔府的姨娘小姐們，目的自然是看凌落笑話的。
二夫人還頂着濕漉漉的髮髻端坐在老夫人的右手邊，和老夫人話家常，其他的姨娘陪着笑，小姐們自然是不敢插嘴，都端坐着。只有凌初念，一張紅腫的臉上全是得意。
凌落慢步走了進來，一襲紅衣，風華絕代，那眉宇之間的清冷讓在座的小姐們顯得遜色了許多。
「見過祖母。」凌落駐足，屈膝對着老夫人行了一個禮。
老夫人看都沒看她一眼，繼續和二夫人說着話。二夫人自然附和著，完全漠視凌落。
凌落撇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起身子自個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她的舉動倒是嚇著幾個小姐了，驚嚇的同時也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今日之事她們也都聽說了，老夫人都要讓著二夫人三分，凌落這個不受寵的嫡女卻不知死活的去惹二夫人，還真是找死了。
「大膽，誰讓你坐了？」二夫人眼底劃過一抹狠絕，冷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