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勿以善小而不為
「你這新鬼，有些不懂了不是，誰告訴你，拯救萬人的大善，就一定要做什麼大事了。蜀漢先主劉備怎麼說的，勿以善小而不為。在天道因果之下，一個不經意善心之舉，都可能帶來完全不同的結果。」白無常一臉正色的說道，他話鋒一轉，又道：「你應該不會忘了，你之前在鷺島食品公司工作的時候，曾經硬扛着無數壓力，先後兩次把兩批不合格的食品給攔下，不令其進入市場流通的事吧。」
「這個，當然記得了。因為這兩件事，我在鷺島呆不去，這才來到福全市的。要不是因為這兩件事，我那時都快升主管了好不好。」程思平當即應道。隨即，他領會了白無常的話中之意說道：「難不成，和那兩次有關？」
白無常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與那兩次你硬扛着不放行，最終導致那兩批食品被銷毀有關。那檢驗不合格的兩批食品，裏面其實放了一種瘟神帝君新制的腸道類傳染病菌。如果不是你將之攔下，叫其流入市場，其造成的後果，不會比當年的非典弱。正是你的執意阻止，這才將這場禍患，直接消弭於蔭芽之中。」
「呵，沒，沒想到，我當初那一時的腦抽固執，居然起了這麼大的作用。後來，還經常為此而後悔來着，早知道是這樣，我還後悔什麼啊。」程思平笑得很開心的說道。他驀地又問了一句：「那個，無常老爺，那位瘟神帝君是什麼來頭啊。我，我連續壞了他兩次好各，他回頭不會找我報復吧？」
「這瘟神帝君，怎麼說了，有點類似於你們陽間那什麼生物學院院長之類。是專門負責研製和剋制疫病的一位神仙，他施放那些變異的病菌，病毒之類，也是應天道和因果而施，是不可以自己隨便亂放的。你連着壞了他兩次事，雖然多少令他會氣惱，但也不至於因此來對付你。再說了，這疫病要放出，是天道的安排，卻為你所止，你便要承受相當的因果報應，跟他也沒什麼關係。」白無常言道。
程思平一愣，指著自己說道：「我，我自己承受因果。無常老爺，您不要告訴我，我這麼早死，就是因為這所謂這兩件事吧？」
白無常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對了，你現在會死，和這個確實有很大關係。本來了，以你的行事為人，還有福報。你的陽壽應該過百的，但你卻站出來，替幾千上萬人擋了劫，所以就只能削減你一甲子的壽命了。然後，你今天又替那個小女孩，擋了一劫，於是就只能命止於此了。」
「鬱悶，合則我做了好事，沒好報不說，最後還得拿我自己的壽命進去填啊。」程思平徹底無語了，隨即又自我安慰的說道：「算了，算了，犧牲我一個，幸福千萬家。我一個混吃等死的人，再多高几十年，其實也沒什麼意思。能拿這個免除一場疫病，也不算虧。」
「誰告訴你，行善沒得好報的。要是沒有好報，你以為，本鬼帥怎麼可能百忙之中，特意來接你了。冥界之所以安排本鬼帥專門來迎接你們這些，積有大善德的新鬼，就是為了以示對你們的尊重，明白么。而且，你能得到的好處還多著了。」白無常瞬間板起臉來了。
「卻，我死都死了，再給我好處，頂個蛋用。還不如，把這好處，給我爹我娘和老妹來的實在了。」程思平很不以為然，此時也突然沒了對白無常的敬畏之心，脫口而出。說完，他有些後悔了，他都忘了，現在他面對的可以傳說中的鬼帥，而他只是一個新鬼。惹得對方不高興，想把他捏圓搓扁那是分分鐘的事。不過，他回頭看白無常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又放了一些心，隨即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道：「那個無常老爺，不知我爹我娘，還有我妹妹以後會過得怎麼樣了？」
「這個么，本鬼帥也不太清楚。但只要他們不自己作的話，肯定是會很好的。別的不說，錢財方面，就不會缺。這眼前了，你的人身意外險，他們就能拿到六十萬，肇事的那人是福大的留學生，把你撞死這事鬧得也很大。福大為了防止事態進一步擴大，已經商量要拿三十萬來堵你父母的嘴，讓他們不要鬧將起來。還有，被你救下來的那個小女孩，家境不錯。她的父母也決定要拿出二十萬給你父母，作為你救下他們女兒的報答。這加起來就一百一十萬了，還有以後因為你福報給他們帶挈的彌補，少不了。」白無常掰着手指頭說道了。
「這麼說，我的死，還給我家換來了過百萬的資產嘍？不錯，不錯，這很可以。有了這筆錢，想來老爸老媽養老應該不成問題了，老妹的嫁妝也有着落了。」程思平聽到白無常這番細數，高興得很。
「這百萬錢財，不過是明面上的東西。你家人因你的福報，所帶來的好處，那可是不能用錢財所能衡量的。有許多事，那可是拿錢想買也買不到的。」白無常言道。
程思平微微點頭，也認同白無常的說法。像健康，家族安寧和諧，這些都不是用錢就一定能換得來的。但這些東西，又是極為重要的。正說話的功夫，就聽到太平間的門打開，幾聲哭嚎聲傳來。程思平驚了一下，立即回頭對白無常言道：「無常老爺，能不能，現在就帶我離開這裏？」
「啊，你要離開這裏，為什麼？」白無常愣了一下，不解的說道。
「我，我的家人來了，我不想看到他們傷心的樣子。」程思平愁苦的說道。他對生死是看得很淡，但對家人的哀傷，卻是沒法無視的。
「呃，也行，本鬼帥帶你走就是了。」白無常沉吟了一下，換手拿出一個小鍾，沖着程思平的魂體一招，將之收入了鍾內。然後一恍身，消失在了太平間裏面。當然，他的存在，本來也沒有人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