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時尚的白無常
「誰告訴你，本鬼帥過來，就是你做了大惡的？」白無常聽到程思平的話，當即瞪了他一眼，又說道：「我又不是老八，如果這次來引渡你的是他，你倒是真的該哭了。」
「啊，不是捉我去受罪的啊。那就好，那就好。」程思平鬆了口氣說道，然後又重新把白無常上下打量了一番，有點不相信，眼前這位是那傳說中的鬼帥。
「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帥的鬼帥么。」白無常見程思平在看他，很臭美的整了整自己的頭髮。
「這個，您確實是帥，就是，就是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您老，不應該是頭頂着一個大高帽，帽上手書一見發財，然後嘴裏伸出一條長長舌頭的么。我看廟裏的，都是這副裝扮的。」程思平訕訕的說道。他真有點沒法接受，眼前這個另類的白無常。
白無常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小子，沒聽過一個詞叫與時俱進么？本鬼帥以前的確是廟裏那副模樣，那不是在古代么。古代的時候，那模樣可是很有范的。但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還穿着那一身，還不讓人笑話老土了。時尚懂么，本鬼帥好歹也是冥界的中高層領導，領導不注意點自己的形象成么？」
程思平聽着白無常的話，只感瞠目結舌。看來這冥界，應該和他所想像中的，大不相同，也不是小說和影視劇裏面描寫的那一樣。
白無常隨即又道：「當然了，形象要變，但有些規矩，卻是不能丟的。比如這一見發財四個字，那就必須要留的，這是光榮傳統么。」
白無常說着拍了拍他自己的左胸，程思平這才發現，其左胸西裝口袋裏面上居然有一個銘牌，上書著一見發財四個字。
「無常老爺，您這過來，是要帶我前往冥界的么？」程思平強忍住笑意，轉移話題的說道。他實在想不到，這傳說中的鬼帥，一點也不恐怖，反而讓人覺得有些搞笑。如此追逐潮流的白無常，世間的活人，誰信啊。
「帶你去冥界，那是肯定的，但不是現在。本鬼帥難得出來一次，沒那麼早回去。而且，你這才剛死沒多久，頭七都沒過了，哪能直接去冥界了。」白無常擺了擺手說道，他話鋒一轉，又道：「對了，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為什麼你發覺自己變成鬼了，不但沒有傷心難過，反而一臉的高興了。你就這麼喜歡自己死么？」
「無常老爺，瞧您說的，要是可以，誰願意死了。那話怎麼說的，好死不如賴活着。我雖活得不如意，但還有父母妹妹在，就這麼離開他們，能捨得才怪。可，這不是死了么。要我說，死並不是最可怕的。但死後了，要是化為塵埃，一了百了，什麼都成虛無了，那才是最可怕的。咱們打小受的是唯物主義教育，雖然不願意接受，卻是一直相信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的。這突然發現，原來死了，還能變成鬼，而不是塵歸塵，土歸土了。您說，我是該傷心，還是該高興了？」程思平笑着反問道了。
白無常被程思平的話弄得有點發愣，過了一會，這才咧著嘴，拍了拍程思平的肩膀笑道：「你這新鬼，想法還真是新奇得很啊，有見地，有見地。不過了，你這話也就適合普通的新鬼和被我接引的新鬼。要是換成了老八引渡的那些新鬼，恐怕他們會認為，還不如死後一了百了，而不是變成鬼了。」
「呃，無常老爺，這，這裏面有什麼不同么？」程思平不解的問道。
「自然是有區別的，老八親手引渡的，都是那些十惡不赦，罪孽滔天之輩。他們死後，那是要入十八層地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對他們而言，與其承受那無窮無盡，無休無止折磨，還不如灰飛煙滅來的好了。」白無常一臉正色的言道。他看程思平還有些蒙蒙然的樣子，又解釋道了：「華夏之人身死，化為新鬼，都會由我們手下的鬼差來接引進入冥界。但遇到兩種人身死，就會由我和老八親自出來引渡。這兩種人，就是至善和至惡之人。我負責引渡至善之人，至於至惡之人以前是我們兩個一起前去引渡，現在是老八自己負責了……」
「賞善罰惡二使，張三李四？」程思平這下算是明白了，直接脫口而出。
白無常直接抬手在程思平頭上敲了一下，說道：「你這貨，亂扯什麼了。本鬼帥豈能拿俠客行裏面那兩個二貨來比擬？」
「呃，無常老爺，您也看金庸的武俠小說啊。」程思平訕訕的摸了摸頭笑道。
白無常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確定形象無損，這才說道：「那是當然，與時俱進懂么，你們人間有什麼東西，我們都必須去了解的。不能適應新時代，新事物，那是要被淘汰的。更重要的是，很容易在下屬和新鬼面前丟了臉面。」
程思平嘴抽了一下，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傳說中的鬼帥，對自己的形象有超乎尋常的在意。不過，這樣他倒是覺得還好，有性情總比傳說中的那種陰森恐怖來的好吧。驀地，他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點，忙問道：「無常老爺，您，您剛才好像是說，只有至善之人，才會讓您親自出來接引。那，那我豈不是……」
「哈哈，你終於發現了，還不算太遲鈍。這世間了，至惡之人極少，至善之人就更少了。想成為至善之人，必須至少滿足兩個條件。其一，沒有大的過惡；其二，要有救萬民蒼生的大善。你能成為其中一員，可是相當榮耀的。」白無常又拍了拍程思平的肩膀，相當讚許的說道。
程思平卻是愣了一下神，好一會這才說道：「無常老爺，你要說我沒有大的過惡，那是肯定的。自小而大，我雖然也有些小錯，但真沒做過什麼壞事。但這救萬民蒼生的事，我可真沒做過。咱就是一宅男，安心本職工作，盡於職守，孝順父母，疼愛妹妹。除此之外，別的什麼事，都極少去摻和的。更不要說，出手救萬人了。您老，不會是搞錯了吧？」
白無常聽到程思平這些話，當即咧著嘴笑，表情古怪的看着程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