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街頭拾荒（8）
江波拿著名片，一陣的哭笑不得，他有散財直播間，是絕壁不可能去當什麼明星的。
眾人看他不帶髒字的「辱罵」那位音樂學院的男生，覺得他肯定很氣憤，但實際上，他壓根就看不上這種把羨慕妒忌都寫在臉上的傢伙。
他甚至還非常感謝那男生，如果不是他的嘲諷，江波又怎可能如此順暢、合理的拒絕蔣藝婕的邀請？
「抱歉啊，其實康傑也沒有惡意，他只是不會說話……」
蔣藝婕走後，佳佳湊到江波面前，看著他的臉，說著說著，竟然俏臉一紅。
康傑被江波氣的直吐血，這會兒捏緊了拳頭，就想上前揍江波一頓，然後就發現一直暗戀的佳佳這幅樣子。
「陸佳佳，你是我什麼人？我需要你道歉嗎？」
見康傑氣急敗壞那樣子，江波差點笑出聲，他連忙對佳佳說：「你們是朋友，千萬別因為我這個外人而損害了彼此之間的情誼。」
有些男人，說話做事完全從自己角度出發，而成熟的男人，則能夠從女生的角度出發，每一句話，都說到女生的心坎兒里。
特別是兩者對比時，高下立判。
佳佳本來就覺得康傑剛剛的話有些過分，如今見他的表現，只覺得更加失望，見康傑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便越發的不想理他，便對江波說：「若是因為他而害你沒了那份前途，至少我會覺得過意不去的……」
「你心地善良，你朋友可未必這麼想，唔，這個不多說，我看我還是溜吧。」
嘴上說著要溜，其實他也只是做做樣子，倒不是給陸佳看的，而是給彈幕演戲。
自那首歌之後，直播間的彈幕就一直呈現出恐怖的刷屏趨勢，特別是江波起身，回噴康傑時，彈幕更是一片的叫好聲，各種打賞源源不斷，頗有大直播間的氣象。
蔣藝婕走後，熱度減少了一些，彈幕的注意力則集中在女孩兒陸佳佳身上，紛紛表示這女孩兒既漂亮，性格又好，簡直是完美的女友人選。
「別走啊，多說會兒話。」
「求你了，要個這女孩兒的聯繫方式吧，她太好了。」
「感覺戀愛了。」
江波一個動作，彈幕再度多了起來。
「你別啊，人家話還沒說完呢。」陸佳佳也急了，一個激動，小手主動拉住江波的胳膊。
「別介，男女授受不親。」江波第一反應是閃身躲避。
「MD，栽種！」正在拍攝的賈正，脫口而出的謾罵道。
彈幕的人也全都眼紅了，各種彈幕紛紛飈出。
陸佳佳俏臉微紅，嗔怪道：「說什麼呢，誰跟你親了。」
「沒親沒親，這個可不能亂說。」江波的笑容，讓彈幕很想演著網線過去錘他一頓。
另一邊的康傑，就這麼被徹底忽視了。他原本的一腔憤怒，卻發現陸佳佳根本不理睬自己，反而跟那「乞丐」有說有笑的，便覺得世界一片灰暗，心中無比悲涼，恨不得仰天長嘯：蒼天啊，大地啊，你何其不公！
康傑這幅樣子，還是惹人同情的，除了陸佳佳之外，其他兩名女生，就覺得這會兒他挺可憐的。
其中一位走到他身邊，低聲安慰道：「你別在這兒憤慨了，我們拉著佳佳趕緊離開就是了，對方再有才華，畢竟只是一個流浪漢。」
另一位也走了過來，說：「是啊，我們畢竟是同學，不能眼睜睜看著佳佳自己跳進火坑裡面。」
這兩個女生其實也挺看好江波的，但是，誰讓江波拒絕了蔣藝婕的建議呢？
她們很喜歡《離家的孩子》那種蒼涼的意境，但總歸是清醒的，隨後便意識到，流浪漢終究還是流浪漢，可以同情，但沒必要把自己陷進去。
「佳佳，我們該走了。」說著，其中一位便過來拉陸佳佳。
陸佳佳還是有些不舍，看向江波，想要一個微信號。
「那，我們走了。」最終，陸佳佳僅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她想要微信號，但看江波這個樣子，怕是連手機都沒有，所以也沒有再問。
「謝謝，後會有期。」
江波沒有多說，目送四人離開。
彈幕這會兒已經爆了，許多人都在吆喝：
「栽種，要微信號啊！」「還不揭開謎底？你不是真的乞丐啊！」
「艾瑪，氣死我了，小姐姐這麼漂亮，更難得的是心地善良，你竟然就這麼放她離開了？」
「取關取關！」
就連賈正也是有些遺憾：「陸佳佳這小姐姐真的可以啊，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碰到。」
江波將地上的「禮物」一一整理好，放進蛇皮袋子裡面，任由彈幕發酵。
如今GG平台的人氣計算還比較粗糙，只看當前在線人數以及禮物流水，但根據江波的經驗，一個直播間要成長為真正的大直播間，除了這兩點外，最重要的就是互動。
也就是彈幕粘性，水友們都願意發彈幕互動的直播間，才算是人氣超高的大主播。
所謂的頂級主播，是能夠把控好彈幕，要完成彈幕想看的「劇情」，也要留下一些「期待」，軟硬兼施，才能留下彈幕人氣。
江波不知道今後能否與陸佳佳再次相遇，但留下一些懸念是基礎操作。
不考慮陸佳佳是漂亮，也不考慮陸佳佳的性格如何，在直播中，江波從不會摻雜個人感情，所做的一切，都是從直播的角度出發而做出的判斷。
整理了半個多小時，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彈幕的熱度也逐漸下滑，直到此時，江波才站起身。
走到路邊，彎腰撿起一個瓶子。
街頭拾荒，繼續。
火車站已經有太多人認識江波，所以他便從車站向外走，披上他那個破爛夾克，倒是重新恢復成了一個流浪漢模樣。
只是接下來的拾荒，彷彿老天跟他故意作對一般。
看上了一個瓶子，結果馬上就有一個真乞丐撿走了，甚至那名乞丐怒視江波，大吼著讓人聽不太清的方言，嚇得江波連忙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