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街頭拾荒（7）
嘈雜的火車站廣場，此時卻完全沒了人聲，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只剩下江波悠揚的歌聲。
一首歌，也就四五分鐘的時間，但江波為了節目效果，刻意將其中循環的部分唱了兩遍。
時間被人為的拉長，給人的感覺卻更深刻了。
那怕是一直在酸江波的賈正，這會兒也不吭聲了，他以為這是江波的原創音樂，更覺得這是江波的心聲。
不論是他，還是江波，以及雲藝公司的許多主播，大家都是從大江南北過來的，夜晚獨身一人時，難免會有類似的觸動，只是許多人都沒法兒把這種觸動表達出來。
江波卻通過歌聲，讓這份情緒得以抒發。
歌曲總歸是要結束了，江波的歌聲落下后，現場卻久久的沒有人聲。
「嘩啦啦」
有人不知道從那裡抓了一大把一元鋼鏰，放在江波面前，輕聲說：「一點心意，別嫌少。」
直到此時，有人才如夢初醒，然後……
「拿著吧，都不容易。」
「唱的很好，你很有才華，以後會好起來的。」
「這歌唱到心坎兒里去了，都是窮人，給你一點吃的吧。」
陸陸續續的，好多人都在江波面前放東西，大傢伙兒或許條件都不好，但他們願意為這歌聲買單。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彈幕看到江波面前堆積起來的那座小山，集體目瞪口呆。
「啪啪啪」
「富婆」一邊鼓掌，一邊來到江波面前，看向他的目光，毫不掩飾欣賞之色：「我是真的沒想到，原以為你能成為一名模特，沒想到你的才華也這般出彩，來我麾下吧，我給你一份底薪簽約合同，每月有固定的薪水，只需要按照公司安排訓練，等過一段時間，你就能出道，我敢保證，你能成為一個明星。」
佳佳等三個音樂學院的女孩兒，都還在驚訝中，然後就冷不丁的聽到「富婆」的話。
三人是既驚訝又羨慕，身為藝術類學院的學生，她們最光輝的前途就是簽約到經紀公司旗下，如今這種機會竟然當著她們的面，被分配到江波面前！
佳佳心底善良，她只是羨慕，也不妒忌，甚至還拍了拍江波的肩膀，催促道：「還在愣什麼，趕緊答應下來啊。」
其他兩個女孩兒也連忙說：「對啊，底薪簽約合同是經紀公司開出的最好的合同了，不僅給你培訓，還會給你發工資。」
音樂學院中唯一的那個男生，自江波開始唱后，便不吭聲了，他完全沒想到，江波唱出來的歌，竟然如此貼合現實，更重要的是，這首歌的韻律等方面幾乎堪稱完美，歌曲質量上乘。
這種歌，甚至是可以上架發售的，如今竟然從一個「乞丐」口中唱出來，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還不趕緊謝謝人家，你一個乞丐能被人家看上，不知修了多少輩子的福分了。」
男生想了半天，最終只能酸溜溜的來了這麼一句。
賈正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抬腳就想走上去，何苗苗連忙拉住他：「別去啊，江波交代過，直播中發生任何事兒，咱們都不能出現，一切為了直播。」
直播間中，伴隨著男生那句話響起，彈幕已經炸了。
「這龜孫兒，怎麼說話呢，主播人有才華，被人看重多正常的事兒啊！」
「他就是酸的，穿的那麼體面，結果還不如一個乞丐，怕是心態已經炸了。」
與之前被人帶起的節奏不同，這次，許多彈幕都願意站出來為江波說上一句話。
江波仍然坐在地上，從頭到尾都看著這些人的反應，尤其是彈幕。
見到這些彈幕的反駁，他露出笑容：這便是用心做直播效果的好處，只要直播好看，終究是能聚集起一批粉絲，有再大的節奏，也會有人站出來幫自己說話。
所以主播作為站在明面上的目標，遇到任何節奏都不要理會，自有鐵杆兒粉絲幫忙，甚至是經紀公司的處理。
「怎麼，太過激動了，話都不會說了啊？」
男生自然看不到彈幕，見江波滿臉「獃滯」的樣子，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我認識你嗎？為什麼要聽你說話？」
似乎是男生激怒了，江波蹭的一下站起身，「怒視」男生，道：「送我東西的是這位佳佳同學，跟你又有什麼關係？我是一個乞丐，就合該被你這麼高高在上的吆三喝四的嗎？」
他伸出手指，幾乎點在男生的鼻尖上：「你這種人，虧得家庭條件不錯，讓你上了好大學，如果你落魄街頭，一天都活不下去，這般小肚雞腸的，見不得別人的好，嘴巴尖酸刻薄，你敢對其他流浪漢說這些話，半天就會讓人給打死嘍！」
每一句話，如同鋼針，狠狠的扎進男生的心底：「我告訴你，你酸溜溜的覺得別人的邀請，是你修了八輩子的福，但我不一樣，我很感謝這位美女的看重，但我這人是個倔脾氣，不想走唱歌演戲那條路，那就怎麼也不會走。」
說到最後，江波轉過身，對「富婆姐」鞠躬感謝道：「感謝您的看重，正如我剛剛跟這位尖酸刻薄男所說的，我暫時沒這方面的想法，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洋洋洒洒一大段話，其中有怒斥男生的，也有感謝的，但無論是那種，都讓人懵了。
無論是富婆姐還是佳佳等人，乃至於彈幕，都是又驚訝又詫異，這麼好的條件，江波竟然拒絕了！
彈幕已經沸騰了，幾乎要把那男生給噴死，到處都是罵那男生的髒話，畢竟，在彈幕看來，主播這種行業不會長久，當明星那多高大上啊，不比主播強嗎？
所以許多人都認為，江波的拒絕，完全是因為男生剛才的那些話，他的那些話，說的好像江波在吃「嗟來之食」一樣，於是激起江波的「逆反心理」，這才拒絕。
就連其他人也都是這麼想的，富婆姐一陣無奈，但見江波那副「倔強」的樣子，知道今天怕是勸不動了，便拿出一張名片，「強行」塞到江波手上：
「我叫蔣藝婕，如果你想通了，隨時打我電話。」
--
這兩天線下很多事，無奈只能用兩章存稿頂著發，明天恢復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