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凌若雲眼眸微微動了動，移步向前，在離他半步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淡淡嗯了聲。

沉染垂眸看著她，輕抿了下唇，眸底掠過幾許不知名的幽光。

一時間，沒有說話。

打破沉默的是凌若雲，「他想起來了。」

說這話時，她的視線落在前面，看著枯黃的樹枝，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可沉染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絲潛藏的喜悅。

他的眸光微暗，指尖輕輕蜷了一下，許久，才輕輕應了聲。

凌若雲睫羽輕扇，她轉了身，抬眸看著他，眸光輕閃，唇微動：「謝謝。」

沉染身形微僵，盯著他，暗紅的眸底深處藏著讓人看不清的情緒，緩緩又歸為冷寂，他動了動唇，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我得走了，」她繼續道。

話落，似乎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淡淡轉身，然後抬步。

「若雲，」他忽而開了口，凌若雲腳步微頓，停了下來。

不過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他。

「他……可能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沉染清冷的嗓音揉進漆黑的夜色，緩緩飄入她的耳中。

她的眼眸幾不可見地輕顫了一下，指尖微蜷。

良久，她唇角輕勾，低低笑了一下，笑聲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戚，然後輕輕開了口：「我知道。」

「但，我不在意。」

無論怎樣的他，她都不在意，只要是他——便好。

聞言，沉染眸光微頓，斂了斂眸，一直看著她的身影逐漸融入夜色，然後消失不見。

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緊握。

……

魔殿寢宮。

內室，水汽氤氳，夜君寒一雙勻稱有力的雙臂輕輕搭在溫泉邊沿，後背肩胛骨因為這個動作而向外伸展開來，綳出一條流暢分明的線條。

頭顱微微後仰，身子倚在溫泉邊上。

朦朧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臉，只隱約勾勒出俊美冷峻的側臉輪廓。

眸子漆黑深邃，如兩潭深不見底的漩渦，彷彿只要對視一眼，所有偽裝便無所遁形。

犀利而冷冽，讓人避無可避。

忽而，他的眸子微動了一下，眸底似暈了笑，淡薄的唇角似也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不在意嗎……

他驀然輕笑了聲，眸底是可見的愉悅。

眼眸微微動了動，他的唇角漸漸斂了笑，恢復往常的冷淡。

「夜君寒？」

她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帶著幾分焦急，似乎還夾雜著些許壓抑。

「這裡。」他唇微動，輕吐了兩個字。

眼眸微動，夜君寒緩緩站了起來，身形高大挺拔，墨黑的長發落在身後，發梢滴著水，燭光下，閃著晶瑩的光。

水珠順著那線條分明的腹肌，然後劃過弧度優美的人魚線，一直往下，沿著他修長有力的雙腿，落至地面，暈染了一圈水漬。

簾幕忽而被掀開，凌若雲的身影驀然出現。

一副具有強烈視覺衝擊力的畫面，就這樣驀然撞入眼帘。

凌若雲猛然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視線不受控制地隨著那水珠，一直往下……

轟——

腦海中里的一根弦——徹底崩斷。

待反應過來時，她的臉驟然爆紅，一直從臉頰紅到耳根，就連脖子也染了一層淡淡緋色。

整個人，燒的厲害。

大腦也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