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演唱會前夕

歐陽洵的第六次全球巡迴演唱會將在聖誕節當天拉開序幕，首場在帝都。

場面空前盛大。場館外，演唱會前一天下午開始，便陸續有人在附近安營紮寨。

「歐陽洵，哦不，老公，一大波粉絲正在來的路上。」夏瑤坐在歐陽洵豪宅的陽光房裡曬太陽，只穿一件白色的毛衣，丸子頭，像個雪娃娃。

外面從昨晚開始飄起鵝毛大雪，一夜功夫，白花花的一片，銀裝素裹。早上雪停了，中午開始出太陽，在白雪的反射下，光線格外明亮，給即將到來的演唱會，添上幾分喜慶。

領證之後，歐陽洵便不再同意夏瑤每次都指名道姓地喊他，之前也就算了，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只要夏瑤喊錯一次，晚上在床。上他就會不客氣，在強度和次數上都不妥協。

喊錯的越多，當然懲罰越大。

領證當天，歐陽洵從民政局出來之後就改口叫她「老婆」，她後知後覺，反正是叫了他一整天的「歐陽洵」，當晚，她最後是精疲力竭，帶著哭腔被脅迫喊「老公」。歐陽洵的理由：不用點力，不多來幾次，怕她記不住。

領證第二天，從魔都飛到帝都，歐陽洵就開始緊鑼密鼓的綵排工作，早出晚歸，夏瑤都是臨近中午才過去，晚上和他一起回。

她想不通這人怎麼這麼好的精力。因為她一天總會有那麼幾次脫口而出「歐陽洵」而不是「老公」，所以從領證到現在每晚都是「合情合理」的「懲罰」，這也是她每天睡懶覺的原因。

「你看，現場已經有人了。」夏瑤把手機給他看。

為了在演唱會上有最好的狀態，從昨晚開始，綵排工作，尤其是歐陽洵的工作量，明顯減少，公司讓他養精蓄銳。

「明晚才開始。」歐陽洵詫異，不知粉絲來這麼早的緣由。天寒地凍的，有事沒事都不願意出門。

夏瑤反應過來，這又是歐陽洵的知識盲區。

要不是她，歐陽洵對粉絲有多拚命多辛苦一概不知，還以為就是小手指點點官網買個票，然後輕鬆愉悅地過來看他的演出。

事實情況是，粉絲對自己省吃儉用，一角錢都計較，然後把辛辛苦苦攢的錢全都貢獻給黃牛——還得搶著貢獻，晚了輪不上。

這次沒有同款酒店可以住，歐陽洵開完演唱會直接回家，粉絲因此也可以省一筆房費，不用擠破腦袋，四五個人去擠五星級同款酒店的其中一間房。

即便如此，看演唱會也不是件輕鬆的事。

夏瑤繼續給他「科普」。

「是這樣，你內場是搖滾區，所以排在前面的人，自然進場后也是在第一排，離你最近。」

夏瑤盤腿坐在鋪著厚毛毯的沙發上，歐陽洵直接將她整個人抱毛絨玩具一樣抱起來，放到自己懷裡，圈著。

玻璃房擋住了外頭呼嘯的大風，陽光和歐陽洵的懷抱，讓夏瑤覺得這個冬天圓滿了，不怕冷，冷不怕。

聽到「搖滾區」三字，歐陽洵還是皺眉。他多次向主辦方要求搖滾區放椅子，有利於維持秩序，粉絲的安全也更加有保障。

但是公司和主辦方一致認為，幾把椅子擋不住粉絲似火的熱情和昂揚的鬥志；再說，內場票價高，搖滾區能賣出的票數，放椅子和不放椅子那是三倍的差距。多請幾位保鏢來維持秩序，依舊是血賺。

「這是夜排文化。他們基本都會帶帳篷的，幾個人一起，輪流排隊和休息。」夏瑤跟他解釋。

歐陽洵想的是以後無論如何也要取消搖滾區。

「噢，還有各個站子要擺攤發放應援物什麼的，還有遊街呢！來得晚攤位沒有好的地理位置，明天人流量也會受影響。而且啊她們有好多貨物要運過來，所以也是今天就來佔位。」

「遊街？」歐陽洵頭一回聽說。

就目前看來，追星完完全全已經自成一套體系，高大上一點，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一種文化，開設個追星專業，夏瑤可以做教授，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儼然是一個業內人士，專業人士。

「哦，就是舉著印有你照片和該站子名稱的大旗，排成一隊喊口號，有才華的站姐還能專門針對自己站子，給你寫應援詞。一般呢，人氣越高，站子多了應援攤位就越多，佔領的街道多，遊街聲勢就越浩大。你是國內超人氣歌手，一般粉絲都要佔領兩個街區。」

聽著夏瑤的描述，歐陽洵突然覺得，晚上七點場館內開始的演唱會，那只是演唱會這個事件的冰山一角。

「似乎，場館內是分會場，你們外面才是主會場？」

夏瑤被歐陽洵這話逗笑，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甚至有幾分貼切。

「啊你這麼說還真的！我們外頭的嘉年華從早上七八點就開始了，一直到開場前收攤，你看，你是七點開場，但大部分粉絲六點就已經在場館內坐著了。五點就開始排隊，所以一般四點大家開始收攤。」

「還真的跟過節一樣。」歐陽洵聽得有趣。

「沒錯，超級熱鬧，人滿為患！大站的應援禮包都是要在微博上提前報名預約，憑演唱會門票和微博ID領取，而且，基本每個攤位，都是要排隊的。」

歐陽洵大致腦補了一下——場面似乎挺隆重。是有組織有紀律有規劃的嘉年華。

「要不我們明天去看看？」他提議道。

夏瑤沒少經歷這種場面，正因為夏瑤對此太熟悉，歐陽洵也有了了解的興趣。

「你瘋了嗎！」夏瑤倏地坐直，與他拉開點距離，訝異地看著他：「大家原本情緒已經夠高漲了，你若是現身，她們會把你……」

她想了想，找到一個契合度極高的詞：「她們直接把你生吞活剝。」

歐陽洵：「……」

他有幾分理解了。

應該和演唱會時直接跳進搖滾區差不多的效果吧。

不光生吞活剝，絕對會引發現場的混亂，安全都會成為問題。

「你有過夜排？」他捏了捏夏瑤的臉。

「有過一次，和默默粥粥一起擠內場那次。那會兒沒這麼冷，就還行。」

「沒累出病來？」他知道夏瑤的生物鐘向來規律，而且還嗜睡，並不是超長待機時間的超人那一類。

「你這說的什麼話！愛豆是人間華佗！包治百病！追起星來，接機夜排演唱會，完了聚餐交流照片再送機，三天三夜不睡不是事兒！基本三天加起來睡眠時間不會超過十二個小時。不是沒時間睡，是完全就激動得不想睡。」

夏瑤說起來眉飛色舞，因為回憶起了那些「光輝歲月」。

「往昔歷歷在目，都是值得珍藏銘記的瞬間啊。」她發出感慨。

歐陽洵：「……」難道只有他覺得唯有一個字能形容：慘。

看夏瑤這麼陶醉的模樣，他沒好意思煞風景。

難怪，他聽顧與說，人們把加入中華鱘大軍稱之為「入教」，其實好像，不是誇張說法。

這麼說，他是教主？

「辛苦你了，老婆大人。」他親了親她鼻尖。

一個小姑娘為了他一場演唱會，在外頭奔波還不能好好休息，他心疼。

何況看她的門票收藏，奔波的可不止一場演唱會。

「辛苦？是有點。但不能叫辛苦，那幾天實在是太快樂。」夏瑤從沒覺得看演唱會累過，一年最快樂的也就那麼幾天。

「那現在是不是每天都這麼快樂？」

「這還用說？現在是登仙的日子。」夏瑤抱住他，像寵物一樣蜷在他懷裡。

「看在你之前這麼辛苦的份上，應該給你些獎勵才公平。」歐陽洵邊說，邊吻她。

吻。一。路。向。下，慢慢加重力道，然後，過了許久，衣。服。散。落。一。地，原本鋪開的毯子被卷到兩人身上……

這是他所謂的獎勵？那晚上的懲罰是怎麼回事？這有區別嗎？

***

「團隊給你這兩天減少工作量是為了讓你好好休息，而不是讓你……」

她癱在沙發上，一點都不想動彈，聲音軟。糯。慵。懶。

「嗯？讓我幹什麼？」歐陽洵湊過去，將下巴抵在她肩上，眼裡的。情。欲。還未完全消散。

「讓你……縱。欲。」

「瑤寶貝，老婆。我這不是在縱。欲。還是，你在暗示我需要。縱。欲？」

夏瑤：「……」她想要打出「SOS」。

這不是。縱。欲？這……還不算是。縱。欲？

「我的意思是你需要多休息，吃好睡好調整好狀態。不是在……在夫妻這事上耗費精力。」

「不做這事，睡不好，找不到好狀態。」歐陽洵如同在說，不吃主食填不飽肚子那般自然。

夏瑤：「……」

她以後應該可以不辦健身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