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挑撥離間
孟楚妤心情大好，也不再計較之前的事，走過去撫了撫牧璋的胸口，柔聲道：「王爺莫擔心，姐姐既然能治好瘟疫，就說明是有福氣的人，興許是路上貪玩才忘了時辰。」
牧璋不動聲色地越過孟楚妤，冷聲道：「宋兒不會那樣，她一定會先回來告訴我。」
孟楚妤沉默了一陣，低下頭時臉上卻笑出了一朵花，隨即試探道：「王爺，妾身聽說王妃娘娘在斐縣時與一個大夫關係匪淺，不知王爺可知曉？妾身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樣不大合適，畢竟姐姐身份貴重，怕受那大夫牽連。」
南慕。
牧璋的心裡冒出這個名字，雙拳緊緊握到一起，隨即又搖搖頭，他相信曲宋兒，宋兒不是這樣的人。
孟楚妤看出牧璋的焦躁，愈發在一旁煽風點火道：「聽聞那大夫是個白面小生，長得玉樹臨風的，又有一身的好功夫，不是還救過姐姐一次嗎？也難怪姐姐會動心。」
牧璋強迫自己不去聽孟楚妤的話，但孟楚妤的話卻字字入耳，同外面的北風一樣，直刮進他心裡。
「側妃要是覺得南慕大夫那麼好，自己嫁了就是了，何必在這裡挑撥離間！」雲穗等不到曲宋兒，便來前廳找牧璋，誰知就聽到了孟楚妤這般詆毀難聽的話。
「你！」孟楚妤憤憤地捏緊帕子，指著雲穗道，「我知道你是姐姐身邊的人，一直都看我不順，你要護著你主子，但也不至於這樣羞辱我吧？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雲穗不語，轉身從側殿拿出一件披風披在牧璋肩上，才對孟楚妤莞爾道：「側妃主子出言不遜胡亂栽贓，可不也是以下犯上？什麼動不動心的，像是您親眼見過一般。」
「倒也不用本妃親眼見著。」孟楚妤猛然收回手，諷刺道，「你尚未出閣，便能將這些話宣之於口，豈知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道理？」
「夠了！」牧璋系好披風帶子，再也等不及，轉身往外走去，正好碰到折回來的白空。
白空抖落掉身上的殘雪，神情很是不好，見了牧璋半晌也不說話，就在那杵著。
「半夜三更的，你找到姐姐沒有？倒是說句話。」孟楚妤明知故問，立在牧璋身後攪著手裡的帕子，坐等看這一出好戲。
白空還是不說話，瞪著眼睛看向牧璋，在心裡盤算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到底怎麼回事！」牧璋顯然也惱了，撇開白空就向外走，被白空伸手攔住。
「王爺不必去了。」白空咬咬牙，開門見山道，「屬下剛才去京郊，只看到了娘娘乘坐的軟轎，旁邊草叢裡還有一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說……」
「說什麼？！」牧璋幾乎暴怒，聲音也大了起來，預感越來越強烈，但他根本不願相信。
白空忽然跪下抱拳道：「王爺息怒，那人說他路過京郊，看見王妃娘娘在和一個青衣小生拉扯，那人還背著藥箱，讓娘娘跟他走，娘娘本是不願意的，但那青衣小生不知對娘娘說了什麼，娘娘便肯了，兩個人攜手而去。」
一道驚雷在牧璋腦海里炸響，直劈得他眼前發黑，直直就往後倒去，白空急忙將人扶住，帶到凳子邊坐下。
「我不信！我不信！」牧璋猛然抬頭，用力抓住白空的手腕，道，「你有證據嗎？宋兒不是那樣的人！」
白空艱澀地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塊牧璋再也熟悉不過的綉帕，上面還沾著點點血跡。
「這是從受傷那人手裡拿到的，他躲在草里看見這一幕，想離開時卻不慎被發現，隨後被南慕打成重傷，這塊手帕，就是從南慕的袖子里掉出來的。」白空把綉帕放到桌子上，然後搖搖頭，默然退出去了。
牧璋和曲宋兒的感情他一直看在眼裡，怎麼如今也會成這個樣子，驀然地，顧依然的影子出現在白空的腦海里，他努力晃晃頭，回家去了。
牧璋將曲宋兒的手帕攥在手中，久久不肯放開，眼睛也一瞬間變得通紅。
「這不可能！」雲穗轉身跪在牧璋腳邊，伸手抓住牧璋的衣角，哭道，「王爺，我們娘娘不會做出這種事！南慕大夫確實傾慕娘娘，但娘娘一直刻意與他疏遠，並無半分逾矩之舉，若是娘娘跟他走了，也定是那南慕強迫的娘娘！」
雲穗一個頭重重地磕下去，額頭上頓時紅腫一片。
孟楚妤卻是最得意的，挽住牧璋的手臂到：「這丫頭是曲宋兒的心腹，她說的話必然不能當真，若王爺想知道真假，只管嚴刑逼供就是，妾身不信撬不開她的嘴。」
「宋兒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嗎！」沉默許久的牧璋突然爆發，一甩胳膊將孟楚妤推倒在地，孟楚妤的後腦勺磕在桌角上，險些暈過去。
「娘娘！」采福驚呼一聲，忙上去扶起孟楚妤，拿帕子替孟楚妤揉著頭上鼓起的包。
「無事。」孟楚妤忍著劇痛，努力扯開一抹笑意道，「王爺心中憤懣，拿我撒氣也屬正常，只要王爺能消氣，我什麼都願意。」
孟楚妤說到後面，已然淺淺地抽噎起來，牧璋終是不忍，亦覺得自己不該遷怒於她，便伸手將孟楚妤從地上扶起，只是聲音一如既往的生硬冰冷：「不管情況如何，我都要聽宋兒親口說與我聽，別的，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是。」孟楚妤低頭，臉色也驟然冷了下去，牧璋竟然如此痴慕曲宋兒。
不過她也不怕，時間會解決掉一切，往後在牧璋面前出現的，只會是她孟楚妤。
念及此，孟楚妤的唇邊泛起一絲淺笑，下一刻卻被牧璋用力擎住下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哪怕事實真的如此，我也不會休了宋兒，牧府的主母，只能是宋兒。」
燭火跳動，映在孟楚妤的眼眸里忽明忽暗，她捏緊了手裡的帕子，卻倔強地看著牧璋，一言不發，也不肯答應一句。
牧璋厭煩無比，片刻間撤了手，又扶起雲穗道：「你還是回正院伺候，好好等著宋兒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定不會放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