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我會,野雀兒

292 我會,野雀兒

嗓音清淡,沒了方才的涼意。

「你可還記得本樓主曾經對你說過的話?」

他別過臉,拿過手邊的酒罈子,從窗戶外的夜色中望了出去。

「你說過的話那麼多,我哪裡還記得你指的是哪句?」

夏筱筱不耐煩的回了他一句,將桌上的那些酒罈子全挪到一邊,坐下來,慕容傾漣手裡拿著酒罈子就欲這般灌下去,夏筱筱眼疾手快的又將其搶走,「不過一顆解藥而已,你能給北宮雉離,為什麼就不能順帶也將北宮煜給救了?」

「綠孔雀,你之前作惡那麼多,這次便權當做積德,你給了我,我這輩子都會感謝你的!」

夏筱筱兩眼期盼的盯著他,只要他能稍稍那麼心軟一點點。

但慕容傾漣卻笑了笑,「積德本樓主這輩子何時在意過那些」

意料之中的回答,夏筱筱實在是摸不準慕容傾漣這軟硬不吃的性子,慕容傾漣回過頭來看著她,嘴角的笑意一點點的收了回去,看著從她手中倒入碗里的清酒,緩緩的道,「野雀兒,本樓主曾問過你,倘若有一天北宮煜和北宮雉離只有一人能活,你會選誰。」

夏筱筱手中的動作頓住,斟了半碗的酒清澈見底。

「你選了北宮雉離。」

他的清冷淡漠的嗓音在客棧中不緊不慢的響起,夾雜著些許風聲,夏筱筱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我什麼時候」

「他們兄弟二人中了同一種毒,生來便只能存活一個,醍醐瘴的毒是南溟國歷代傳下的,所有製法藥方解藥全在南溟皇陵之中,這才是當年北宮雉離知道楚博遠沒有辦法再提供解藥時才下定決心會追殺楚博遠的原因。」他伸手將夏筱筱已經倒好的酒碗抬了起來,一口飲下,「這些,北宮煜身邊那個小太醫應該已經同你說過了。」

夏筱筱極力的平靜著內心被慕容傾漣掀起的那一點點波瀾,微微的顫抖著手將酒罈子放下,「他是說過,可是楚博遠沒有的解藥,你這裡不也有嗎」

雙手緩緩的握緊,怎麼可能,不是說慕容傾漣沒什麼做不到的嗎?不就是再拿出一枚醍醐瘴的解藥而已,既然北宮雉離都能將其毒性解了去,為什麼北宮煜不可以?

她強顏笑了笑,「綠孔雀,你別想再哐我」

可是一抬眼,就撞進了慕容傾漣深沉的墨眸中,沒有他往常那般的輕蔑玩弄。

「醍醐瘴最後的解藥只有那一枚,你既然已經選擇了北宮雉離,那便只能看著北宮煜去死。」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彷彿他們二人誰生誰死他從來不去在意,也是,反正對他也沒有任何壞處。

倘若他二人之中只能救一個,她會選擇救誰?

那時候的夏筱筱不過覺得這只是慕容傾漣的一句玩笑話,她夏筱筱何德何能可以掌握他二人的生死?

如今看來,一切也都不過是慕容傾漣的一個局。

「你既然早便知道會有這一天,當初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所有的冷靜彷彿都在這一瞬奔潰,北宮雉離活了,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北宮煜去死?這是什麼選擇?

夏筱筱一下子將滿桌子的酒罈子全掃到了地上,發出突兀的響聲,碎了一地的殘渣碎片,她手上也被劃出了好幾道深深淺淺的口子。

慕容傾漣的視線落在她受了傷的手背上,「便是你知道解藥從頭到尾只有一枚又如何?」他面無表情的提醒,「那樣你會眼睜睜看著北宮雉離去死?」

夏筱筱的表情一滯,從慕容傾漣眼中她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淡漠和譏誚。

來回反覆的想著慕容傾漣的話,她能看著北宮雉離那樣痛苦的死去嗎?

腦海中驀地浮現出當初北宮雉離飽受毒性痛苦的模樣,那樣溫柔的北宮雉離,對她百依百順的北宮雉離,他的喜怒哀樂都一一映在了腦海中,她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桌上,只有一盞燭火明亮,在微風輕拂進來的時候光影閃爍,有一滴液體落到了桌面,挨著夏筱筱手邊。

「慕容傾漣,這就是你的目的是不是?」

她盯著慕容傾漣的臉,妖孽,不可一世的臉,猶如山野間盛開的罌粟花,美麗而又充滿毒性。

北宮煜也好,北宮雉離也好,果然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不是他們兄弟二人,而是她。

不光是要她的命,還要讓她痛苦嗎?不管選擇誰,倘若真的有一人必須死去,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安心,都只能活在譴責當中,折磨她嗎?

「野雀兒」慕容傾漣擰眉,伸手就想去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卻不想被夏筱筱猛地退後一步躲了開來,雙眸怔怔的看著他,「看著我難過你就好受了是不是?看著我不知所措還這樣巴巴的跑過來求你你就高興了是不是?將所有人的人命都玩弄在自己的掌中很有趣是不是?」

她一步一步的後退,她覺得慕容傾漣冷血,也曾害怕過他,怕他會殺了她,可是從來沒有哪一瞬間曾這樣覺得他這樣可怕過,哪怕他曾經對她做過那樣的事。

「啊!」

突然,她腳下不知絆到了哪個桌椅,人直直的往後摔去,腦袋眼見就要磕到桌角上,腰間卻突然拂上了一道輕力

慕容傾漣將夏筱筱身影接住,一陣勁氣,方才絆在她腳下的長椅頃刻間化作粉末,「他死了不好?沒人再派出那些人來追查你的下落,沒人再用盡方法的逼你回那座深宮,」他眉間的寒意驟時轉為了一抹說不盡的柔意,「野雀兒,你想要的江湖,我可以陪你」

「可是北宮煜沒了」

夏筱筱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袖,一點點的收緊,終於止不住大哭了起來,「北宮煜沒了,我怎麼能好好活著」

她想要的江湖逍遙,哪怕不在他身邊,至少也得是北宮煜好好的活著,她的手用力的抓著他,彷彿只有這樣才能不讓自己倒下去,「綠孔雀,我知道你可以的,你幫我,你想想辦法好不好,你不是紅客樓樓主嗎,這世上不是沒有你辦不到的事嗎」

她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哭得歇斯底里,眼淚鼻涕全蹭到了他衣襟上,慕容傾漣薄唇一點點的緊抿,扣著她肩頭的雙手也逐漸用力,眸色中有隱忍的痛苦浮現,「夏筱筱,你就真那麼愛他?」

「愛我愛他,我愛他」她不斷的抽泣著,連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我以為哪怕他不在我身邊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可是綠孔雀,你不知道這兩年來我是靠什麼走過來的,沒有他不好,一點都不好,他沒有在我身邊我都不能忍受,萬一他真的不在了怎麼辦」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知從什麼時候那麼在意,不知從什麼時候不敢去想象他不在這個世上,她以為沒有他的日子她一個人的逍遙江湖也自在得很,可是,每當路過一地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去街坊最熱鬧的說書地去,偶爾能聽到他的消息,時常也聽到他打仗的消息。

只要一點點,一點點他過得怎麼樣的消息就夠了,但是一想到將來有一天她再也見不到北宮煜,再也不能從街坊鬧市中聽到岳華帝的豐功偉績只要一想到就覺得喘不過氣來,恨不得他死了,她也跟著去好了。

慕容傾漣眼中眸色漸漸變得深沉,彷彿蘊壓著一抹不易察覺的黯然。

她說她不好,她的好與不好,原來從來都只因為一個人,以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

但看著她臉上那些晶瑩的淚花時,心還是忍不住狠狠的揪在了一起,她眼裡,從來都只有那一人。

夏筱筱的哭聲一陣蓋過一陣,猶如最沉重的巨石壓在了心口,讓人呼吸都變得困難,慕容傾漣重重的閉上眼,嘴中緩緩的吐出兩個字,「玄連華」

隱約聽到了慕容傾漣的聲音,夏筱筱抽泣的聲音一點一點收住,突然想起了兩個字,長生

「是了,玄連華,」她哽咽著,嘴中不斷地喃喃出聲,玄連華,圖騰,得其者得天下之所欲,數不盡的寶藏,那裡還有世人所求的長生之術

她向來是不信傳說的,可是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希望是真的,顧不得其他,掙扎著從慕容傾漣懷中出來,轉身就欲往客棧外走去。

「夏筱筱!」

人還沒走出客棧,慕容傾漣的身影已經飄落到了眼前,「你去了又有何用?你以為你真能找到救他的辦法?更別說如今夏縈夕就是想將你引往玄連華去!」

暫且不說傳言到底真假,便是如今江湖上的局勢就已動蕩不定,朝廷的軍隊,江湖的勢力,哪一方如今不是在覬覦著的?長生之術,北宮煜定是也知道了這則消息,可是哪怕他同北宮煜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上寇島,更別說夏筱筱這樣一個連武功都沒有的女子。

夏筱筱停住,一抹臉上的淚水,倔強的看著他,「看,你也知道那日的刺客是夏縈夕,你也知道她所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將我引到玄連華去,是不是就代表,圖騰的事情真的與我有關聯?」

世人所尋之物,隱藏在圖騰中的東西,倘若真與她和夏縈夕有關係,哪怕前方有再多困難,哪怕明知前方是陷阱,她也得去。

隱隱的,她好像知道為什麼北宮煜在見到夏縈夕之後下定決心寧願折返回宮也不願再往玄連華去了。

慕容傾漣神情微微一變,別過了臉去,「沒有。」

「綠孔雀,你從來不屑騙人的。」

夏筱筱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窗外,月色高照,慕容傾漣卻再次轉移了話題,「夏筱筱,你有多愛北宮煜?」

同樣的問題,他這是今夜問的第二次。

「很愛。」

夏筱筱閉了閉眼,腦海里浮現的全是北宮煜的模樣,愉悅的,惱怒的,生氣的,還有譏誚的。

「那就別去。」

他已經回過頭來,深沉漆黑的墨瞳中有暗色的光芒在浮動,他的身影正好將夏筱筱的去路攔住,一字一句在風聲中清晰無比。

「如果我非要去呢?」

夏筱筱也異常堅定的看著他。

慕容傾漣的劍眉一點點的緊擰起來,低沉的嗓音中帶著毋庸置疑的斷然,「夏筱筱,你會後悔的,一定。」

「後悔?怎麼會」她無聲的笑了笑,閉上的眼睜開來,還掛著未乾的淚水,「哪怕是後悔又如何?如今我不去也一定會後悔,假如真有你說的那一天,至少能讓後悔來得晚一些,不是嗎?」

她清淡帶著無畏笑意的聲音在耳畔瀰漫開來,慕容傾漣有一瞬的失神,彷彿眼前站著的人換了張容顏,好似多少年前,那人也曾這樣對他說過同樣的話,至少能讓後悔來得晚一些,可她終究是後悔的。

從恍惚中醒過神來,他突然苦澀的笑出了聲。

夏筱筱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慕容傾漣手放在嘴中,發出一聲長鳴的哨聲,沒過多會兒,深夜寂靜的街巷深處就有馬蹄賓士的聲音傳了過來。

馬兒停到了客棧門口,慕容傾漣已經先她一步上了馬背,朝她伸出了手來。

「你做什麼?」

夏筱筱看著他的手,站在原地沒有動。

「不是要去玄連華嗎?」他微微挑起了眉,面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你的命是本樓主的,若被別人奪了去,豈不成了笑話?」

「綠孔雀」

夏筱筱望著他,一陣酸澀湧上鼻尖,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不過是在擔心她一個人在路上遭遇什麼,去玄連華的路如今確實不太平。

「本樓主沒心思聽你嘰歪,不去你就等著北宮煜抓你回皇城吧。」

慕容傾漣被她的哭哭啼啼弄得不耐煩,蹙眉收回了手,作勢就要揚馬長去。

「去去去!綠孔雀你等等我」

夏筱筱一抹鼻涕,忙上前去,不知是方才哭得沒了力氣還是身上被磕出了傷,半天沒爬上馬背,她雙手微微朝他張開,皺巴著小臉抬頭可憐巴巴的望著慕容傾漣,「綠孔雀我上不去」

「你真是」

慕容傾漣面色不耐的盯著她,但是在看到她眼角依舊還留著的淚花時,嘴中還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彎腰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身前。

人才剛坐穩,就聽見身後的慕容傾漣一聲厲喝,馬兒立即就在深夜中的街道上朝一個方向飛奔了去!

從人上馬的一瞬,客棧內的范婉容終於察覺了不對,可是人趕出來的時候長長的街道中哪裡還有慕容傾漣二人的身影?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但很快的,抬腳就欲追了出去。

「你還在奢望什麼?」

突然,一道聲音就在自己身後響起。

「當真不可以嗎」

范婉容痴痴的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這次竟是一步也再邁不出去。

范書桓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同樣也望著二人消失了方向,輕拍著范婉容的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哪裡有什麼可以不可以,只是那人心裡沒你罷了」

「哥」她回過頭來,臉上已布滿了淚水,不斷的抽泣,「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夏筱筱?這些日子來我對他還不夠好嗎?為什麼他還是看不到我?」

夏筱筱不在的半個月里,她所有能為他做的都做了,也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她以為他會繼續留在這裡,至少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甚至幻想過,他是否會這樣一直留在這裡。

可是她沒有想到,他留在這裡的原因不過是在等夏筱筱罷了,夏筱筱一回來,他走得那麼乾脆,甚至到了最後,幾乎都忘了她的存在。

范書桓將范婉容摟到了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眼裡說不出的心疼,這是范婉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哭得這般歇斯底里。

可是,人心這東西,又哪裡是努力就能得到的?

愛情,註定就是不公平的,有些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闖進那人的心裡,而有些人,便是窮其一生也換不回一個回首,否則這世上哪裡會有那麼多不盡人意的痴男怨女來?

但偏生,人人都在往那墳墓中去。

涼風習習的刮過,天上一輪圓月也被掩藏在了朦朧的雲層中,馬兒的速度快到來不及看清兩旁事物。

慕容傾漣一隻手摟在夏筱筱腹前,一隻手緊緊的抓著韁繩,整個身子幾乎都壓在了夏筱筱背上,涼風迎面而過,夏筱筱聞到了他身上散發著的濃烈的酒氣。

不由控制的,腦海中再次想起了那夜發生的事,兇狠,冷漠的慕容傾漣。

她屏住了呼吸,伸手要去拿開他放在她腰間的手,就欲將身子往前挪一挪。

察覺到夏筱筱的動作,慕容傾漣眸光微斂,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放心,同樣的錯誤本樓主不會犯第二次,你不用防著我,」說完頓了頓,還不忘加上一句,「會摔下去。」

「哦」

夏筱筱還未落到他手背的手頓住,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放了回去,同樣緊緊地抓著韁繩。

慕容傾漣低頭看了她一眼,如此近的距離,她身上的氣息無一不隨著風的方向落到他鼻尖,讓人心神安寧。

突然,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不羈的笑,似調弄玩味般的問她,「野雀兒,你就這樣再次跟我走了,你也不怕我真的不再放你走?」

半個月的時間,他甚至懷疑過,她根本不會再回來,哪怕她答應過他的。

夏筱筱渾身一僵,她只知一個人去玄連華的路太危險,也只知她必須去,而且還不能被北宮煜發現,否則北宮煜不會讓她去冒這個險,導致上馬的一瞬間她根本就忘了去思考這個問題。

她輕輕的扭過頭來,夜色中的明眸一動不動的盯著慕容傾漣的臉,月色落到他的臉上,說不出的賞心悅目,但她還是帶著一絲的小心翼翼和不確定的問,「你會嗎?綠孔雀?」

慕容傾漣眼眸微微一顫,旋即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嘲弄,「本樓主沒興趣困著你。」

夏筱筱聽了心裡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慕容傾漣說話好歹也是一言九鼎的,轉身重新坐好,任由冷風扑打在臉上,冰涼。

慕容傾漣給她的感覺與北宮雉離不同,毫無疑問他是充滿危險的,江湖上人人都聞風喪膽的慕容樓主怎麼會不危險?

那樣邪魅妖孽的面容下隱藏的是殺戮成性的暴戾,可偏生從他骨子裡只能看到不顧世態的風輕雲淡,什麼權勢,財富,人命,情感,彷彿一切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值一提,他都是嗤之以鼻且不屑的,所以他才那樣看不起北宮煜和北宮雉離。

可是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她開始喜歡這樣的慕容傾漣了。

異於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更類似朋友,知己那樣的喜歡。

他雲淡風輕,不可一世,可是他也是任性而為,肆意瀟洒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喝自己想喝的酒,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她還記得她第一次與慕容傾漣喝酒的場景,帶著江湖風情的豪氣,不拘小節,和他在一起,她無疑是最自在的,跟她心目中的江湖生活一模一樣。

她喜歡這兩年來和他一起逍遙快活的日子。

可是,她也希望慕容傾漣能喜歡她,朋友那樣的喜歡。

不要老是想著要她的小命,不要老是想著嚇唬她恐嚇她,也不要老是想著占她的便宜。

不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改變,她的心,都給了北宮煜,更不希望因此而傷害到誰。

這樣好的慕容傾漣,孤獨又寂寞的慕容傾漣,她捨不得他因為她難過。

然而就在夏筱筱轉身的瞬間,慕容傾漣臉上的笑意緩緩的散去,微垂了眼眸,眼底一片苦澀,雙唇無聲的動了動。

我會,野雀兒

「夏筱筱,這次是你自己找死,若是最後後悔了,到時候別找本樓主哭。」

出了城,直入荒郊道路,慕容傾漣清淡的聲音夾雜著風聲再次在耳邊響起。

「我若真死了,怎麼又能找到你。」暫且不說玄連華中到底有怎樣的危險,但這話落在夏筱筱耳里怎麼聽都像是在詛咒她命不久矣,夏筱筱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不過倘若真死了,變成鬼我也會跑來報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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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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