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紅蓮篇 紅蓮往事
陰雨連綿，整個苗疆一副水墨，青黛繞竹屋，三兩喧嘩正是人家煙火。
「紅蓮姑娘，昨夜可是不舒服？」紫瑤停下腳步，笑著環抱手臂，紅蓮嫣然一笑，手指間玩弄著一縷墨發「不過練功罷了，勞煩妹妹擔心了。過了這裡就是本教祭神之所。」
穿過竹屋村莊，一座高大的建築隱隱現在雨霧裡，紅蓮眼裡收起柔媚換成肅穆，撐著紅傘走去。
整個祭神之地，正中是高聳的十三個白色圓柱按序排列，間隙是火架裡面火焰不懼細雨燃燒著。隨著一排橫闊的白玉石階級，映入眼帘是兩三米高的石壁大門，上面雕刻著不認識的符文。
「妹妹一直看著那些焰火，是好奇那些焰火為何不滅？」紅蓮奼然一笑，走近火架手伸進去「這才是真正的幻術。」紫瑤一驚，進來這麼久都發現不了，看來布置火堆之人功力深厚。
進入大門，裡面也是寬闊高大，地板都是透明的玉石，觸感冰涼，四周的燈架都是三層，明滅的燈火讓整個地板反射著璀璨的點點星火。四周的石壁都被鑿成大小不一的書架，上面的書冊既有書籍也有竹簡。
「這位想必就是紫瑤姑娘，在下碧隼。」一身青衣身姿修長，面容算不上上等卻給人如沐春風好感，舉止間皆是君子風度。「摺扇藏峰，出手含毒，右使碧隼久仰。」紫瑤笑笑，看向他腰間的摺扇。
「若不是教主閉關，夜使雲遊在外，也不敢勞煩姑娘來一趟，請內閣詳談。」
碧隼依舊進退有度，笑意溫暖，紫瑤頷首隨著兩人前往內閣。
「教內那兩個處決沒有？」紅蓮冷不防發問
「他們固然瀆職，罪不至死，已然剔除武功術法。」
「就知道你下不了手，我方才命人親自扔進百毒窟，嘻嘻正好那裡好久沒活人。」
碧隼眼一抬，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只怪那兩個人瀆職去往之處不該是煙花之地。紫瑤不知內情，心內一陣惡寒，手指緊緊夾住黃泉。
內閣布置猶如江南小院，窗帘外微風掠過幾叢翠竹，帘子半卷，室內暗香浮動。
碧隼熟練泡製著茶水，「這苗疆茶水自是一番風味，嘗嘗。」將一杯茶水遞過，紫瑤接著卻不會下嘴。「姑娘害怕我下毒？」碧隼笑著喝下杯中茶水。
「妹妹還不是被你那名號嚇著了。」
「恩，好茶，果然別有風味。」
碧隼放下茶具「此番請來姑娘，想必紅蓮都說清楚了。如今暗幽餘孽作祟，殘害苗族同胞，以雲寨的千雲天為首對抗我們。」
「我知道你們讓我將千雲天手裡的百年血蠱偷來，那我的報酬？」
「如果姑娘辦的到，那件物品我雙手奉上。」
紅蓮嘴角淺彎「都說姑娘以蠱術為最，尤其血蠱。不過這隻可難弄哦，千雲天養了很久呢！天下一共兩隻，一隻被臨武閣李重間接毀掉可惜了。」
紫瑤也笑著「沒有把握我就不來了。」
出了大門，隱約聽見遠處的慘叫，紫瑤循聲看去。「貴客，那兒是百毒窟。」一名灰衣少年垂手答道，想到紅蓮說的立刻湧上寒意，匆匆離開。
夕陽如血，吞噬最後的光明。
阿漣害怕徘徊在房門外，今天因為那個神秘的男子回來晚了，難免又是毒打。
「哎呀，阿漣來了，快快進來。」叔父居然溫和的向她招手，她遲疑的進去，嬸嬸也是堆著笑容。桌子上擺滿了好菜，還坐著一個和他叔父般大的老年胖胖男子，一雙混濁眼珠來回打量她。
「吃啊！我們家阿漣可是美人坯子，別看穿著爛，打扮起來得多好看。」
「是不錯嘿嘿。」
阿漣縮開那隻皺紋肥膩的手，求助看向自己叔叔嬸嬸，雖然也是徒勞。
「躲什麼？死丫頭你不知道李員外可以富的流油，你嫁過去就算報答這些年養你的錢。」婦人手指用力戳向跪在地上的阿漣。
「求求你們了，我以後都會努力做事。」阿漣看著要來拖自己的李員外痛哭流涕，手緊緊摳在桌腿都被自己叔叔一根根扒開。
「老子都收錢了，老婆子拿繩子來，愣著做什麼？」
「這死丫頭眼神太嚇人了，我看得蒙上去。」
燭火搖曳，映出整個房間華貴，阿漣手被捆在床頭，嘴裡塞著破布，眼神恐懼瞪著色眯眯走來的老頭。
身上蔽體衣物被撕碎，阿漣厭惡看著湊上來的老頭，腿用力一蹬正中他命根子。李員外痛的跌坐在地上，夾著雙腿只吸氣怨毒不已「不肯讓我碰你，我把你賣到妓院，讓無數男人來玩弄你，臭婊子！」
隨著門外火把通明，幾個壯漢抓起阿漣準備連夜販賣進本地妓院，李員外陰側側笑著。
夜火闌珊，品香閣嬉笑聲音不絕如縷，尋歡的人盡情宣洩，一片紙醉金迷。
漣娘緩緩梳著烏黑的頭髮，鏡子里的容顏傾城之色足以讓下面等待的男人負之千金買她初夜。當初販賣進來，老鴇見她還未長開於是先培養著。可是一般陪酒還是要去，初時容顏便是驚人，不少男人開始動手動腳。
多少次屈辱的去接客，碰上強硬的客人清白差點不保，可是拒絕只會再次挨打。青樓風塵過，媚惑漸漸入骨，也會諂媚討好換取銀錢也少於挨打。
今夜，品香閣新花魁招入幕之賓消息傳遍越州。漣娘眼角滑落下淚，此生就該如此？永遠讓自己沉淪，那些人過的好？
漣娘漠然看著底下竟相出價的男子，直到人群里一個戴著木頭面具的黑衣男子出了千兩黃金「這位姑娘，我要了，不只是今天而是永遠。」老鴇歡喜接過閃閃發光的金子，揮手讓漣娘離開。
「好孩子你受苦了。」
阿漣看著眼前高大身影，眼淚忍住，緩緩俯身一拜「閣下必然不俗，只要可以讓我強大，阿漣生死相報。」
「好孩子，那以後就跟我吧！」
「好，」
紫瑤悠然喝著眼前杯中綠茶，一邊打量茶樓斜對面的一間小院落。
坐了這麼久，可以確定雲寨的人就在裡面，外圍一般人察覺不到的術法結界很是強大。出入都是一般無關緊要之人。
一隻血蠱，而且上百年與主人心意相通后，可控制一般蠱蟲，各類毒物都不在話下。操縱得體，在對弈間也是勝算頗大。
血蠱如此重要，能被千雲天掌控想必以自身餵養輔之秘術，如今已然成為一體。自己的幽雲術才召喚幾下，整個結界散發強大力量讓自己很不適。
看來紅蓮說的不錯，自己不能小覷，整個計劃必須要重新布置，而且靠自己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