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來日方長
兩人回到大堂的時候，孫大鳥想往最後面站的時候，就聽到身旁的人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年頭勤奮的人就是比不上關係戶。」
孫大鳥轉過頭看了看他，那人又沒點名道姓的說是誰，他幹嘛往自己身上攬呢？於是孫大鳥繼續向後走去，這時忽然有人推了他一把：「你他媽的踩著我腳了！傻逼還是眼瞎？」
孫大鳥算是明白了，他們這幾個人是故意趁著任經理不在，在這找他們的茬。
「有些人是腦殘吧？不不，用詞不當。故意伸在別人腳下，讓別人踩著，怎麼可能是腦殘，那明明是天生的賤骨頭！」
「你說誰呢呢你！」
孫大鳥冷笑道：「誰接話茬子就是說誰唄。」
「孫子，有種下班別跑！」
孫大鳥嫌棄的看了看他瘦弱的身板，這體格子還不趕他呢。
那人見孫大鳥鄙視的打量著他的身材，他惱羞成怒的罵道：「草泥馬，你在瞅我一眼試試！」
孫大鳥的臉色立馬就變了，那人見孫大鳥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便舉起拳頭向著孫大鳥的右臉打去。
孫大鳥不閃不躲的看著他，那人心裡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
那人的動作在宋生的眼裡簡直就像是播放著慢動作，他輕而易舉的抓住了那人的手腕，他正準備教訓那人的時候，孫大鳥忽然說道：「阿生，放開他。」
宋生看了他一眼，鬆開了那人的手。
周圍的人立馬勸道：「大家都是同事，算了吧啊算了吧。」
「就是，張軍也不是故意的，大鳥你就別較真了。」
孫大鳥掃了一眼剛剛說話的那幾個人，那兩個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在表明著如果孫大鳥在追究下去，那就是他較真不地道了。
他忽然笑了笑，只說了一句：「來日方長。」
就在這時，任經理忽然從樓上走了下來，看他們幾個人圍成了一個圈，便喊道：「幹什麼？上班的時間都幹什麼呢？一個個的都想不想要獎金了！」
眾人立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孫大鳥和宋生依舊來到了隊伍的尾端。
宋生擔心的看著他，孫大鳥笑了笑：「沒事。」
只是他看著張軍的眼神發生了變化，就像他剛剛說的，有些事何必著急做呢？畢竟來日方長，他們慢慢來。
……
兩人下了班，宋生便主動給那個遞給他名片的人打了電話。
孫大鳥好奇的問道：「大清早的你也誰打電話啊？」
電話那頭還未接通，於是宋生回答道：「姜阿一。」他看了看孫大鳥，此時的孫大鳥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孫大鳥在腦海里思索了半天，他才回想起到底「姜阿一」是誰，他在旁邊嘀咕道：「都過去那麼久了，你咋還記著呢？說不定也就你記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別打了。」
宋生眼神堅定的看著他：「答應了的事情，不管對方是不是已經忘記，我都要做到。」
孫大鳥撇了撇嘴，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固執的性子可真是隨了寡老爺子。」
宋生並沒有聽到他的話，因為電話已經接通了。
沉著低沉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哪位？」
「宋生。」
「十點鐘，忠海廣場西言咖啡館。」
「好。」
孫大鳥在一旁驚訝的看著他：「完事了啊？打啥電話這麼快啊？就一句宋生，一句好就完事了？」
「不然呢？」宋生反問道。
「大個兒，你得試著跟別人客套，這的人不都是這麼說話的嘛。」孫大鳥苦口婆心的說著。
宋生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會不就好了。」
「……」
孫大鳥忽然感到了不平衡，不過他又往好的方面想了想，畢竟宋生可是他的保護傘，還是依著他點算了。
「那好吧，以後鳥哥罩著你。」
宋生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
寬敞明亮的房間，微風輕輕撩起白色窗帘，窗帘隨風飄動著，暖暖的陽光照在鋼琴前的她的身上，泛起了層層光暈。
她纖纖細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輕彈，幽韻流長的琴聲瞬間響起。
鋼琴前的人微微閉眼享受著這一刻的時光，而她身後的人安安靜靜的等待著曲子的結束。
片刻后，她慢聲細語的說道：「阿一？」
「宋生來電話了。」
「哦，你們約好了。」她平靜的說道。
阿一點頭說道：「是的，十點鐘忠海廣場。」
她看著落在窗台上嘰嘰喳喳的鳥兒說道：「阿一，我剛剛彈得如何？」
「很好。」
她輕笑道：「哪裡好？許久不彈，生疏了。」
她輕輕的合上了琴蓋，緩緩起身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呢。」
……
宋生跟孫大鳥簡單吃了一口早飯，便向著約定的地點趕了過去。
原本孫大鳥是準備和他一起去的，可沒想到他的肚子跟他唱起了反調，在他跑了三次廁所后，孫大鳥只好讓宋生別等他了。
宋生在九點半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忠海廣場，他順利的找到了西言咖啡館。
咖啡館里零零散散坐著幾個客人，他正想找了一處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角落裡的人。
於是他奔著那人走了過去，阿一看著他走過來的時候，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兩個不善言辭的人，碰了面忽然尷尬了起來。
宋生響起孫大鳥曾經對他說過，既然來到了耀都，那就要習慣這裡，於是他客客氣氣的說道：「你好像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黑了。」
阿一的嘴角抖了抖，他在這一刻深深的感覺到他們兩個根本就不適合說一些其他的話，於是他開門見山的說道：「國術交流賽聽說過嗎？」
宋生搖了搖頭：「沒有。」
「那國內的三大國術門你總知道吧？」
「不知道。」
阿一看了他一眼，見他的眼神很認真的模樣，於是只好跟他解釋道：「簡單來說，國術交流賽就是三大國術門之間的較量。」
「現在在國內，國術正是復興的階段，在國內最有名的分為三大國術門，分別是宋氏形門，太極門和八卦門。」
「等級劃分為尊師、高師、上師、門師、傳徒、門徒、外徒，不過太極門不太一樣，他們除了尊師和上師，其餘一概是門徒和外徒，不分其他等級，他們…」
阿一本以為他會問為什麼太極門不一樣，但沒想到宋生卻問了他其他的問題。
宋生立刻打斷了他的話，他流露了出從來都沒有流露過的眼神和情緒，追問道：「宋氏形門現在的掌門人是誰？」
「宋鐵林。」
宋生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
阿一看著他的表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猜測著這其中的原因。
「國術交流賽什麼時候開始？我什麼時候可以參加？」
阿一看著他如此痛快的答應了加入國術交流賽，微微感到了詫異：「要參加交流賽首先要拿到交流賽資格，而國術交流賽資格，需要先參加一場資格賽來獲取。」
宋生答應道：「好。」
「國術交流賽高手如雲，尤其是宋氏形拳，你不在好好考慮考慮？到時候要是出現什麼意外或者斷胳膊斷腿的話，你可別後悔。」
宋生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了冷笑：「呵呵，後悔？」他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似的，笑出了聲。
阿一笑了笑：「好，既然這樣的話，我會隨時和你聯繫的，到時候我在告訴你相關的事宜。」
宋生點了點頭，起身向外走去。
……
咖啡館的一側，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安安靜靜的停在樹下。
車上的人在宋生走出的那一刻，摘下了耳朵上的監聽耳機，她明目張胆的看著他，反正外面的人也看不到她。
可就在她盯著宋生的時候，宋生忽然轉過頭看向了樹下的那輛車。
在那一瞬間，她感覺他在與她對視一般。
宋生看了看那輛車，隨後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阿一從咖啡館里走出來便直接上了那輛車：「大小姐。」
她看著宋生離去的倨傲背影，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阿一其實在內心深處一直有個問題，他想了想問道：「您為什麼會對這樣的一個普通人感興趣，甚至還親自來監聽我跟他之間的談話？」
她淡淡一笑，不過卻並沒有回復他的問題，只是問道：「阿一，他當時是什麼樣的表情？」
她在監聽里發現宋生在聽到宋鐵林名字的時候語氣變得很怪異，所以她想知道他當時的表情會是什麼呢。
阿一想了想說：「我也不確定，但感覺他的眼神里像是有恨意似的。」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而窗外那抹倨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阿一繼續問道：「姜家一直是在每一屆國術交流賽的時候都出資支持宋氏形門的，今年是否也還是一樣？」
「既然決定讓宋生出賽的話，那又是不是要讓宋氏形門收納宋生作為門徒，讓宋生代表宋氏出賽？」
她否定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難道他不能代表自己出賽么？」
阿一驚訝的看著她，他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
……
宋生站在公交車站看著人來人往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街道，他的思緒開始混亂了起來。
他都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宿舍，孫大鳥見他精神有些恍惚的樣子，正想問他的時候，宋生便上了床。
孫大鳥站在床下只能仰著頭看著他，可宋生卻像是沒看到他似的。
孫大鳥皺了皺眉，他走之前的模樣還是好好的，怎麼回來就變成了這樣呢？
宋生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他的思緒開始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