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投其所好

「那行，那你先給我拿過來一張猴票，我送過去看看能不能夠打開局面。」

陸子秋很快就答應了。

「不過最近一個禮拜是不行了，我得等到周末回家的時候，才能把郵票給你弄出來。因為團裡面的規定是平時不讓我們出去太長時間。」

肖珂已經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既然你能夠幫我，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等這件事情如果成功的話，我絕對要請你吃飯。」

陸子秋笑了一下：「沒關係，小意思而已。」

過了一個禮拜之後，李大壯也順利出院了。

在李大壯出院的第二天，陸子秋就把郵票送到了肖珂的手裡面。

肖珂從前還真沒有見過實物的猴票。

就算是80年代生產出來的郵票，放在現在看來也依舊很精緻。

郵票上面的猴子顯得活靈活現，俏皮可愛。

石頭在家裡面照顧李大壯，肖珂則負責去雅詩服裝廠的路上堵廠長。

幸虧許雪琴事先已經把他們下班的時間告訴了肖珂，所以說肖珂沒有等太長時間，就看到了傳說中的廠長。

對於廠長的容貌，則是由廠長女兒告訴石頭，然後石頭又轉述給肖珂的。

雅詩服裝廠的廠長看起來有40多歲的樣子，應該是結婚比較晚，所以說他的女兒現在才只上幼兒園。

廠長推著嶄新的飛鴿牌二八自行車，一隻腳踩在腳踏板上，然後一隻腳飛快地蹬著地面，馬上就要騎在車子上。

就在這個時候，肖珂及時地沖了過去，攔住了廠長。

廠長一個急剎車，這才沒有撞到肖珂的身上。

「你這個人什麼意思？要幹嘛呀？大白天的就搶劫嗎？周圍走著的都是我的員工，你不要想著能夠逃脫法網。」

肖珂急忙對廠長露出了8顆牙齒的標準微笑來。

「廠長，你看我像壞人嗎？我攔住你是有目的的。我有筆生意想要和你談一談，但是平時的話，我根本不能夠進入服裝廠，所以只能夠出此下策。」

廠長用審視的目光望著肖珂的臉：「你找我有什麼生意要談？如果你這是想要批發少部分服裝的話，去深南大道吧。那裡是服裝批發市場，想要什麼衣服就可以有什麼衣服。我們服裝廠生產的都是出口國外的衣服，你買不起的。」

「我當然買不起正牌的衣服。但是外貿尾單，可不可以交由我來進行銷售呢？」

廠長本來打算推著自行車離開了，在聽到肖珂說出這個專有名詞的時候，好像對肖珂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原來你是有備而來，竟然還知道外貿尾單。不過通常這些生意我都是交給熟人來做的，我都不認識你，跟你也沒有什麼交情，我憑什麼把這麼好的事情交給你呢？年輕人不要異想天開啊。」

廠長說著話，就要推車繞開肖珂。

肖珂急忙從自己的口袋當中取出了那枚猴票。

這枚猴票被很好地保存在火柴盒裡面。

果然，當廠長看到這枚猴票的時候，頓時腳步停駐了下來，並且眼神聚焦在這枚猴票之上。

「我能看看嗎？」

「當然了。這枚猴票就是送給您的呀。」

廠長雖然沒說話，但是明顯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在認真地查看過這枚猴票之後，對肖珂說道：「這可是非常稀缺的猴票啊。我一直在尋找這枚郵票，沒有想到竟然在你的手裡面。」

肖珂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飯店，對廠長說：「咱們邊吃邊聊怎麼樣？」

廠長明顯顯示出了猶豫的神色，但是他又看了看火柴盒裡面靜靜躺著的那張猴票，然後對肖珂說：「那行吧。」

他們去的是一家餃子館，在南方吃到餃子是很難得的一件事情。

廠長接連吞下了兩個羊肉餡兒水餃之後，就對肖珂說：「你說說你有什麼競爭力吧，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

肖珂也就直言不諱了。

「如果您把這單生意交給我們的話，像這樣的猴票，我還可以再給您搞來幾張。」

廠長卻突然之間把筷子放了下來：「你把我當做什麼人了？你以為我是吃回扣的那種人嗎？我如果想要猴票的話，我會出錢的。年輕人不要走歪門邪道，這樣的話，對你的人生沒有任何好處。」

肖珂一見這個廠長並不好對付，於是轉了轉眼珠，開始考慮接下來應該如何說服廠長。

「其實我來到南方並不容易，我的家在北方的岳嶺市，那裡是一個工業城市。從商對於老一輩人來說，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認為擁有工人這個鐵飯碗才是人生的正途。」

接下來，肖珂把自己所經歷的事情進行了適度的誇張和放大。

肖珂不認為自己在騙人。他也並不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有時候為了實現一些願望，編一些善意的謊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爸都已經和我斷絕父子關係了，我再也沒有退路了。我們來到了南方之後，又遇到了搶劫的人，他們不僅把我的同伴打成了重傷，而且還搶走了我們的大部分財產。所以說我們現在只能夠走一條路，那就是拿到這單生意，或許還能夠有翻盤的機會。」

廠長的臉上露出了質疑的表情：「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確實會很同情你。但是如果你是胡編亂造的話，我把貨給你了，你突然之間人間蒸發，我是要擔責任的。」

「廠長，先吃水餃，不要等餃子涼了。要不然的話，就不好吃了。你看我這樣的人像是騙子嗎？」

肖珂希望廠長先放下警惕，自己夾了一隻水餃，蘸了點醋，塞到了嘴裡面。

廠長邊吃邊說：「這頓飯，就算是我請了。不會讓你出錢的。」

「廠長，我不會因為一頓飯而敲詐你的。」

接下來，肖珂把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身份證，畢業證還有在李大壯住院期間他特意請照相館的人，給李大壯拍下來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你如果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看看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都是真的，我沒有必要騙你。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把你領到我們租住的出租屋裡去。我朋友現在還不能夠下地走路。你就算是可憐可憐我們，給我們一次機會吧。醫生說他很有可能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肖珂說到這裡的時候，演技大爆發，竟然擠出了兩滴淚水來。

廠長急忙對肖珂說：「你先別哭。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我還是第1次遇見。你們的情況確實挺凄慘的。那你們打算要多少貨？」

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肖珂有些不好意思：「有多少，我們就想要多少。不過我想要鋪底貨。因為我們大部分的錢被搶走以後，剩餘的錢，已經給我這個朋友付了醫藥費。」

鋪底貨的意思就是，買家先不付錢，從廠家這裡拿到貨之後，把第1批貨賣完之後，再把餘款結給廠家。

如果沒有十足信任感的話，廠家一般是不會給買家鋪底貨的。因為要擔負很大的風險。

果然，廠長非常躊躇：「你們連定金都拿不出來嗎？」

肖珂又非常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

「那這張猴票，你們是從哪裡得來的？你把這張猴票賣了的話，就可以換不少錢。能夠回家找份工作，不至於流落到南方，落到這步田地。」

「這張猴票是我同學的爸爸留給他的唯一一件紀念品，他不想賣掉。因為這張猴票對於他的價值意義非凡，不是用金錢就能夠衡量的。但他希望用這張猴票能換來我們的一次機會，也許我們就會從此過上不一樣的人生。我們真的沒有退路了。否則的話，我不會如此懇切地哀求你。如果能夠拿到這批貨的話，讓我下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