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千面人

詭異的氣氛縈繞在營房內，莫凡幾人均是眉頭緊鎖，臉色暗沉。

這裏可是第十軍營地中心，若是真的有宇文家族的高人潛藏在附近，那他們的一舉一動不就完全暴露在他人眼中？這種彷彿透明的感覺，讓他們非常難受。

「嘿呀，氣煞老子了，想那麼多做什麼？直接問不就好了！」

黑煙突然唾罵了一句，氣沖沖地向蜷縮在角落的隨從們走過去，對着她們大聲吼道，身上縈繞着黑色的殺氣，樣子十分駭人。

「說，你們主子施展了什麼妖術，為什麼他的屍體會憑空消失？！」

「啊……」

隨從們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面，頓時被嚇得尖叫連連，互相擠在一起，拼了命往角落退。

「說話啊，瞎叫喚什麼？以為老子會憐香惜玉？那你們可是想多了！」

黑煙雙目一瞪，抬起手，真氣化作一道黑霧，宛如縷縷奪命小針，淌著殺氣，作勢便要對着其中一位隨從的腦袋拍下去。

啪！

黑煙的手落在半空，一條白皙的手臂伸了出來，速度之快，彷彿從虛空中憑空出現。

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微動，直接將黑霧掐散，並且抓住了黑煙的手掌，好似鐵鉗似的，牢牢地將他鎖住。

黑煙當然知道這是誰的手臂，在場的唯有莫凡這個怪胎才能手無寸鐵地擋下他的攻勢，還能輕而易舉將他控制住。

黑煙腦袋耷拉下來，憤懣地說：「大人，您為何要阻攔我，這些僕人不過賤命一條，打死一個，好讓剩下的人說實話呀！」

莫凡沉着臉，搖搖頭，說道：「你這是幹什麼，小小一個宇文照，就把你嚇成這幅德行？」

黑煙看到他這個表情，心咯噔一下，再傻的人也明白莫凡這是真的生氣了，趕忙道歉：「大人，我錯了，是我道行不夠，一下慌了神……」

「下不為例！」

莫凡放開他的手，在他抓過的位置，已經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血痕，可見他剛剛是有多憤怒。

莫凡最見不得就是以小欺大、持強凌弱的行為，他美一巴掌扇飛黑煙，已經是非常克制自己了。

「大人……」

正當營房內陷入短暫的安靜之時，門外卻傳來顧家文的聲音，他面色潮紅，看上去頗為慌張。

一進門，瞧見屋內這番場景，尤其是黑煙手臂上的傷，顧家文愣在了原地：「發生什麼事了嗎？黑大哥惹大人不高興了？」

黑煙老臉一紅，將頭扭到一邊，哪還敢再次提起。

莫凡輕咳幾聲，對顧家文說道：「家文，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哦，對！」顧家文一拍大腿，這才想起來自己有要事稟報。他從懷裏拿出一封鎏金信件，遞到莫凡面前，說道：「大人，剛才門外來了一個人，丟下這封信就走了，臨走前讓我一定要把信交給您。」

莫凡等人看見他手裏這封信，均是臉色一變。

「這……」

「這不就是剛才宇文照……」

「拿來我看看。」

莫凡面無表情地拆開信封，與先前一樣，裏面有一張絨皮紙，上面寫着一行字：

「莫凡，我能救你性命！」

「大人，這……」顧家文並不知道宇文照已經來過，此時看到這封信，第一反應便是十分憤怒，「這什麼宇文家族，竟是這般狂妄傲慢之輩！」

莫凡抬了抬手，問道：「送信的人呢？」

「走了。」

「那人長什麼樣？」

「什麼樣？」顧家文沉吟片刻，右手一揮，放出一縷真氣，直接再空中畫出那人的模樣。

幾人看見空中的畫像，臉色再次一變，送信的人，赫然就是剛剛死在莫凡手中的宇文照。

黑煙有些恍然地後退一步，呢喃自語：「見鬼了，真是見鬼了……」

顧家文見狀一頭霧水，焦急地問道：「黑大哥，究竟是怎麼回事？」

黑煙吞了口唾沫，回答道：「給你送信的這個人，早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來過，而且還被大人一拳打死了。」

「什麼？！」顧家文驚呼出聲，仍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莫凡：「大人，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莫凡平靜地點點頭，補充道：「而且屍體憑空消失了。」

「還有這種詭異的事情……」顧家文打了個哆嗦，回憶著剛才與宇文照碰面的場景：「怪不得剛才那人笑得這麼古怪，真是大白天的，活見鬼了。」

莫凡低着頭想了想，問道：「你看見的宇文照實力如何？」

「強，非常強！」顧家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的境界已經是元嬰後期，雖未與其交手，但我能感覺得到，他的實力在我之上。」

「怎麼可能！」黑煙聽到此話，反應尤為激動，「這個宇文照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境界雖然高，但氣息虛浮，實力更是不堪一擊，你是不是感覺出問題了？」

顧家文愣住：「我，沒有錯呀，他真的很強……」

「一定是你錯了！」

「好了，好了，別爭了。」莫凡沒好氣地打斷了他們的爭執，說道：「也許咱們看到的宇文照並非同一個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相同樣貌的人作為替身，有什麼稀奇的？」

「大人，恐怕這並非是替身。」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家先突然開口，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莫凡愣了一下：「老顧，你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顧家先順了順自己的羊尾鬍子，臉上閃過一絲追憶之色：「大人，您聽說過千機門嗎？」

「千機門？」莫凡茫然地搖搖頭。

「千機門原本是一支非常強大的古老家族，後來……」

「古老家族？」

莫凡忍不住發出驚呼，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上一次還是從祝冗的口中得知的。當時是在見到灰影特殊的身法之後，懷疑她是來自某個古老家族，沒想到這個宇文照竟然也跟古老家族扯上了關係。

「大人，怎麼了？」

顧家先打斷了莫凡的沉思，疑惑地問道。

莫凡搖搖頭：「沒事，你繼續說下去。」

「哦……」顧家先眼皮動了動，繼續說道：「後來因為天譴的緣故，古老家族們死的死，傷的傷，幾乎已經全部滅絕了。」

黑煙不解地問道：「既然已經滅絕了，還提起做什麼？」

「其他古老家族我不敢保證，但千機門的人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消失的。」顧家先皺着眉頭，似乎對這個千機門非常不喜。

「為何？難不成還有人能違抗天意？」黑煙嗤笑一聲。

「沒錯。」顧家先認真地點點頭，表情嚴肅地說道：「千機門內，千人千面，百轉千回。千機門徒，幾乎都是不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