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上學啦

卞輕輕看着大哥和二哥被訓了后，委屈的埋頭扒飯的樣子，心裏有點好笑，家裏很少拍照，竟然不知道大哥二哥小時候竟然也是兩枚小正太啊。

「媽，這麼大碗雞蛋我一個人吃不完的，我最喜歡吃媽炒的土豆絲了，要留着肚子吃土豆絲。媽幹活更辛苦，也要吃雞蛋。」

「大哥和二哥明天開始也要做家務活，也有雞蛋吃。」卞輕輕一邊接話一大勺雞蛋給郭雲綉······

卞大軍一聽能吃雞蛋，趕忙點頭道「我也能做家務活，明天幫小妹一起做啊！」

「小妹，我也能做活，明天我去撿柴火。」卞愛軍也趕忙接話······

「還是輕輕懂事了，下午幹活累了吧，以後這些家務不用你做。你還小呢再等兩年再幹家務不遲，先玩兩年啊。」

「媽我6歲了能做家務了，而且以後家裏的活我做不了的可以讓大哥二哥一起干，大哥二哥比我大比我能幹多了！」卞輕輕一邊撒嬌一邊坑哥，想到以後大哥和二哥走的彎路，現在得早早的調教調教。

恩，沒錯！好男人都是調教出來的！

「那也行，大軍和愛軍是要收收心了，以後你看着他們幹活，不能整天只知道玩野了心······」

卞輕輕見目的達到，把雞蛋分給卞大軍和卞愛軍，兩人終於吃到垂涎已久的蛋羹，只顧一疊聲點頭應是，還不知道一不小心被妹妹坑了······

隆冬寒夜，寒風呼嘯。

郭雲綉趿拉着拖鞋趴在窗口，見外面行人走路聲音不是走向自己家，皺了皺眉，又看了看天色，上了床拿起針線笸籮，開始納著做到一半的鞋底。

「閨女，別瞅了，蓋好被子先睡吧。」

「媽，我爸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點了，你爸今晚上估計回不來了。」說着，郭雲綉左手把鞋底按在懷裏，右手上的頂針箍用力頂着針鼻兒把針尖戳進鞋底，再揚起胳膊拔出針，抽動繩子，發出「哧啦、哧啦」的拉線聲，咬牙勒緊針眼······雙手像長了眼睛一樣上下翻飛，一針一針動作不停，納出來的線腳勻稱、整齊，鞋底也結實耐穿。

瞧得卞輕輕跟着咬金小碎牙，一等她停下，急忙嚷道「媽，你陪我躺會兒歇息再做吧！我要你抱抱！」

郭雲綉好笑地看了一眼她，「傻閨女，得趕緊替你做雙新棉鞋，趕上過年穿。快睡好了，起來要漏風了。」

卞輕輕挪了挪身子，坐了起來。「我不困，我看媽你納鞋底，等我學會了，我給你納鞋底。」

郭雲綉樂的直笑，一時也不催着她躺下。反正呀，坐一會準會打瞌睡。

「媽，我家一共有多少畝地？」

「咋想到問家裏多少地啊，家裏水田22畝，旱田14畝，家裏田地收成不少了，供你們三個上學也夠了」郭雲綉想到自己家裏田地在村子裏數一數二，兩口子幹活勤快捨得出力氣，年年收成比其他家好上一成，心裏也高興。

卞輕輕一邊翻著笸籃里的布頭一邊想着如何能改善家裏的條件。

下楊村所在的曲陽縣安省位於祖國的腹地，不南不北。

距離1978年快20年，改革開放的春風依然吹不到下楊村。紅旗大隊地形介於平原和丘陵之間，氣候南北之間，這裏土地資源是最多。改革開放之前充沛的農業土地資源佔一定的優勢，但是在此一二十年後紅旗大隊的遠不上其他田地少的大隊。

土地多的人家被牢牢綁在地里，父祖輩們都是熬過多次飢荒的，糧食看的比命還重。家家戶戶為了不餓肚子都開墾了幾十畝荒地，家裏的勞動力常年累月面朝黃土背朝天。萬萬舍不下養活一家老小的土地，眼界窄也不受政府政策照顧。反而是土地少的人家養不活家裏，早早走出去另尋出路。那會兒走出去的很多人家都早早的在城市裏紮根，有了不錯的產業和生計。

雖然自己經歷了上輩子，知道未來會咋樣，但是年紀小說話也沒人當真，而且自己一個6歲的小孩，平時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五里路之外的外婆家。除了今年夏天卞新花回娘家蘇省，二嬸特地打電話過來讓卞老太帶去認認門，因為年紀小連鄉里趕集都沒機會去過，啥都不懂要是突然和爸媽說留在村子裏種地會越來越窮，永遠沒出路·······

把土地看的比命還重要的卞長金和郭雲綉肯定以為閨女魔怔了，現在的家裏小孩子可不像後世全家的寶貝，在大事上是完全沒有存在感和話語權的。

「唉！」卞輕輕皺着小小的娃娃臉，看着眼前小娃娃的手，有點沮喪。

郭雲綉看着閨女小小人一個愁眉苦臉唉聲嘆氣，有點想笑，「小孩子不能嘆氣哦，會把福氣嘆沒了啊！」

「媽，過完年我就7歲了，我想和大哥二哥一起去上學。」卞輕輕決定徐徐圖之，一步一步先參與到家裏的事情中才有機會籌謀更多，第一步就是爭取早點上學。

「上學？你還小呢，上學不着急，虛歲才7歲太小了，學校也不收啊。」

「媽，我想上學了，我都會認字寫字了，大哥二哥的課本我都學會了。」卞輕輕說着站起來探出身子從寫字桌的抽屜里抽出一個本子，上面寫滿了一行行的拼音字母數字和簡單的漢子，字跡卞輕輕可以用左手寫的歪歪扭扭的。

「媽，一年級的課本我都會了，你看，二哥他們老師佈置的的作業我一題都沒落啊！媽~~~我最喜歡你了，就讓我上學吧啊······」卞輕輕晃悠着郭雲繡的胳膊，為了能早日上學只能先套路親媽啦！

郭雲綉接過作業本越看越驚訝，沒想到不聲不響的閨女給了這麼大的驚喜「這······這都是你寫的？你自己算的？」

「都是我自己寫的，媽我念給你聽唄！」

卞輕輕流暢地背誦了漢字拼音的聲母表、韻母表和整體認讀音節，乘法口訣和兩位數加減法都對答如流。

語文課文幾個重要的詩詞，卞輕輕也倒背如流。

「哎呀，咱家輕輕有出息了，會老多東西了！」這下郭雲綉是打心裏高興，恨不得孩他爸立馬出現在眼前，好好炫耀炫耀閨女的聰明勁。

「上學，必須上學，過完年開學媽就帶你報名去！」郭雲綉這會兒喜的跟中獎似的，愛不釋手地翻看卞輕輕的作業本。

「媽，過完年開學時下半學期了，新生不能入學，得等到9月1號再報名吧！」卞輕輕記得上輩子是8周歲才報上名，這邊農村孩子特別是女孩上學普遍比城市要晚。

卞輕輕8歲在班裏算年紀小的，有些家裏孩子多的女孩都是留在家裏帶大弟弟妹妹才能上學，卞輕輕記得自己小學同學就有幾個女生都是這種情況，11歲12歲才開始上小學。卞輕輕上學晚不是家裏不讓上學，原因是大隊小學校長和外婆家有齲齒，7歲報名的時候校長愣是以年紀太小不收拒絕了。

當時爸爸媽媽沒多想真以為閨女是因為年紀小不能報名，第二年8歲的時候去報名仍然以年紀小不收，才明白過來不對，明明同村8歲的女孩都能報名，偏偏自己家閨女不收，這是自己家被針對了。

後來郭雲綉回娘家找人去同村的小學校長家說情才給閨女報上名。為這個事郭雲綉記掛了很長時間，不然閨女也能和兩個小子一樣7歲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