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親傳弟子
化鬼老祖沉默許久，方看著楚鳴淡淡說道：「你想成為親傳弟子？」
心已經沉入谷底的楚鳴聽聞此聲音，一顆心頓時自谷底跳到了嗓子眼，忙不迭地點頭道：「是。」
「唔，那我給你兩種選擇，你若是能在生死斗中勝出，我便收你做親傳弟子，殺死同門之罪我也不追究，若是不能夠勝出，結果我用我多說，另一種選擇，生死斗不用比了，殺死同門之罪也不追究了，你自回去修鍊，此生不用再提成為親傳弟子的事兒。」
化鬼老祖盯著楚鳴的眼睛，緩緩說道。
此言一出，四下俱靜，所有人都面帶著震驚、訝然、不可置信的神色盯著楚鳴。
之前大家對於楚鳴失心瘋似地毛遂自薦嗤之以鼻，心底均暗暗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但現在聽到化鬼老祖如此一說，眾人頓時便覺得老祖不知為何要放過楚鳴。
在眾人的心裏面，楚鳴定然會選擇第二條，既不用參加生死斗面對通玄九六境界的嚴良，又不用再為殺死同門之罪負責任，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么？
但楚鳴卻是毫不猶豫的說道：「我選第一個。」
即使沒有生死斗，那嚴良與何應欽也是一定要死的，每每想到他們當初往死里bi迫那一個弱小的靈魂，楚鳴的內心之中都升起萬丈怒火。
既然現在能在生死鬥上光明正大的殺死他，那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而大家卻並不這麼想，在眾人看來，化鬼老祖的這第二個選擇是想給楚鳴一條生路，他們覺得若是比斗，楚鳴必死無疑。
畢竟嚴良已經是通玄九六境界，而楚鳴卻勉強達到九五境界，入門典籍中分明的寫著，境界上的差距，是任何法寶都無法彌補的。不論是靈力的蘊涵量，還是對天地大道的感悟，都相差極大。
但盡信書則不如無書，這些初入門的修真者所不知的是，在通玄境界內，都不能夠使用法寶靈力又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其實各自的實力差距極其微小。
他們顯然是只知道一味修鍊，卻體會不到「通玄」的真正含義。
而由於修鍊通天法訣，雖然沒有修鍊很久，但其中對「通玄」的深刻解釋，也讓楚鳴收穫良多。
聽聞楚鳴的話，眾人頓時又不由大吃一驚，紛紛用看白痴的眼神望著楚鳴。而嚴良與何應欽對視一眼，嘴角均泛起一個狠毒的冷笑。
而化鬼老祖聞言則贊道：「好。」
隨後他揮了揮手，指著一旁的比武台道：「那你們現在上去比試吧。」
楚鳴點頭應了一聲是，隨後轉身邁向了比武台。
自始至終，不論是化鬼老祖還是楚鳴，都沒有望向嚴良一眼，似是在兩人眼中，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這一種讓人無視的感覺非常不好，嚴良覺得自己胸中一股無名火在瘋狂地燃燒，他不敢對化鬼老祖有任何的想法，只有將一腔怨氣放在了楚鳴的身上。
他怨毒的望著楚鳴的背影，雙腳用力的蹬在地上，身體騰空飛起，越過楚鳴頭頂，先一步落在比武台上。
「想成為老祖的親傳弟子，千萬記得下輩子投一個好胎。」嚴良望著緩緩走上台來的楚鳴，口中譏嘲地說道。
他的心中自是滿腹怨氣，他覺得在這些資質不是異常突出的弟子之中，若是還有人能夠成為親傳弟子，那麼這個人一定會是自己。因為自己的修為最高，在已測試出來的資質中，自己也是中等偏上。
他覺得老祖的那些選擇應該給自己，而不是眼前這個自小就被自己隨意欺侮的廢物。
雖然，現在這個廢物與以往有了一些不同，他的修為增長了，他的xing格似乎也變了，但廢物終究還是廢物，在老子都快突破到通玄九七境界了，區區不過九五境界，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他在心裏面不屑的想著。
楚鳴依然沒有說話，只是一步一步堅定的邁向台上，走到嚴良身前一個合適的距離停下，面無表情的望著他，眼睛中散發出一股凜冽而又冷漠的光芒。
在兩人站定后，化鬼老祖老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驟然出現在台上一旁，隨意的瞥了兩人一眼，形容枯槁面色灰敗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顯露出來。
僅僅只是化鬼老祖的一個眼神，兩人便只覺得彷彿有一座大山驟然壓在心頭，一股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覺亦湧現在腦海，無盡的恐懼與壓力同時出現，兩人額頭上剎那間冷汗直流。
楚鳴還好一些，因為之前他便感受到這目光，雖然此時感覺依舊，但終究很快便回過神來。
而嚴良卻是第一次感受到化鬼老祖的目光，一瞬間，他如墜冰窟。他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滄桑、冰冷、無情，還有對生命的漠視。
他短暫的生命無法理解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眼神，但在一瞬間，他忽然覺得眼前那個廢物的眼神似乎與之有些相似。
只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的心裏面閃過這個念頭，但是楚鳴的眼神與化鬼老祖的眼神交織在一起，在他腦海里盤旋，怎麼都揮之不去。
他不由得有些心煩意亂。
看到嚴良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化鬼老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轉瞬即逝。
隨後他淡淡道：「生死斗，開始。」
說完，他的身影剎那間消失不見，再一轉眼，便已經出現在堅硬的金剛石雕刻而成的座位上。
楚鳴看到嚴良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心底一震，不由得轉頭望向了高高坐在座位上、令人高山仰止的化鬼老祖。
「難道是我的資質極好？這暗靈根是極其出眾？老祖他怕我被嚴良擊殺，所以幫了我一下？」
楚鳴本是冰雪聰明之人，瞬間便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點上。
想到了這一點，他並沒有乘著嚴良魂不守舍的時候動手，而是站在原地冷漠的盯著嚴良，心念如電般急轉。
他並非迂腐之人，既然化鬼老祖已經想要幫自己，那這個天大的便宜自然可占。而他沒有動手的原因是他想要看看通玄九六境界的嚴良真正的實力如何，這一個境界的差距究竟有沒有那麼明顯。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極大的自信。這幾個月來無數一階妖獸的鮮血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比如那一階巔峰實力的野山怪，即使意會期九一境界的修真者遇上，若是沒有強大的法寶，都不會討得了好去，卻也被他生生殺死。
無數生死之間的戰鬥經驗與戰鬥技巧，在以死相搏下，足以使他在通玄期內殺死任何對手。
所以他有恃無恐的盯著嚴良，心裏面想的卻是自己所擁有的暗靈根在化鬼老祖心中的地位，顯然，自己表現的潛力越大，自己所能夠得到的便越多。
機會稍縱即逝，只是轉瞬間，嚴良便已經回過神來，他有些怨毒的盯著楚鳴，嘴角泛著冷笑，手中也驟然出現一把長刀，隨著他將體內靈力注入其內，熊熊的火焰頓時在刀身上燃燒起來，端的恐怖異常。
楚鳴識得那是火靈刀，內嵌有離火陣，隨著靈力的注入，離火陣激發，有火焰產生，嚴良手中火靈刀上尺許長的火焰閃爍，顯露著他體內靈力的雄厚。
周圍的人看到兩人生死斗開始，頓時「呼啦」一聲都圍了上來，原本噤若寒蟬的青竹峰眾弟子在看到化鬼老祖離去到了遠處座位上，終究少年心xing，也不理會化鬼老祖能不能夠聽到，便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就那個廢物還想要成為內門弟子？他腦袋是被叫驢給踢了吧。」這個人口中聲音尖銳，滿含嫉妒。
他的聲音剛落，頓時眾人便響起七嘴八舌的議論聲。
「就是就是，他以為自己莫名修鍊到通玄九五境界就已經很牛bi了，殊不知嚴良師兄早已經達到通玄九六境界了。」這個說話的人修為只是僅僅只有通玄九四境界，卻是不滿以往隨意嘲弄的廢物竟然修為超過了自己。
「大家看他現在那傻樣，估計是看到嚴師兄火靈刀一出嚇傻了。」一個別的山峰的弟子望著楚鳴的樣子指指點點，口中毫不客氣的嘲弄道。
「他現在肯定是後悔了，老祖恩賜他一條生路，可惜這廢物竟然還痴心妄想想要成為內門弟子……」為數不多的幾名女弟子中一人不知是嘲笑還是嘆息的說道。
……
楚鳴現在六識聰慧，比武台下方的嘲笑與愚弄都聽得清清楚楚，但他沒有出言反駁，也不屑於出言反駁。
因為馬上發生的事情，會像千手觀音一般抽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楚鳴嘴角微微揚起，泛出一個冷笑，右手握著裂天匕，目光冷厲，望著似是炫耀自己的嚴良沉默不語，而體內靈力卻是瘋狂運轉。
忽然，兩人同時動了。
「烈焰斬。」
嚴良揚起手中翻騰著烈焰的火靈刀，大吼一聲，向前踏出兩步，隨後火靈刀挾裹著萬鈞之勢，狠狠地朝著楚鳴的頭頂劈了下去。
同時他的身上亮起一道淡淡的黃色光芒，楚鳴眼尖，一眼便辨認出這是土系初階法訣《厚土盾》。
這一招烈焰斬看似兇猛威勢無窮，但畢竟只是低級法訣，它直來直去，漏洞百出，楚鳴很輕易的便能夠躲開去，但是楚鳴卻是沒有絲毫的閃躲，相反，他彷彿是迎著刀勢而去。
在嚴良大吼出來的同時，楚鳴右手裂天匕猛地向斜前方拋出，身體閃電般向前跨出，而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他雙手也未停下，《岀雲訣》法訣飛快打出。
隨後楚鳴只覺得身體輕若鴻毛，身體速度陡然加快，在裂天匕將落未落之時，一把抓在手中。
接著他的身體便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猛地向著嚴良懷中撞去。
差之毫厘之間，火靈刀貼著楚鳴的身體掠過，而他這一剎那，他右手中的裂天匕卻已經狠狠地扎進了嚴良的胸口。
那《厚土盾》在專破各種修真者自身盾法的裂天匕面前，仿若無物。
嚴良低下頭不可置信望著自己的胸口，獃獃地看著一絲血跡緩緩自匕首邊滲出。
「啊！」
片刻后，凄厲的慘叫聲在山風中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