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兩個「國父」（上）

()卡南鎮位於科迪山脈與卡佳河谷接匯之處，人口幾千人，本不是什麼重點城市，但是由於出現了一個人，使這裡備受西班牙關注。

這裡的人民異常敵視西班牙殖民者，因為西班牙人通緝追捕並抓獲他們最為崇尚的人――黎剎，黎剎出生於卡南鎮的華裔家族，不過由於多代與當地人通婚，他此時華人血統已經稀薄得很，而他的習性也與他的血統一樣，對華夏文化知之甚少。

他留學歐洲，獲得西學博士學位，但讓他知名的是他的文章，他極力宣傳西班牙殖民的吸血本質，1883年他組織建立「菲國獨立委員會」，意象通過和平手段獲得菲國獨立，受到菲律賓當地人普遍支持，但卻受到西班牙迫害，從此隱藏起來。

前不久起義頻繁，他回到家鄉，組織起義，又一次組建「獨立委員會」，西班牙大驚，憑藉黎剎的名聲，若是他參與起義，聯合起義軍，足以給他們造成大麻煩，於是卡佳河谷駐軍分出一部分常駐在卡南鎮，通過各種手段，終於在幾日前抓捕到黎剎，正在等待上級命令。

西班牙害怕殺了黎剎會激起人口基數最多的當地人全面武力反抗，於是決定把他關押到首都區進行囚禁。

這天，這些西班牙士兵正興高采烈的押送這個重要犯人出鎮，運往首都馬尼拉，然而剛剛出卡南鎮，轟隆隆驟起，下一刻，炮彈在他們集中的人群中炸開，瞬間幾十人丟掉了性命，回到他們上帝的懷抱。

「趴下！」西班牙人領隊的大聲喊道。

「殺！」另一邊，士兵看見金色頭髮的西班牙人，眼睛都隆起，殺性直線上升，如若見到殺父仇人般。

「噠噠噠！」准自動步槍快速速記，讓西班牙人抬不起頭，趁著火力壓制，幾千人士兵沖了過去，拔出刺刀，瘋狂的虐殺場上的西班牙人。

八百多的西班牙人還沒來得及知道對方是誰就已經被幾千人刺死，生前最後的意念就是恐懼。

「報告元帥，一軍二師順利完成任務，36人因受傷，全殲敵軍830人。」一個小時后，陳光輝來到這個煉獄場，為首的士兵對他報告說道。

陳光輝眉頭皺皺，他知道小明朝的士兵、人民對西班牙的仇恨之大，這樣的仇恨壓抑太久了，一旦得到釋放，必將十分瘋狂，這對軍隊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是皇帝朱宇似乎採取默認的態度，他知道朱宇做什麼都有他的道理，所以對士兵的殘酷他也採取默認態度。

但是朱宇說過，對待華人，對待當地的人，要想盡辦法爭取，任他們歸順，朱宇是說想盡辦法，卻沒限定什麼辦法，意味著陰謀詭計其實也可以，陳光輝對朱宇的想法十分贊同，自古為皇為帝，能成就大業者，無不如此。

「元帥，我們還抓到一個人，是個當地加祿人，剛才打仗時被嚇暈過去了，現在我去把他帶來。」

「%……&@￥#￥%￥」黎剎見到陳光輝，唧唧哇哇說道。

眾人聽不懂，可是那個被叫來作為翻譯的人臉上猶豫起來。

「他說什麼？」陳光輝不怒自威，長年的戰爭讓他生出一種壓人心智的氣質，見到翻譯猶猶豫豫，他大致猜到那人說出對自己不利的話，翻譯應該不敢翻譯。

「他說……說，你……我們不是人，是修羅，是撒旦！」翻譯咬咬牙說道，他也是個加祿族人，幾年前受到黎剎犀利文章影響，對黎剎十分推崇，此時確定此人是黎剎，他十分高興，終於見到偶像了，可是現在的情況是，黎剎又落入他投降的小明朝軍隊手中，這些人這些天對西班牙從不留情，他害怕陳光輝會因為黎剎的不敬殺了黎剎，同時又怕陳光輝懷疑自己不忠心小明朝而處罰自己，他陷入兩難境地。

「你是什麼人？為何受到西班牙抓捕？」陳光輝不理會翻譯複雜的表情，對黎剎說道。

「元帥，他是黎剎，就是菲國獨立委員會的創建者。」翻譯小兵見到陳光輝沒有不高興，他自己高興起來，沒有去翻譯陳光輝的話給黎剎，立即跟陳光輝說道。

陳光輝疑惑起來，黎剎，很出名嗎？小明朝過去被西班牙大軍封鎖，過去一年又在深山裡發展，對外界信息有些閉塞。

「元帥，他在當地加祿族、米沙族裡面聲譽極高，曾經創建菲國獨立委員會，但受到西班牙鎮壓，他倡導和平獨立，即使現階段他也沒有聯合起義軍，而是把跟隨他的起義軍再次組建菲國獨立委員會，試圖通過和平溫和手段獨立菲國。」

陳光輝身邊的一個士兵說道，陳光輝看向他，是陛下派來的情報局人員，陳對他點點頭，「那你帶著他回見陛下。」

陳光輝也意識到這個人重要性，若是能臣服於陛下，那對征服呂宋及之後的菲國都有莫大幫助。

「是！」情報局人員說道。他們雖不受軍隊的掌管，但是陳光輝是元帥，地位身份都比他高出很多倍，受到長期封建等級制度影響的他還沒適應這種分權不干涉制度。

卡南鎮及附近村鎮的戰鬥傳到西班牙卡佳河谷駐軍司令部，經過多次戰爭，已經小明朝軍隊不可以隱瞞，他們也知道了攻擊他們分散部隊，讓分散部隊毫無回手之力的軍隊是小明朝軍隊。

對於小明朝，西班牙人印象最為深刻，對峙幾百年，擁有絕對先進武器的他們一直沒有消滅掉小明朝，足見其頑強堅韌程度。

而此時，從逃跑的士兵口中得知，小明朝軍隊擁有比他們先進的槍械，還有便捷的「大炮」，而且華人十分狡猾，從來都是趁他們離散才逐一消滅，還有就是，這些華人異常殘忍，不接受他們投降。

這引起了卡佳河谷司令部的重視，立即通過訊息傳回馬尼拉總督府，正好此時，從邦都逃跑的卡洛斯也跋山涉水感到馬尼拉，也向總督彙報……

「真如此？」總督何塞又驚又懼又悔又恨，若是真如手下說的那樣，當初一定憑著損失大量部隊也不放小明朝逃跑山中，但是卻不想，進入山中進入樹林里，他們還有什麼優勢？

「原來是小明朝的華人。」卡洛斯明悟，當他聽到卡佳河谷派來的人說的槍支和「大炮」之時就確信攻擊邦都的一定是小明朝的軍隊。

「總督我們該如何做？」卡洛斯問道，他能離開完全是手下用生命填補的，那些士兵可都希望自己給他們報仇呢，於是對露出複雜神色卻無任何錶示的總督問道。

「你們怎麼做？」何塞沒理會卡洛斯，對卡佳河谷的士兵問道。

「司令不得不回收分散的士兵，集中到幾個主要的城市。」士兵回答

放棄大部分地去了？何塞心痛起來，但是若是再有傷亡，他這個總督百分百被撤掉，當初是他擅自宣布滅亡小明朝，而現在若是損失太多西班牙士兵，那他就是失職了，回國不說職位，連爵位都被撤掉，這對身為貴族的他來說比死還難受。

「暫時先這樣，等到平定馬尼拉起義之後，我會親自率領艦隊北區，與你們聯合，一舉消滅他們。」何塞還是決定先不通報國會，他覺得此時自己還有力量平叛。

…………

…………

「黎剎？」朱宇有些驚訝，進一步問道：「是不是叫伏西?黎剎，是個醫生，還是個作家？」

那個情報局的人則是大吃一驚，貌似陛下沒有接觸過這個人呀，怎麼知道這些，莫非陛下真的是神？

「陛下真是天神呀！」情報局的那個人無比崇拜說道。

「……」朱宇無語，自己怎麼知道這個黎剎，完全是因為前世之時看過菲國的一些歷史，知道這個黎剎可是被稱為菲國「國父」。

說道「國父」，朱宇有些想笑，那個孫逸文也是被民國稱作「國父」，現在都要與自己的小明朝有關係，還真有些苦惱，菲國國父宣揚「菲國獨立」，而民國國父宣揚「民主共和」，唉還真是頭疼呀。

算了，朱宇搖搖頭，去見見那個菲國「國父」。

「黎剎，若是將來我統治整個菲國，你說你能讓它獨立出去嗎？」朱宇見到這個消瘦的男子，用加祿語說道。

黎剎一怔，一直他聽得最多的話就是「我們的陛下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他起初只是一笑置之，認為是高壓統治下人民思想的悲哀，可是後來見到新華城人民確實很開放，很自由，新華城也很有活力，比他見過的歐洲城市還有活力。

難道這真的都是那個陛下親手策劃的？他很吃驚，於是他很想見到朱宇，可是到了這裡見天朱宇都沒有見他，這讓他很無奈。

終於見到了，對方說著無比流利的加祿語，而對方看起來僅僅十五六歲，他又想起了這幾天投向小明朝的加祿人說的話，他猶豫了，難道這個小孩真的無所不知？

「很吃驚？」朱宇見對方定在那兒，有些嘲諷說道。

「是的。」黎剎毫不掩飾點點頭，「陛下果真無所不知，古今無人能及。」

他覺得對朱宇「無所不知」懷疑毫無意義，於是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結自己，轉而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陛下想營造怎樣一個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