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溪水拎不清

程瀾低頭歡喜的看著書，有捷徑更好呀。

「我怎麼忘了呢，我爹是有個徒弟。」文麗訕訕的看著程瀾拿來的史料「我爹年紀大了家裡又沒有合適的繼承者，便收了個徒弟，但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

程瀾哼了一聲：「就算你不知情吧。」

殷紅好笑的看著這兩人：「小瀾既然今日不用去書院，你多睡一會兒，晚點再看也不遲。」頓了頓道「不差這幾天了。」

程瀾早就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溪水從外面進來拿了水果給小姐，見她睡熟，小心翼翼的給小姐脫了外衫，蓋了被子輕聲的走了出去。

丫鬟房間，幾個丫鬟正在房間里玩。

「小姐這幾日情況不大好啊。」別院的丫鬟小嬌看著溪水從外面走進來追問。

洪波皺了皺眉頭，拿著針線的手頓了頓，私底下不應該談論主子的，別府的丫鬟實在是不嚴謹。

溪水眼睛眯眯著帶著憂愁：「是呀，看著心疼呢，特別像在府里......」

話還沒說完洪波便拍了拍溪水，玩笑般的開口：「溪水，你給小姐繡的帕子還沒綉好呢就在這裡偷懶了？」

溪水一怔，隨即低下頭，她知道自己失誤了，小姐的事情是萬萬不能讓府外的人知曉的：「是呀，差點忘了。」

小嬌大眼睛轉了轉，沒再追問，而是拉著洪波到了一邊：「洪波姐姐這是在綉什麼呢？」

溪水看了一眼，低著頭悄悄的抹了把眼淚。

洪波不是很喜歡小嬌，府里沒帶很多自己人過來，別院里新添置的幾個丫鬟都是新買來的，洪波打心眼裡不喜歡半道把自己賣進大戶人家的人：「荷包。」

「荷包？」小嬌盯著看了半晌，嬉笑道「姐姐是為自己做的？」

洪波很不喜歡小嬌的這個語氣，而且一聽就知道這人說的荷包是那私相授受的事兒，語氣淡淡的：「不是。」

小嬌看得出來洪波不是很喜歡她，但洪波是小姐身邊的人，若是得了她的青睞，也許能在小姐那露臉。

這小嬌今年剛十三，家裡有個嗜賭如命的老爹，為了沈府還算優厚的賣身銀子，把小嬌賣入了沈府，而且還想著從小嬌那拿月錢。

「洪波姐姐，妹妹我自小沒接觸過這些大戶人家的事兒，這荷包是用來做什麼的？」小嬌舔著臉問。

洪波正不耐煩著，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下小姐身邊只有溪水和她兩個得用的人，可若是要跟小姐出個門，人手那就不夠用了，得有個能拿得出手的人。

「你們幾個誰知道這荷包的用處？」洪波平日里從不和這些丫鬟們打交道，自顧自的做事，眼下突然開口問，丫鬟們都有些受寵若驚。

溪水抬眼看了一會兒，又默默地低著頭綉帕子。

見沒人說話，洪波有些遺憾。

「洪波姐姐，我知道。」從角落裡傳來的聲音，洪波望過去，一個瘦弱的小姑娘，瞧著和溪水年紀差不多，但是眼睛帶著光澤，樣貌看起來也還水靈。

洪波看了半晌：「你說。」丫鬟們都好奇又暗自懷疑的看著她，若是答錯了，這小丫頭可沒什麼甜頭，還不如不說。

小姑娘笑起來很討喜，就是過於瘦弱顯得有些營養不良：「我的娘以前在大戶人家當丫鬟，告訴過一些門道，這荷包是為了過節時給小輩們銀葉子金裸子用的，所以繡的時候多是小孩子們喜歡的樣子。」

大家一瞧，這荷包的花樣雖然還未綉完，卻也顯得可愛。

洪波滿意的點頭，心道，這小姑娘倒是看起來討喜又聽話，作答也很流暢，如果江河姐姐在的話一定會喜歡：「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笑著答了：「我的大名叫程葉竹，小名兒叫喜寶。」

洪波點點頭：「呀你姓程啊，和小姐的化名的姓一樣的那個程？」

喜寶點頭：「是。」

洪波把喜寶拉過來端詳了片刻，又低頭瞧見她繡的：「從今兒起你幫我綉荷包？」

喜寶歡喜的應了，她娘教過她很多綉樣子，很多都是可愛極了的樣子：「我會綉很多可愛的綉樣呢。」

小嬌眼睛咕嚕轉了轉，又湊到溪水旁邊，見溪水繡的心不在焉，暗暗有了計較：「溪水姐姐的綉品更好呢。」

溪水聽見耳語，愣了一下，隨即感謝的看著小嬌：「謝謝。」溪水跟著府里的綉娘學了很多本事，小姐的很多貼身的東西都是她繡的。

程瀾睡了幾個時辰，才醒來就見洪波高興地走進來：「小姐你醒了？」

「什麼事這麼高興？」程瀾就著洪波的手擦了擦臉，頓感神清氣爽。

洪波看到桌子上的書本還沒收拾，幾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邊收拾邊道：「奴婢在府里發現了一個小丫鬟特別好。」

程瀾躺在搖椅上晃著：「怎麼個好法兒？能讓我們的洪波姐姐說好話的人可不多見。」

洪波哈哈笑了笑：「那姑娘長的討喜就是有點瘦，聽她說她家裡只有她和娘相依為命，她娘病了，家底也沒了，這姑娘就把自己給賣進沈府，這姑娘也是硬氣，月錢打賞全都攢起來，讓相熟的鄉親幫忙拿回去照看她娘，知道府里不讓丫鬟隨意出府便也沒提回家的事兒。」

程瀾聽了半天也覺得這姑娘著實可憐：「真可憐啊。」

洪波點頭，嘆道：「是可憐啊，不過奴婢也不是看她可憐才覺得她好，那姑娘雖說是現在才做丫鬟的，但是知道丫鬟的本分的事兒還真挺多，她娘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後來那家敗落了，不然這姑娘恐怕也能安安穩穩的嫁個好人家。」

程瀾想想也是，那姑娘既然從未做過丫鬟，又有個做丫鬟的娘，看來是打算好好嬌養著：「可念過書？瞧你這高興勁兒，可是答應幫你做荷包了？」

前一陣子洪波還在那不高興的說道，以為來了京城荷包的事兒就少了，沒想到今年沈氏的人都會來京城，都來那可不少呢：「可不是，那丫鬟的綉品針腳我都看了，比奴婢的好，她娘從前估計也是個穩妥細緻的人，所以奴婢瞧這姑娘可以留用看看。」

程瀾點洪波的頭：「你不擔心姑娘我喜新厭舊？」

洪波吐舌頭：「小姐可不是那樣的小姐，嘿嘿。不過小姐身邊的丫鬟太少了，留用幾個妥帖的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