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探查
東大街的街頭有一家非常有名的酒樓，叫春滿樓。
這裡的飯菜非常有名，慕名而來的食客也是絡繹不絕。很多權貴也喜歡在這裡吃飯，或者住宿。
以前生活還沒有這麼差的時候，張季寒也在春滿樓吃過幾次。不過也就只是在贏錢了之後才來的。
春滿樓一共有三層，一層大堂，一層雅間，最上面一層就是住宿的房間了。正值飯點，春滿樓裡面可以說是人滿為患，大堂里就沒有空位。
小二搭著個白毛巾在餐桌之間來回穿梭，鼻尖上全是汗。
劉梅娘被裡面喧鬧的場景震了一下，而後感嘆這春滿樓可真是賺錢。
正想著呢，劉梅娘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人多意味著消費也高，這春滿樓每天的客人絡繹不絕，蔬菜的需求量肯定也很大。
這是個商機啊！
劉梅娘想到這一點，當即就一拍腦袋拽著張季寒跑進了春滿樓里。
「兩位裡邊兒請。」小二端著餐盤，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熱情的說道。
劉梅娘心想這店小二的服務態度還挺好，雖然他們兩個人都穿著粗布衣裳，一看就不像是個有錢的人，但是面上絲毫沒有看不起他們的意思。還是熱熱情情的把人往裡面迎。
「兩位是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啊？」店小二笑著問道，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吃……」劉梅娘猶豫了一下，「吃個飯吧。」
其實她是想直接找春滿樓的老闆的，但是店小二這話一說出口，她就只能忍痛花一筆錢來吃飯了。
劉梅娘打算等過了飯點，人不那麼多的時候再找春滿樓的老闆。
「好嘞。咱們春滿樓啊最出名的有紅燒獅子頭，紅燒肉，白灼蝦，清蒸鱖魚……」店小二麻溜的抱著菜名，「清炒時蔬也不錯，您看看要點兒什麼？」
張季寒一個「紅」字還沒說完，劉梅娘就迅速打斷了他的話，「那就來個清炒時蔬吧，還要一個小蔥拌豆腐。」
張季寒無奈的嘆了口氣。好不容易來一回春滿樓，都吃素菜那算怎麼回事兒呢……
店小二一愣，「好嘞，那您一會兒不夠的話再吩咐。」
「行。」劉梅娘點了點頭，隨後在大堂里巡視了一圈兒，想找個地方坐下。
店小二很有眼力見兒，「這大堂是沒位置了，樓上雅間還有一些，二位上去坐坐嗎？」
「坐！」張季寒這次是毫不猶豫的就接了話。
雅間用餐是要比大堂貴一些的，但是錢也不多。
折騰了半天一個葷菜都沒見著，如果再因為沒位置而不吃飯了的話，他估計得慪死。
劉梅娘掃了自家小叔子一眼，沒說話。
「二位請跟我這邊兒來。」店小二禮貌的說道。
雅間的環境是要比大堂好多了，這裡更加的清幽，適合商談事物。跟現代的咖啡店和茶館差不多。
桌子上放了一壺茶。劉梅娘斟了一杯茶嘗了嘗，居然還是挺不錯的茶葉。最重要的是這裡的茶水是免費的。這麼看來，這春滿樓口碑好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了。
雅間的西側朝著街上的方向開了一扇窗，春滿樓的斜對面就是風月樓。只要站在窗戶邊上就能將對面的景象盡數攬入眼底。不僅如此，整個東大街都能看得差不多了。
劉梅娘往那邊看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在風月樓門口跟老鴇拉拉扯扯的王老闆，他身後還跟著王大義。劉梅娘當即翻了個白眼。
遲早你得死在女人的床上！她在心裡呸了一聲。
要說起來，這王大義也真不是個東西，欺下瞞上的，干那種事情估計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雖然只是跟著王老闆的一個小嘍啰，但是這荷包可是滿滿當當的。
春滿樓的上菜速度還是挺不錯的，沒等多久，他們的兩個菜就被小二端上來了，一併呈上的還有兩碗白米飯。
米飯是粒粒分明，嚼在嘴裡的感覺和他們家平常吃的大米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小蔥拌豆腐放了香油的，那股特殊的香味兒簡直讓人垂涎三尺——即使這只是非常簡單的一道菜。
清炒的時蔬顏色非常好看，很能調動人的食慾。但是味道上總是欠缺了那麼一些——蔬菜有些老了。估計是食材的問題。
這跟劉梅娘估計的差不多。
春滿樓的大師傅炒菜水平絕對沒話說，可食材上還是有待提升。
如果自己能成為春滿樓的蔬菜供應渠道的話，那錢就是嘩嘩的往口袋裡來了。
劉梅娘決定了，這切入口就是這盤清炒時蔬了！
雖然只是兩個素菜，但是張季寒還是吃的很愉快。狼吞虎咽的，知道的人曉得這是蔬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什麼山珍海味呢。
劉梅娘在心裡嘆了口氣。
「好吃嗎？」劉梅娘明知故問。
張季寒將嘴裡的米飯吞了進去，有些艱難的說道：「好吃。」
「可是我覺得這沒有做到最好。」劉梅娘說。
張季寒放下了碗筷，用一副「你在開什麼玩笑呢」的表情看著劉梅娘，「不可能，這春滿樓的楊師傅可是給當今聖上做過飯的廚子呢。他做的菜就沒有不好吃的。」
「我不是說他的手藝，是說著蔬菜。」劉梅娘夾起了一根小白菜葉子。
小白菜的顏色雖然很好看，但是總是蔫兒巴巴的。盛在盤子里就是一坨。
張季寒沒懂劉梅娘的意思，還是懵懵的樣子。
緊接著，他就看到劉梅娘放下了碗筷，起身拉開了雅間的木門，喊道：「小二！」
店小二很快跑上來了，「二位有什麼需要？」
劉梅娘皺著眉頭，「需要倒是沒有，我就想問問今天的時蔬為什麼這麼的蔫兒巴。吃起來口感欠缺。」
「這……」店小二抓了抓頭，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客人。以往都是對他們的飯菜讚賞有加，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說不是。
「我和我弟弟慕名前來，想要嘗一嘗楊師傅的手藝，可這蔬菜一入口，才發現，也就那麼回事兒。蔬菜太老，嚼著跟老樹皮一樣，你們春滿樓就是拿這樣的菜品糊弄客人的？」劉梅娘咄咄逼人，「怕不是這名聲打出去了，心就浮起來了，不肯好好做菜了。」
「您這是哪兒的話，絕對不可能的。」店小二想都沒想就否認了，「要不我給您把這盤菜撤下去，您換個菜品點？」
「收錢嗎？」張季寒兩眼一亮。
店小二乾笑了兩聲，「……收。」
「那你說什麼？這不就是強買強賣嗎？」張季寒撇了撇嘴。
「這小的哪兒敢啊？」店小二簡直是欲哭無淚。
是你們自己說菜不好吃的，我好心提議給你們換一盤，怎麼還是我的不是了？店小二在心裡喊冤。
「反正這菜我是不會吃的，把你們老闆叫過來，我要和他反應問題。」劉梅娘趁熱打鐵。
「姑娘，您這是何必呢？」店小二一聽到對方要叫老闆過來，當即背後就出了一層冷汗。
這面前的女人看起來是個不好惹的主，如果她趁機和老闆告自己的狀那可怎麼辦？
「叫你們老闆來。」劉梅娘毫不退讓，「如果你不願意，我就找別的願意的人。到時候我可是還要說你服務態度不好了。」
店小二無法，只能答應。
果然，他沒有小看這兩個人是對的。雖然他們穿著粗布衣服，可是這女人的氣場哪兒像是一般人家的婦女了。肯定是兩個有錢人來裝窮！
沒一會兒，店小二就把老闆領過來了。
那是個瘦高瘦高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把摺扇，腰間還掛著一個玉佩，拇指上戴著一個玉扳指，一副生意人的精明樣子。
「您二位找我？」老闆的目光在面前的兩人身上遊走了一遍。
「是。」劉梅娘不卑不亢，「您貴姓？」
「免貴姓高。您二位怎麼稱呼？」高老闆在飯桌前隨便拉了個椅子坐下了。
「這不重要。」劉梅娘說，「我們找高老闆來是想談談這菜品的問題。」
高老闆饒有興趣的看著劉梅娘，輕輕的笑了笑，「菜品是楊師傅在打理，這些事情你們應該找他，而不是找我。」
「不，我說的是食材挑選的問題。楊師傅只管做菜，其他的都歸您管。」劉梅娘擺了擺手，一本正經道。
「哦？」高老闆一下來了興趣，「那你說說看，這食材到底哪兒有問題了？」
張季寒現在才反應過來劉梅娘為什麼要挑菜品的毛病了，原來是想借這個由頭來推銷自家的蔬菜。
他不禁在心底暗暗讚歎起來。自己一個念過書的人的腦子竟然不如自家大嫂靈光。
「食材總的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都是絕對健康可食用的。但是這蔬菜的品相不好，也總是蔫兒巴巴的。從而炒出來的口感也不能夠達到最好。」劉梅娘說著，用筷子夾起了一塊兒說道。
「姑娘說的沒錯，這菜的品相確實不太好。」高老闆是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人，對於這一點，他並不否認，「但是你也說了，這並沒有太大的問題。況且，菜都是我們從田間的地里收購來的，最高的水準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不，可以提高。」劉梅娘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