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果我死了，請幫我....（7）

我的恐懼，相比較於黎明前的黑暗，我更甚於不願意去面對黃昏，因為那是光明走進黑暗的序幕。逐漸黑暗，然後吞噬一切。

我願普照光明，但是腳下還生長有陰影。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我甚至跑的有些慌張，這樣奇怪的字元，足以讓我覺得顫慄，我跑到樓下的時候，剛好看到一輛快遞的車子，消失在路的拐角。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擦了擦臉上因為極度緊張而產生的汗水，我很確定那不是汗水。或者說是雨水，也只可能是雨水。

我剛想要離開療養院的時候，我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士車緩緩的駛進這家療養院，而且從我站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和門崗正在熟稔的攀談的那名男子的面龐。他的長相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按下了剛才接到那封信給我帶來的不安。

我就站那裡看著那名男子將車子停好，當他出來的一瞬間，我微信的朝著他走過去，

「你好。」我伸出我的手，示意我有握手的意思，「我是元浩。」

「嗯，你好。」他顯然沒有握手的意思，我也沒有覺得這有的舉動有什麼尷尬，我自然的將手放下來，然後他接著說：「劉曉居。」

「你的名字，應該是你母親為你起的吧。」通過剛才劉小小的母親，講過她的幾段婚姻，這樣的推論，有很大的幾率是成立的。

「恩，是這樣的。不過…你是誰？」他向前走了幾步，然後一邊盯著我，一邊詢問著我。顯然他有著平時在社會上應酬可以用到的足夠的警惕心。

「我是一名警察。我剛在上面看過你的父母，不得不說，人類的遺傳學到現在依舊是一門非常高神的學科。」他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怪異，我知道我說這些跳脫，於是我正常道：「你和父親長得十分相似，只是你的眼睛像你的母親。」

「這應該不是你們警察應該要關心的事情吧？」劉曉居反問我。

「那麼你關於你同母異父的姐姐，車柳妍的死，我是不是應該要關心一下。」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和劉小小的態度不同的是，劉曉居的態度更加的冷漠。彷彿死者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我真的很好奇你們兄妹幾個之間的關係。但是早上的新聞我想你應該沒有看的全面。在車柳妍的死亡現場，還發現了一名另外一名女屍。」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我搜索出的車曉妍的照片的舉在劉曉居的眼前。

他看到照片，一把便奪過我的手機，僅有幾秒鐘的時間，他看完消息，便如同受傷的野獸一樣，蹲坐在地上，低聲的嘶吼著什麼。我只能隱約的聽到，他反覆嘶吼的一句話。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和剛才默然的態度不同的是，他的眼角噙滿淚水。神情一瞬間看上去有些恍惚，很顯然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我在旁邊默然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時門崗的保安，顯然看出了這不同尋常的一幕，有兩個人小跑著過來，神色不善的看著我。

「你是誰，我怎麼沒有看到你進來？」其中個子比較高的人，朝我問道。我只得在拿出警察證，然後答道：「我是警察。」

「劉先生，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個子比較矮的人，看著蹲坐在地上的劉曉居，帶著一絲親切的問道。

劉曉居站起身，然後將手機還給我。然後搖搖頭道：「我沒有事，謝謝關心。」他的這句話足以顯示出他十足的涵養，我的心底對他的好感不禁上升了些許。

「元警官，告訴我，你們知道誰是殺人兇手嗎？」他相當狠厲的問道。

「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證據，還不能鎖定到底誰是殺人兇手。不過請你一定要恕我冒昧，任何與死者有聯繫的人，都有殺人動機。很顯然我這句話裡面，包括你。」我無情的將這一生都算不上有任何溫度的話，很直接的對著劉曉居講道。

「你…，你什麼意思，難道我是兇手？」他的對著我吼道。

「我已經說過，請你寬恕我的冒昧，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昨天晚上10點到凌晨，劉先生你在做些什麼？」我看著眼前的男子依舊像是被困在囚籠里的野獸在舔舐自己的傷口。

劉曉居還沒有開口，站在我一旁個子比較矮的人，便回答道：「昨晚劉先生，一晚上都在療養院，直到快12點的時候才離開這裡。」

我看著我旁邊的兩人，其中的一人道：「我們這裡的值班錄像是可以說明一切的。」

「我的行車記錄儀也可以證明我昨晚的行程。」他顯然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在配合我的詢問。

「那麼劉小小和你是什麼關係？」我很自然的問道。

「他是我姐姐。不過她這幾天住院，昨天我還有去醫院瞧過她。她很虛弱。」

「我去見過劉小小，她的臉色看起來確實像剛生了一場大病。」我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

「她確實，嗯…病的比較突然，或許和她的工作環境有關係吧。」劉曉居顯然要引開的我注意力。

我像是看到了我內心的自己，內心的自己在嘴角咧開了一個不易察覺的角度。有些事情正是有這樣抽絲剝繭般的快感，才會使得自己看起來不像個白痴一樣。

「或許吧，我剛從尊父母那邊下來。看上去，你的母親對於車柳妍和車曉妍的顯然不容易釋懷，我實在不好安慰些什麼。劉先生謝謝你的配合，不過我想你的母親更需要你。我還有些工作要做，那麼我就先告辭了。」我轉過身，朝著療養院外走去。

這時背後傳來劉曉居的聲音：「額…，元警官，如果嫌疑犯落網，請你告知我一聲。可以嗎？」

「放心的，這是我們的義務工作。再見。」

我站在療養院外，看著劉曉居從我的視野里消失。然後我撥出一通電話給紀昭波。

「昭波，我需要你查幾個人信息。有早上兩位死者的身份以及關係，還有車柳妍的經紀人劉小小，還有一個叫劉曉居的。尤其是一個叫劉曉居的。」我在說劉曉居的時候還特意停頓了一下。電話那邊傳來一聲驚訝的質疑聲：「浩哥，你不會連劉曉居是何人物都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紀昭波的反問，使我不由得更加疑惑。

「你或許是在你的書冢世界中呆的時間太長了，不要忘記了，如今的時代是個完全的開放的科技時代。而劉曉居很顯然就是這個時代的寵兒。他的科技公司在科技有著舉足輕重的地方。」紀昭波電話那頭的聲音，我完全可以聽的到他內心的一種由衷的讚歎。

「關於這些資料，你一會整理匯總發我，我現在要的是劉曉居的家庭成員構成關係資料。尤其是他於車柳妍的關係資料。恩還有，驗屍官關於車曉妍的屍檢詳細報告，也匯總給我發一份。」我走到遠離療養院的一個拐角的咖啡店，然後接著補充道：「還有車柳妍的毒理報告，也單獨發我一份。以及劉曉居的公司經營狀況，你想辦法也給搞一點情報。」

「收到，浩哥，你現在在哪裡。剛才警察局裡收到一份匿名的來信，署名給你的。隊長說要你回來看一下。」我聽到這樣的一句話，心中竟然不知道為什麼釋然了一下。感覺存在於身邊周圍的絲線，一下子向外鬆散了許多。

「好的，我知道了。小波，你去一下車柳妍的所在的公司以及關明龍所拍攝的電影的劇場調查一下。看看是否可以查出一些奇怪的東西。另外將你的3D現場影息保存下來，發我一份。」電話那邊的紀昭波，聽到我這樣的建議，同時回答道：「確實有些奇怪的地方？」

「有什麼地方讓你覺得奇怪？」

「有條不絮，車柳妍所在的公司運行相當正常，對於車柳妍的死亡，他們公司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樣。除了公司里的人少了一些之外，但是我感覺車柳妍所在的娛樂公司，還像一台精密的機器在轉動一樣。感覺像少了車柳妍這樣的按道理來講至關重要的人，並沒有任何不良的影響。太奇怪了。」

「是太奇怪了，畢竟一個婚紗公司還知道避嫌，沒有道理來講，當事人的公司像沒有事情一樣。」我不由得對著電話那頭的紀昭波喃喃自語道。

「浩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婚紗公司？」紀昭波不解的問道。

「好了，小波，這件事，以後再說，將我需要的資料發過來。我現在需要找你哥哥了解一下情況。好啦，就先這樣。」我不待紀昭波的發問，便將電話掛斷了。

掛斷的一瞬間，我的手機便響了起來。號碼看上顯示未知。

我猶豫了幾下便伸手接聽，話筒裡面便出來一個像是從幽深的山谷中傳來的聲音，桀桀的笑著說道：「元先生，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惡魔在……..在人間。地獄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