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屁孩子

第7章 小屁孩子

「你說我是母大蟲,會剋死人?」秋姐蹙眉問。

咦,歷來膽小怕事情的母大蟲竟然敢問話?方驢子瘦不拉幾的小胸膛子一挺,凶凶的講道:「怎啦?我說錯啦?」

秋姐點了下頭,瞧著方驢子講道:「你講的沒錯,我是母大蟲,命凶非常,會剋死人,我跟鬼娘娘說好啦,你倘若再敢叫我母大蟲罵人,我下一個剋死的人便是你。」秋姐眼神篤定,語氣兒平穩,似是在說自個兒會熬米米粥似的稀鬆平常的事情。

鬼娘娘是小河鎮大人們嚇小孩兒的怪力亂神的玩意兒。

「你……你胡八扯……嚇誰呀!」方驢子磕磕絆絆的講道,究竟是十歲的小孩兒,平常又給灌輸了烏漆八糟的神鬼思想,這工夫也駭怕起來,母大蟲連自個兒親父親都可以剋死,剋死他一個小孩兒,應當亦不是啥難事情罷……

「那你再叫一聲母大蟲試試。」秋姐笑的顯示出了口白牙,眼神跟他說,鬼娘娘晚上寂寞了會去找尋你談人生談理想的噢小弟。

方驢子瞧了眼身後眼睜睜的瞧著他的小跟班,又瞧著跟前笑的眉目彎彎的秋姐,一聲「母大蟲」便堵在喉嚨口,怎也講不出口,小孩兒百無禁忌,卻是又是最為膽小的,明明是春季啦,臨近午間日頭暖洋洋的,方驢子卻是覺的身上發寒,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要我叫我便叫呀?你算老幾呀?」方驢子惡凶凶的講道,卻是再亦不願說母大蟲仨字了,橫豎不是他怕的不敢說,是不可以如了秋姐的意,決不是他駭怕!

見他憋的滿面通紅,秋姐笑吟吟的走啦,她還治不了一幫毛都沒長全的小屁孩?!今日這樣一嚇,保準兒他老實一陣子。

秋姐在河畔找尋到她娘時,賈氏正抱著一個大木盆兒吃力的往河畔上走,胳臂還夾著一根兒捶打衣裳的棍子,木盆兒中的衣裳都擰乾了疊擱在盆兒中,堆的都冒尖了。秋姐瞧著滿面疲憊的賈氏,滿身的補丁兒,全然的操勞過分的農婦樣子,說賈氏是秀才夫人,誰信呀,從嫁進梅家開始便給整個梅家做牛做馬,侍奉完公爹婆母,還要接著侍奉小叔子跟妯娌。

名義上是個秀才夫人風情好聽,其實梅秀才的半分好處她都沒黏上,反而是吃苦受累排第一。在她那秀才父親眼中,他念書這些年便是為回報梅家人的,他娶進來的媳婦兒便是為侍奉梅家人而存在的,膽敢對梅家人不敬,便是忤逆。

秋姐嘆了口氣兒,倘若擱21世紀,沒幾個嫁了鳳凰男的女子可以忍下去這般的日子的,也便是賈氏這般厚道懦弱的人堅持了這些年,熬到夫君死啦,她還未熬出頭,沒了男人的寡婦,向後等待她的日子只怕更是難。

「娘。」秋姐叫道。

賈氏抬眼瞧了眼秋姐,疲憊到麻木的面龐上顯示出了一縷笑意,「你咋過來了?咋不在家好生歇著呀?」

秋姐瞧了眼堆的冒尖的木盆兒,順帶接過了賈氏夾在胳臂底下的木棍,又拿過了盆兒中幾件衣服,賈氏手中的盆兒霎時輕了非常多。

「我來接你回家。」秋姐輕聲講道,「不是跟你說么,不要給她洗這樣潔凈,向後她鐵定都要你洗,的寸進尺。」

這類事情梅二嬸兒決對乾的出來。

賈氏一笑,一隻手掌抱著木盆兒,另一隻手掌騰出來摸了一下秋姐的頭,「女兒長大了,曉得心痛娘了呀!誒,這幾件衣服罷了,又不費什麼工夫,不給她洗……」賈氏不想跟剛回家的女兒說家中這些許烏漆八糟的事情,便止住了話題。

在賈氏看起來,秋姐還小,梅二嬸兒又是個嬌貴能鬧事情的脾氣兒,不要她滿意了,她便變著法的磋磨人,不定又鬧出啥難堪的事情來,屆時秋姐她奶鐵定向著她二嬸兒,少不了又是一頓罵,再講了,最為要緊的是秋姐回家了,不單沒賺到錢,還的添一張吃飯的嘴兒,她二叔二嬸兒少不的要拿這事情說事情,屆時求著他們瞧在自個兒能做活的份兒上,容下了秋姐。

她吃苦受累倒沒啥,只須能瞧著秋姐平平安安的長大,嫁到容家過上佳生活,她便是累死也可以安然合眼了,算來算去,也便這幾年工夫了,再咬牙熬一熬,便過去啦。

母女二人各懷著心思,一路無話的走至了家中,剛到家門邊,秋姐便瞧見隔壁的春花嬸兒站立在他們家門邊往院兒中張望。

春花嬸兒跟賈氏娘家是個村的,二人年歲相仿,未出閣前亦是閨蜜好友,說來亦是緣分,二人嫁人亦是嫁到了個村,還是鄰居。春花嬸兒娘家條件不好,嫁人也未嫁個好人家,隔壁老薑家一個老叟帶著獨子過日子,老婆母早便去啦,日子過的緊張巴的,然卻是世事情難料,春花嬸兒一嫁進姜家便當家作了女主家,加之仨人都是能幹的人,家中的日子愈過愈好,這些許年給老薑家生下了倆兒子,長子藺准比秋姐大4歲,小兒子藺印比秋姐小1歲。

跟此形成對比的是賈氏,原先覺的熬到梅梁考中秀才,成為秀才夫人能享福了,誰曉的是到梅家當牛做馬來了,加之沒生兒子,講話也未底氣兒,日子過的不好,人也給重壓壓的麻木不堪了。

春花嬸兒性情爽利潑辣,家中上下便她一個女主家,凡事情她講了算,然卻是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她便是再可憐自個兒的手掌掌帕交,再瞧不慣梅家人的做派,也管不了梅家人的家務事情,只可以自個兒家中作好吃的了,偷摸摸叫倆兒子給秋姐點嘗一下,倘若光明正大送至梅家去,鐵定沒秋姐的份兒。

「嬸兒。」秋姐叫道。

春花嬸兒緊忙轉轉回臉來,滿身潔凈的粗布衣服,腦袋上還別了根兒銀簪子,腰際系了個圍裙,似是剛從小廚房裡出來的樣子,瞧見了秋姐,爽利的笑道:「我剛聽大印說秋姐回來了,料來瞧一下,沒料到正好碰上!」

賈氏點了下頭,跟春花嬸兒她不必客氣兒什麼,只講道:「回來了,呂牙販說城中的富貴人家不缺干粗活的丫環了,向後倘若有上工的契機,便薦秋姐過去。」

春花嬸兒瞧了眼斯文白凈的秋姐,湊近了賈氏輕聲講道:「我說句況外話,除卻那些許著實過不下去的人家才賣子鬻女的,老梅家日子又非過不下去啦,她二叔三叔都是吃閑飯的呀?秀才在時什麼好處都是他們的,你跟秋姐連口白面饃都吃不上,這工夫欠了些許外債,他們怎便有臉叫你們孤兒寡母的背債?叫秋姐一個小女娃兒子去做活換錢?還要臉不知廉恥?向後呂牙販那兒便是有上工的契機,你亦不可以鬆口,這樣靚麗的小女兒你舍的要她去侍奉人呀!」

況外話是小河鎮的土話,意思是不應當講的話。

賈氏何嘗不明白這理兒,僅是梅家人哪兒是將理兒的人家,她又歷來給欺侮的綿軟慣了,這一回梅家人本計劃打算賣掉了秋姐的,是她鼓起了全然的勇氣兒,拚死反抗一回,才要秋姐只簽活契去給人做工,賺幾年錢便回家嫁人。

「我曉得,我也舍不的秋姐,是我沒用……」賈氏輕聲講道,枯瘦的面龐上眼圈兒泛起了紅,誰舍的要自個兒的小孩兒去當婢子侍奉人呀!送秋姐走時,她心目中跟刀割似的,才十歲的小孩兒,便要出去賺錢還債了,歸根兒,是她無能,賺不來錢,只可以要閨女出門兒賺錢了。

春花嬸兒緊忙拍了拍賈氏的肩頭,關懷的講道:「又說這些許幹什麼,我還不曉的你是什麼樣的人?別想那樣多了,女兒回來是好事情。」她心目中清晰,不是賈氏沒用,是梅家人臉皮子太厚,比無恥比不過他們罷了,勸了賈氏幾句,春花嬸兒又摸了一下秋姐的頭,塞給秋姐手中似的玩意兒,對秋姐笑道:「你父親不在了,你可的好生照看你娘呀!」

秋姐攤開手,發覺春花嬸兒塞給她的是一塊黍子糖,大約是給攥在手掌心兒中時間長了,糖有些許軟了,即使姜家日子過的好一些許,糖亦是個稀罕東西,秋姐心目中一暖,抬眼甜甜的笑道:「恩,謝謝嬸兒。」

瞧著秋姐甜甜的笑意,春花嬸兒亦不禁的楞了楞,先前秋姐都是內向寡言的,躲在賈氏身後不敢出音兒的,現而今看起來,果真真是長大了。春花嬸兒細緻瞧一下秋姐,真真是個靚麗小娘子,真真是非常遺憾了,這樣早便沒了父親,連個能護著她的人都沒。

「放好,趕忙吃了罷。」春花嬸兒講道,倘若給梅家那倆小土匪瞧著,鐵定給奪了去。

賈氏瞧了眼日頭,已然快晌午了。

即刻便的下手預備一家人的午餐,倘若耽擱了時間,不定秋姐她奶怎罵,方要跟春花嬸兒道別,便聽著背後有人喊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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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農女的逆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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