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線索
【白罌粟的花語是『遺忘』,但一切只是空想。】
「我想我是不會認錯人的。」藍末莩微微一笑,「是你吧,姚樂斯。」
「哼,沒想到居然會被你們兩個認出來。」一頭紅色的長發從發套中傾瀉下來,眼前是一張掛著戲謔笑容的臉。夜曦俯下身,用手按住白沐手中的銀槍,盈盈一笑,「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麼謹慎,不過,這次我可沒有使用易容魔法哦。」
「這我知道,但風帶來的感覺已經很準確地暴露你的身份了——不管你換多少張臉。」藍末莩悠閑地敲著桌子,抬頭看著夜曦手中被撕破的面具。
「是啊,我勸你最好還是離我遠一點,雖然我對女孩子一直都是卻之不恭的。」白沐又一次晃了晃手中的槍,「也許它會一不小心走火也說不定。」
「唉,看來這次我真的輸給你們了。」夜曦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在了白沐的旁邊,「OK,既然都被發現了,那我就只好告訴你們啦。但是這次的任務可不是我負責的,是那個叫丹尼爾的傢伙,聽說他是老巫婆以前在魔界的部下,亡靈徽章的宿主,你們應該是見過的吧。」
藍末莩和白沐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但想要知道一些線索的話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夜曦笑道,「哦,對了。如果不想身邊的人受到傷害的話,就搶在我們之前找到那個染上太多人鮮血的秘密吧。Bye-bye!」
嫵媚的魔女站起身,瀟洒地走出咖啡館。
「只透露出三分之一的秘密?那是什麼?」白沐疑惑地看著藍末莩,「話說她真是姚樂斯嗎?感覺跟以前的區別實在是太大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誰。」藍末莩兀自嘆了口氣,「你不覺得我們剛才從她嘴裡實在沒有問出點什麼嗎?雖然這個女人剛才好像是專門來告訴我們什麼的,但又保留了極大一部分······還有,既然她是為魔族辦事的,又為什麼會告訴我們?難道她不怕那些傢伙找她的麻煩嗎······」
「但有一點還是很確定的。」白沐臉色深沉,「如果姚樂斯所言屬實的話,那我們這次的任務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什麼凶多吉少?」林陽一臉傻笑地走過來,搶先拿起了盤子里的水果皮薩,「這是你要的報紙——剛才出什麼事了嗎?怎麼你們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
「謝謝。」藍末莩接過報紙,在上面仔細尋找著什麼。
「也沒什麼事啦。」白沐笑著掩飾過去,「就是遊戲啊,是遊戲。」
「就是這條了。」藍末莩嘴角浮起一絲笑容,他把報紙在桌子上攤開,指著其中一條並不怎麼顯眼的報導。
「這是什麼?」白沐湊上前,不禁有些奇怪,「據我社記者麗塔·埃倫斯報導,昨天中午14時許,在弘月市市級圖書館和著名魔法史學家石原教授的家中同時發生了搶劫案,雖然並未造成人員傷亡,但兩者關於魔法史的書籍都被洗劫一空······真想不到你要這報紙還是有預謀的啊。」
「這次遇害的是我們學院的圖書管理員,而北月上次又拜託她找到一本在圖書館內消失不見的書。如果姚樂斯他們這次的目標是為了那本書的話,一定會再做出行動,因為他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索菲亞可能已經在遇害之前察覺到了什麼,並把那本書藏了起來或是借給別的什麼人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
忽然,一陣音樂聲從藍末莩的背包里傳出,打斷了他的話。
藍末莩奇怪地從背包里掏出手機,卻看到了上面一個極為熟悉的號碼。
秋風輕輕地拂過樹葉,發出颯颯的響聲。
弘月市警察局——
「······你們來啦,貴校提早就拜託過我們,放心好了,關於這次的案子,我們弘月市的全體警察都會配合你們。」肥胖的警察局局長諂媚地笑著,向著站在門口的兩個學生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那就最好,特爾沃先生。」端木易熙看了他一眼,徑直往前走去,「屍體現在在哪?」
「這個······因為時間已經很久了,所以早就送去火化安葬了。」警察局長搓了搓手,滿臉賠笑。
「那死因是什麼?」
「因為奪命咒而死。」
「是么······」端木易熙沒有抬頭,只是不停地翻看著警察局收集了現場照片。忽然,他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反倒從中抽出一張照片遞給了特爾沃局長,「那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啊,這個······」特爾沃局長有些不解地看著照片上女子痛苦的死狀,「這有什麼問題嗎?」
「這可是身為魔法師的常識,也許你這個麻瓜會不知道。」藤原莉茉緩緩說道,「臉色發青,眼珠凸出,被擊中的人會下意識地緊緊握住胸前的衣領——這是中了鑽心咒的表現。」
「她說的沒錯。」端木易熙抬起頭,藍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有些驚訝的特爾沃局長,「特爾沃先生,你到底在隱瞞些什麼?」
「藍末莩?」北月零站在一個報亭前,雙手微微顫抖,「你們現在在哪?」
「在咖啡館,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北月零焦急地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現在到諾迪大鐘旁邊的第234號別墅前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我們這邊也有進展,你先等一會。」
話音未落,兩個人便飛快地掛斷了電話,只留下一片空白。
不遠處的諾迪鐘頂端,隱約有一個紅色的身影,正在默默注視著下面的一切。
「我真的搞不懂,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站在任何一邊,為什麼還要幫他們。」米哲坐在鐘樓頂上,手中不離一台薄薄的筆記本電腦。
「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你的全知之眼搞不懂的事情嗎?」夜曦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幫他們,只是為了這場遊戲能夠好玩一點而已,況且我對那個只動嘴不動手的老太婆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我、我也沒辦法啊,是一個英靈評議院的女評議院特別囑咐我要對你們這麼說的啊。要不然她就······」特爾沃局長忽然哽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
「這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會要求你必須要說真話,剩下的事我們會自己解決。」端木易熙合上文件夾,淡淡地說,「帶我們去現場看看。」
第二天,那位膽小懦弱的警察局局長才下定了決心帶端木易熙和藤原莉茉去了案發現場——一間極為普通的出租公寓。
正如照片上的一樣,這間公寓十分整潔,所有傢具擺設紋絲未動,乾淨地連一個腳印和指紋都找不到,甚至連原本主人的也一併抹去。
和最近發生了兩起盜竊案一樣,房間里的所有書籍都被洗劫一空。
「就、就是這裡了,你們慢慢看吧。」特爾沃局長小心翼翼地看了室內一眼,連忙收回了目光,逃跑一般地朝樓下奔去。
端木易熙默默地看著房間裡面樸素的傢具,戴上了白色的手套。
「莉茉,你先檢查一下有沒有警察們忽略的痕迹,我到裡面看看。」
「好。」
雖然十分簡易,但還是從一些細微之處看出這間屋子的主人特別喜歡清新自然的風格。卧室外地走廊上瀰漫著淡淡的木棉花的香氣,和幾個星期前驅之不散的陰霾融合在一起。
畢竟時間已經隔了很久,可能許多線索都已經消失了。
端木易熙站在走廊上,沒有打破這沉靜如水的氣氛。
忽然,落在木質地板上的一兩片白色的花瓣引起了他的注意。
說那是白色,其實已經開始乾枯泛黃了,花瓣的兩邊狠狠地向上翹起,乾脆地一碰碎。
他凝視著地上的落花,又將目光移動到了這花瓣掉落的根源上。
那是一根蔫蔫地枝條,上面零星地掛著幾片同樣乾枯的花瓣。
一種特殊的味道在枝條的周圍飄散著,不同於那淡雅的木棉花味。
——這是一朵已經枯萎的白罌粟花。
不知道為什麼,端木易熙一想到這個名稱,就聯想到了高中時占卜課老師所告訴他們的意義。
白罌粟的花語,名為『遺忘』。
為什麼在這麼整潔的房間里會出現一朵乾枯的白罌粟花?而且弘月市這裡也不是罌粟花的產地。
難道是有人專門給他們留下的線索?
但是,會是誰呢······
「易熙,我已經全部檢查過了,沒有發現什麼······」藤原莉茉走過來,輕聲向端木易熙報告檢查的結果。卻發現他半跪在地板上,手中拿著一部正在響著一首《夢中的婚禮》的手機。
端木易熙轉過頭,對藤原莉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打開免提,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Hello,我是死神。」對方傳來一陣輕蔑的笑聲。
端木易熙沒有說話,只是專註地聽著電話中的聲音。
「不說話嗎?但這樣也幫不了你們哦。」對方繼續說道,「你們遺忘了一些重要的東西,關於過去的歷史,你們又知道多少呢?在虛假的世界中生存的你們,又有多少勝算呢?」
「布置這一切,你們能獲得多少?」
「在這個世界上,不一定所有事物都是要用『獲得』來衡量的。而我們的目標,就是要改變這一切,改變在這種偽善中的所有人。」
「說的好聽,也只不過是為了掩飾你們懦弱的一種卑劣的方法吧,魔族。」
「NoNoNo,我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呢。記住,這只是場遊戲,可千萬不要在遊戲中迷失哦。」
「用死亡搭成的塔牌嗎?如果是這樣地話我很樂意參加。」
「呵呵,不要那麼毒舌嘛。好歹我現在在好意幫你們呢。說實話,我對你很有興趣哦,大帥哥。」對方輕笑一聲,不客氣地掛斷了電話。
藤原莉茉站在那裡,臉色有些發白。
剛才的那個聲音,她好像在哪裡聽過······
就像是普通人對帝王的恐懼和膽怯。
就在端木易熙準備合上手機的時候,那首悠揚的樂曲又響了起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接聽——是從特派部打來的電話。
「喂?是端木嗎?」
「是我,您找我有事嗎?」
「當然。我特別要通知你一下,上次從蓋婭的墓穴回來之後,我特地派人去找了人魚族的大祭司螺音先知,利用手中的資料請她預言出蓋婭復甦的時間。」安德烈的聲音雖然隔了很遠,但依舊不減他的興奮和激動。
「結果怎麼樣?」
「螺音先知說蓋婭復活的時間應該就在聖誕節左右,雖然可能會有128個小時的偏差!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及時作出相對應的部署。對了,還有一件事,螺音先知還說《神諭·尼伯龍根之歌》也會在最近開啟,宣布近一百年以來的第一次預言!」
「但是教授,我現在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怎麼了?」
「你難道不覺得從開學時的魔族入侵到世界樹被襲然後再到現在的神秘謀殺案,這一切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巧合了嗎?」
「怎麼可能?你多想了吧,不用擔心,現在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那樣最好······教授,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是什麼?」
「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塊黑碧璽為什麼會被歷代校長鄭重其事地存放在禮堂下面冰窖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