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皇帝不好當
大皇子的心思老皇帝一直都知道，只可惜老皇帝並不喜歡大皇子，心機太過深沉，做事手段也過於殘忍。
謀略方面也不算太好，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甚至不折手段，這樣的人是斷然不會成為一代明君的。
若這天下交到這樣的人手上，只怕百年之後不過時徒增罵名。
所以老皇帝才會跟顧小滿說這些，目的就是希望顧小滿可以去勸勸司徒亦，畢竟身為皇室的人，自然是要以整個國家為重的。
而顧小滿也沒想到老皇帝為了讓司徒亦繼承皇位，竟然允諾自己皇后之位。
這種誘惑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只怕早就心動，只是顧小滿不是一般人，她的思維模式跟古人也不一樣。
皇后什麼的她並不感興趣，可就算是這樣，老皇帝今日的一席話也讓她對於整件事情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陛下您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大皇子的所作所為？」
顧小滿問，她以前以為老皇帝並不知道大皇子做的事情，可如今老皇帝的話已經很明白了。
「這是朕的天下，有什麼事是朕不知道的？朕若不知道那也不過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那您為什麼.？」
顧小滿想問他為什麼要裝糊塗，為什麼不出面去阻止大皇子做那些殘忍的事情，可猛然間她又明白了。
皇室的鬥爭本就殘忍，就算老皇帝滿意司徒亦，可司徒亦不是嫡子，更重要的是，如果他連這麼一點點的苦難都克服不了。
那麼日後又有什麼能力能把這皇位給坐牢靠了呢？
老皇帝間她突然沉默，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就知道她是想明白了，對此還算滿意。
這女子雖然身份卑微，可卻是個聰明的，日後若是跟司徒亦在一起，倒也不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皇室本就不容易，更何況牽一髮動全身，朕坐在這個位置上，有多少人看著，為了這天下，朕有時候也只能裝糊塗。」
其實顧小滿不知道的是，大皇子畢竟是皇后的孩子，皇后之所以能當皇后也是因為她背後有依靠。
若司徒亦自己沒有過硬的本事，皇后怎麼會甘心讓自己的孩子，屈居於人下？
想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之後，顧小滿突然有些同情這個病重的皇帝了。
她看著對方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這讓老皇帝十分的不滿。
「怎麼？你這眼神是在可憐朕？」
老皇帝這會兒放下了對顧小滿的偏見，這才發現顧小滿真的不同尋常女子，還從來沒有人敢用這麼眼神看他。
顧小滿搖頭，「陛下您多慮了，民女只是覺得身為一國之君，您實在是辛苦了。」
顧小滿總算知道為什麼歷朝歷代的皇帝總是早死，就這樣能不早死嗎？
不是被暗害，就是跟人勾心鬥角，連親生兒子都不能相信。
世人都說當皇帝好，可顧小滿卻覺得，若是真的讓她選擇，她寧願當個老百姓，至少活得安心自在。
她的話讓老皇帝的表情有些古怪，末了他輕咳一聲。
「朕今日與你說了這麼多，希望你好好想想，另外若是老三問起來，你自己看著決定，朕相信你不是魯莽之人。」
聞言，顧小滿抿嘴，老皇帝這是給她暗示呢。
「陛下且放心，民女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老皇帝還算滿意的頷首，又揮了揮手，「朕有些乏了，你且下去吧。」
他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看顧小滿怎麼做了。
老皇帝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想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卻偏偏這人不稀罕，這就算了，竟然最後還要看一個農家女的決定。
思及此老皇帝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只是這些顧小滿是不知道了。
她心情有些沉重的出來了，司徒亦一直在外面守著，她一出來就迎了上去。
「你還好嗎？」
顧小滿有些疲憊的看她一眼，最後搖頭。
「我沒事，就算有些餓了。」
聞言，司徒亦卻不放心，看了一眼一旁的總管公公。
「有勞公公幫我跟父皇告個別。」
總管公公點頭，「三皇子快去吧，陛下想必已經歇下了。」
這陣子老皇帝的身體一直不好，很容易就累了，今個拉著顧小滿說了那麼長時間，這會兒應該乏了。
司徒亦頷首拉著顧小滿離開，二人一直出了皇宮，坐上了馬車顧小滿才放鬆下來。
她放任自己靠在司徒亦的肩膀上，「其實陛下也挺不容易的。」
仔細想想當一個皇帝，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不能相信，縱然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可又有什麼用呢？
至少在她看來，真心安穩比什麼都重要。
司徒亦訝異的看了她一眼，「父皇跟你說什麼了？」
雖然以往顧小滿從來不會表現出對老皇帝的任何態度，可司徒亦也知道她是不屑的，今日僅僅是一個談話，她竟然還心疼起皇帝了。
司徒亦直覺的父皇應該跟她說了很重要的事情，那會兒在宮裡他不好問，如今他們已經出宮了，自然沒了顧及。
雖然老皇帝一再交代希望她保密，不要告訴司徒亦今日的談話，但顧小滿卻知道，其實老皇帝最終還是希望她告訴司徒亦的。
故意提醒不過是刻意點撥，老皇帝不過是想借她的手，征服司徒亦，而且談話都涉及到整個天下了。
顧小滿想了想還是如實相告了。
「其實你父皇是希望你來繼承皇位的，讓我勸勸你。」
把在殿里發生的事情全都如實相告之後，顧小滿來了這麼一句。
聞言，司徒亦薄唇緊抿，片刻后才道：「我已經做了選擇。」
以前權力對他有著致命的誘惑，因為他除了追逐權力，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好像生來就是為了權力。
可自從遇見顧小滿，體會過那種平淡溫馨的日子之後，他才恍然覺得那樣的日子才是生活，以往他為了權力，工於心計，其實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
司徒亦當然知道自己的決定寒了父皇的心，可他不能辜負顧小滿，而且若是二皇子繼承皇位后。
他有信心輔佐對方把皇位給坐穩當了，只不過父皇不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