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都是高跟鞋惹的禍

「你叫什麼名字，能告訴我嗎？」

女孩輕飄飄的，像一朵雲似的走遠了。

「你還是去問她吧，我告訴你她會恨我的！」

她上了計程車，林楓失落的看著牆頭。真想馬上跳過去。可之前女廁所的奇遇，讓他這次不能那麼冒事。萬一牆那邊又是個女廁怎麼辦。

敢說學校的女廁所里，沒有做這種交易的？

等啊等，他把牆底下的野草都踩平了，也不見媛媛出來。他又跑回學校門口哪兒，剛一露頭，一個保安小哥便指著他說。

「站遠一點兒等。」

看來他已經在保安哪兒上了黑名單了，想從門口堂而皇之的走進去，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又走回女孩爬出的那個牆外，剛一抬頭往牆頭上看。又一隻高根鞋飛了出來。還好這次沒有砸到他的頭。

鞋子剛一飛出他便躲得遠遠的，盯著牆頭上慢慢伸出的一條腿。盼望著媛媛的臉出現在哪兒。

可他又一次失望了，這個女孩仍然不是媛媛。

他雖然和媛媛一樣都很小巧玲瓏，下牆頭的時候，沒有之前那個高個子女孩那麼麻利。

唯唯諾諾的，膽子很小的樣子。

鼓弄了老半天也沒敢下來，林楓看著著急。跑過去伸著手做出接著她的姿勢。

女孩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快躲開。」

「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這時林楓才知道，女孩為什麼那麼害怕他在她下面。原來她裙子裡面，穿著一條小熊內內。

他趕緊把頭低下。

「我不往上看你的小熊行不。」

「你滾開，討厭的傢伙。」

看他顫顫巍巍的樣兒，林楓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來。又不得不離開那兒。

女孩在牆頭上攀附了一會兒，最後終於準備從牆上滑下來。就算弄破裙子她也這麼做了。

落在地上摔了個屁蹲，林楓剛要過來扶她。

女孩呵斥了一聲。

「你別過來！」

他只好原地站著不動。

女孩過了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來，看得出她真的被摔疼了。深深的眼窩裡都有淚溢出了。

「我都說不看你的小熊了，看，摔疼了吧。」

「你還說，討厭鬼。」

女孩的臉紅了。

她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土，沒發現裙子後面，已經破了個露出半個小熊的洞。

「你在等那個？」

林楓沒想瞞著她。直接了當的說。

「我在等媛媛！」

女孩子細看了他幾眼。表情和上次的那個女孩差不多。

「媛媛？不認識。在我之前出來幾個人？」

他對林楓頭上貼著的創可貼，一點兒都沒感覺到意外。

林楓伸出一個手指。

她又問。

「高的還是矮的，是不是長得和我差不多？」

她把手放在額頭上比劃了一下身高。

林楓比了比自己的身高說。

「比我矮一點！」

女孩想了一下然後說。

「你繼續等吧，我走了。」

他從林楓身邊經過時走的很慢，大概她的腿摔得還在疼，看她走路的樣子很怪。林楓看著她裙子上的破洞。心裡糾結。

要不要告訴他一聲？

正這時一隻半高跟鞋，咣當一下砸在他頭上。這隻鞋比第一次砸他的鞋，重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像八磅大鎚砸在他腦袋上似的。眼前直冒小星星。

他用手扶著身邊的樹，捂著頭痛，苦了老半天。剛好了一點兒，馬上抬頭往牆頭上看。

這一看不要緊，本來被砸了兩次心裡很氣。可，看見牆頭上的人是媛媛的時候，氣一下子消了。興奮的差一點跳起來。

媛媛還沒來得及看下面的情況，更不知道他的鞋子砸到林楓頭上，正在全神貫注的找最合適下來的地方。

「媛媛！」

林楓親眼見到媛媛的身體，被嚇得一哆嗦。險些從牆上載下來。看清喊她的人是林楓時，她愣住了。

林楓興高采烈地走到牆根兒底下，伸出雙手說。

「你跳吧，我能接住你。」

媛媛看了一眼四周沒發現其他人，這才從牆上跳到林楓懷裡。還沒等林楓把她放下，媛媛迫不及待的問。

「你在這兒幹什麼？」

林楓把她放在地上說。

「我特意來等你的。」

媛媛吃驚的看著林楓，好像他們從來都不認識一樣。

「你沒事兒吧？特意來等我？怎麼可能呢。」

她發現了林楓頭上的創可貼，用手指了指問。

「你來了好一會兒了吧？被砸了幾次。」

林楓伸出兩根手指頭，幫著把地上的鞋子撿起來，遞給媛媛。

「你們為什麼要跳牆出來，怎麼都不走門。」

媛媛穿著鞋子，目光不自在的東剽西瞟的。

「想得容易，晚上學校不讓我們出來。」

林楓忙問。

「你晚上下班回來，還從這兒爬回去嗎？」

媛媛用下巴，指了一下高高的牆頭。

「做夢吧，這我能爬的回去！」

「那麼晚，兩三點鐘，你都去哪兒。」

媛媛嘆了口氣。

「唉，有時候在24小時便利店，有時候在24小時咖啡店。城裡這樣的店鋪我都快住遍了。」

林楓像第一次見她似的，仔仔細細的把她看了個遍。被媛媛發現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愁啥？」

林楓笑了。今天被人兩次這樣問了。

「這麼辛苦幹嘛還跑出來上班，等畢業了再出來工作不好嗎？」

媛媛又嘆了口氣。

「唉，想我們這種沒媽的孩子，什麼都得靠自己爭取。哪有城裡人那麼命好，可以無憂無慮的干自己想乾的事情。」

「那就跟學校說說，晚上出來打工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媛媛撰著小拳頭在林楓面前比劃了一下。

「不跟學校說，我們還有機會逃出來，說了學校得一對一的派人看著你。」

「怎麼會……」

媛媛打斷他。

「怎麼不會，你真的是特意來等我的？」

林楓看著她點了點頭。媛媛想了想又問。

「是梓馨姐讓你來的吧！」

林楓沒表態，笑了。

「你覺得呢？」

媛媛露出壞壞的眼神。

「該不會你想我想的夜不能寐，所以……」

「你想多了，小蘿莉。你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魔力嗎？」

哼！

媛媛向他做了個鬼臉。

「我有什麼魔力呀，你身邊天天有大美女圍著，走個白富美，馬上會來個富二代。最後還有梓馨姐這個小富婆接盤，日頭從西邊出來也輪不到我呀！」

媛媛的口氣像吃了一大筐酸葡萄似的，每個汗毛孔都冒著酸氣。

林楓一幅心滿意足的表情看著她。

「嘖嘖，瞅瞅，你還真當那麼回事兒了，逗你玩的，你個小黑小子。連我都看不上的渣滓，誰會喜歡。」

他們倆踩著盲道，慢慢向前走著。快到飯點兒的時間了，街上的行人很少。車也不多。林楓觀察了一會兒，沒發現來往的人中有像殺手模樣的。可他仍加著一百二十分的小心。殺手腦門上不會寫著字。

他們經過學校門口的時候，媛媛讓林楓擋著她，生怕門口的保安把他認出來，攔住他們。好在沒有節外生枝，他們安然的通過學校門口。有認識媛媛的同學和她打招呼，她也小心翼翼的回應。

離開學校門口遠了，媛媛才再次放得開。

「我想問你個問題能不能真實的回答我，不玩虛的飄得？」

林峰不知道他想問什麼，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或許他的問題也是個一本正經的問題。

「你問吧，我和你沒有虛的飄的。」

媛媛哼了一聲，表示不太相信林楓的話。

「你感覺我這人怎麼樣？」

頭一次聽媛媛問這樣的問題，他不知道她葫蘆里買的什麼葯。該不會又想冒什麼壞吧？

「問什麼問我這個問題，你什麼時候在乎我的感覺了？咱倆有一天好好說話嗎？」

顯然她的回答不對媛媛的題目。她不高興的扭過身去。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這不是好好和你說話呢嗎？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嗎？」

林楓想了想說。

「我感覺吧！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

媛媛再次轉回身倒退著走。

「你怎麼這麼啰嗦，快說吧，我在徵求別人對我的看法，我生什麼氣呀！」

林楓這才敢說。

「你這人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沒腦子，第二印象，沒心眼兒！」

媛媛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

「嗯，我就是這樣的一個純粹的人，還有第三嗎？」

「有，第三就是，你既沒腦子，又沒心眼兒。」

媛媛跳上來給他一拳。

「你大爺還會說點兒別的不？說來說去，就是說我傻唄！」

林楓退到一邊捂著嘴笑著。

「你不是讓我說別人對你的感覺嗎，你給人的感覺真的就是這樣的，我只不過實話實說了而已，我有罪嗎？」

媛媛轉身不再理他，加快腳步向前走。

一會兒的功夫，拉開和林楓的距離十幾米遠。

林楓想起來追上去，卻晚了一步。在媛媛經過一個衚衕口的時候。兩哥風一眼的男人，從衚衕里衝出來，架起媛媛躲進衚衕里。

林楓還沒來得及看清兩個男人長什麼模樣，他們便帶著媛媛消失了。他腦門上當時驚起一層冷汗。幾步追到衚衕口這兒往裡看。

裡面冷冷清清的連個人影都沒有，這下林楓慌了。怕了一路，小心翼翼了一路。末了，還是被殺手們鑽了空子。

「媛媛，媛媛！」

他一邊往衚衕里追一邊喊。

「殺手大哥們，要殺，你們殺我呀，是我報的警，是我做的正。你們抓錯人啦！」

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聲音。他越追越級，越急跑得越快。一會兒工夫，從衚衕的另一頭出來。面前的這條大街上也冷冷清清的，別說殺手和媛媛了，連個行人都看不見。只有少量的汽車，遠遠駛去。

林楓突然腦袋裡閃出一個念頭，兩個殺手拖著媛媛，不可能跑這麼快。就算有車在這邊大馬路上接應他們，他也應該能晃得到影子。這麼想，他們在衚衕里藏起來的可能性更高。

他忙又鑽回衚衕里，仔細尋找，剛才漏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