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節宋教仁之死

這時一個外面負責警戒的人員跑進來說：「大人，外面來了好多人，我們被包圍了。同時大概有不少於二十個人已經進院子……」

「砰」一聲清脆的槍聲打斷了他的彙報，一發子彈從他的眉心穿過。

「不好，是夜梟大隊的狙擊手。」張強馬上躲進一個死角說道。

「砰，砰……」連續不斷的槍聲響起，屋裡的眾人一下子就被狙擊手幹掉了十幾個。

陸建章渾身直冒冷汗，如是問道：「什麼是夜梟？」

「我不是很清楚，據說這是一支士兵中的王者組成的部隊。裡面的每一個人在一般的野戰部隊里最少可以幹個連排長，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一手絕活。你看地上的那些屍體是不是都是眉心中彈呀，告訴你這只是他們的最基本要求。我知道的很少，這支部隊只聽校長的命令。」張強說道。

「他們有多少人？」陸建章問道。

「不清楚。你們千萬不要露頭，否者就得死。」張強說道。

「現在怎麼辦？」

「抓住校長就行了。」

「所有的人往屋裡面退，將們給關上。」陸建章命令道。

終於所有的人退到客廳的裡面部分，靠近門口的地方沒人敢靠近。陸建章一清點人數發現現在只有二十七個人，不到一分鐘就被人給幹掉了十幾個，而且都是一槍一個。

「陸大人多有得罪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先幹掉你的大舅哥了。」陸建章說著就把張武給拉了過來。

「殺吧，這傢伙是個白眼狼。當初他們要革命我送給他們大量軍火，現在他還是出賣我了，對於這樣的親戚你還敢認嗎？」陸振華回答道。

「那我就殺了宋教仁。」

「殺吧，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現在的革命黨人都是一群弱智和幼稚的白痴。可嘆我自以為我看得明白，最後還是被這群白痴打亂了我的計劃。看來別人說的沒錯，二十世紀初的中國沒有政治家，只有野心家和一群被愚弄的知識分子。」陸振華說道。

「看來只有強攻了。」馮玉祥說道。

陸建章等人都點了點頭。很快他們就組織進攻了，由於房門寬度有限，每次並排最多自能三個人，大家都不客氣。

一看就知道這些黑龍會的傢伙受過專業訓練，他們交替掩護的向門口摸去。-=手打吧會員手打www.bxwx.org=*屋裡的張九齡等人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沒見到敵人絕不放空槍。屋裡安靜極了，只有一些輕微的腳步聲。黑龍會的一個殺手只是舉手向屋裡盲射的時候，一發子彈穿過了他的手臂。這就一下子讓客廳的眾人明白，這事不好善了。這事張強偷偷地往屋外看了看說道：「如果三分鐘后之內抓不住后屋裡的人就準備自殺吧。他們最多三分鐘后就會進攻到我們這裡，到時我們就完了。」其餘幾個人也知道，現在只能強攻了。

「我們用手雷，一開始是怕爆炸聲引起敵人的注意，現在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馮玉祥說道。

陸建章點點頭，沒出聲。這時屋外傳來腳步聲，大家知道要來不及了。日本一出手就是四顆手雷，屋裡的陸振華等人雖然早就有思想準備，可是手雷的到來還是讓大家一陣手忙腳亂。陸振華被最早擠進逃生地道，雖然裡面被堵了，可是藏幾個人沒問題。張九齡沒有進去，他的在外邊，萬一敵人趁機從進來，到時地道中的幾個人就會全部都完了，張九齡直接躲在了書櫃後面。

「轟」手雷的劇烈爆炸聲裡屋想起，黑龍會的幾個殺手趁機往裡面沖。可惜的是張九齡手中的德國造的駁殼槍就像衝鋒槍一樣，一梭子子彈二十發瞬間傾瀉在幾個黑龍會殺手身上。屋裡的爆炸聲同時也激怒了屋外的夜梟大隊的士兵們，很快他們就用輕機槍將木製的大門給打得千瘡百孔。從破碎的門洞里他們再也沒有給敵人發起進攻機會了，在狙擊手的槍口下幾乎無人逃生。夜梟大隊的隊員清理了客廳的所有安全隱患，這是張九齡也從裡屋出來了，他笑了笑就進去通知陸振華可以出來了。

陸振華看了看屋裡的情形，就說：「張強、陸建章和馮玉祥跑了。立即通知所有的情報局在袁世凱身邊的人員轉移，同時命令高強必須在張強逃出察哈爾之前殺了他。」

「小心！」被陸建章拋棄在屋裡的宋教仁大聲喊道，同時他的身子往陸振華身上撲過來。

「砰」一個垂死的黑龍會殺手射出了一發子彈，子彈並沒有擊中陸振華，可是卻擊中了用身體過來擋子彈的宋教仁。

「遁初兄！」陸振華急忙抱起宋教仁想去找醫生。

「沒用的，剛才他們往我嘴裡塞了毒藥。聽我說完，我怕我不說就沒機會了。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現在想想我們的民國就是沙灘上的城堡經不住大浪。我知道現在南北大戰已經不可避免了，但是我求你一定要保住民國，哪怕它就是一塊招牌。我真的對不起你呀，如果按照你的安排，或許我們能建立起真正的民國。中華民國，中華民國……」宋教仁在人生的最後時刻還是不忘中華民國。

陸振華也沒有說什麼，最少愛國者是無罪的。他們所有的動機都不是為了自己，只是為了民國。陸振華同時也被深深地震撼了，上輩子中國已經沒有人會為了理想而去拚命，所有的人只會一切向錢看，自由，民主都沒有錢重要。陸振華將宋教仁抱起來放在一張桌子上，那個開槍的殺手已經被隊員們殺了，最後才知道殺手心臟比別人偏右邊一些，加上又練過日本的功夫，所以才會成為漏網之魚。陸振華什麼也沒說，只是坐在宋教仁的屍體旁邊。張武早就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因為是張之洞的侄兒所以撿回了一條命。

「長官，我們離開這裡吧，還有的幫助宋先生整理一下遺容。張強他們在機槍一響的時候就從側屋的地道跑了，這是一條新地道，已經去追了。」阮春橋彙報道。

「去城外軍營，把攝影機和錄音機全部帶上。下封口令，沒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許說一個字，另外好好的撫恤死傷的弟兄們。」陸振華一行人坐著汽車去了城外軍營，宋教仁屍體也被帶著。

晚上黃興被秘密帶到了軍營，陸振華只是坐著，旁邊也坐著張武，宋教仁的屍體在另一個帳篷裡面。

「興中兄，遁初了？我告訴你這會南北雙方得醜陋姿態算是都表露出來了。」黃興一邊脫掉外套，一邊說道。

「克強兄，遁初兄去了。」陸振華說道。

「什麼？開什麼玩笑？他在你的軍營怎麼會有事呢?」黃興問道。

「看看這個吧。」陸振華站起來將攝影機拍攝的場面播放出來，同時再配上錄音機的聲音。雖然有時候聲音和畫面並不完全一致，但是大家還是很快看完這個不到一小時的短片。

「帶我去看看遁初兄吧。」黃興一下子就像老了幾十歲一樣，手指緊緊地握成拳頭。

陸振華沒有說話，只是在前面走著，黃興也不出聲跟在後面。當黃興看見了已經被整理過遺容的宋教仁時失聲痛哭起來：「遁初呀，如今你一去了，今後我該找誰商量大事呀。你一走倒是輕鬆了，往後我該怎麼辦？」

黃興的痛哭聲一下子刺激了一個下午沒說話的張武，他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淚，他跪在宋教仁的身邊說道：「我張武對天起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手刃所有害死宋先生的仇人，如違此誓天誅地滅，人神共棄。」

「你殺的了他們嗎？他們有民國的大總統還有國民黨的高級幹部，就憑你一個是不行的。」陸振華說道。

「好了，都不要說了。遁初兄是不會希望大家為他而弄得到處血肉橫飛的，你們難道想他死不瞑目嗎？」黃興說道。

「這一輩子他是不可能瞑目的。克強兄難道還看不出來嗎？袁世凱已經準備命令北洋軍打過長江了，國民黨是擋不住的。到時候我們的民國就會開始歷史的倒退，他袁世凱就會想當皇帝，孫文就會因為國民黨的有組織無紀律而實行自己的黨內獨裁。從此民主將死亡，獨裁將盛行。」陸振華說道。

「不會吧？」黃興有些遲疑的問道。

「這麼說吧，袁世凱肯定不會開第一槍，他會不停地撤換國民黨的安徽，江西，廣東和湖南四省的督軍就行了。到時后以孫文的性格可定又是舉旗造反，而各地的國民黨籍都督是不願意這個時候動手的，因為他們手裡無兵也無錢。孫文就會覺得這些黨員不停自己的調遣，到時他也會毀黨再造黨，將黨內的權利集中到個人手裡。」陸振華說道。

「你就不能站出來嗎？」黃興問道。

「袁世凱早就考慮好了，俄國人在呼倫貝爾地區製造獨立事件，同時又煽動科爾沁右翼前旗札薩克郡王烏泰鬧獨立。到時候我們只有兵進東部蒙古地區，可能還要和俄國人打一仗，但是大打是不可能的，小規模戰鬥會每天都有。」陸振華說道。

「難道真的要打內戰？那遁初死的也太不值得了。」黃興說道。

「沒辦法，歷史的慣性太大，不是你我二人能一下子就把它給拽住的。」陸振華意味深長的說道。

陸振華讓人在上海閘北地區購地百餘畝，將宋教仁用移花接木之法安葬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