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回國

1907年5月1日陸振華回到了已經離開了近6年的中國，同行的周力和王強等人也都是二十五六歲的人了。陸振華不知道該這麼算自己的年齡，但是覺得自己比周力年輕些就算自己24歲。陸振華一回到上海也不知道該找誰和那個部門去報到，沒辦法只好找出大清朝駐德國大使館送來的關防印信和官服以及黃馬褂等東西，然後直接去了吳淞道台衙門。陸振華直接說：「我是陸振華，於1901年李鴻章中堂派遣出洋留學，近日歸國，現不知該往那個衙門去報備？」

「大人的關防印信是直隸提督，現在因該先去陸軍部報備，再到直隸總督處等候安排。」胖胖的道台說道。

「多謝大人指點。對了還有一事的煩勞大人，我想請一位師爺，能通新學且熟知官場規則的最好，望大人幫助推薦一二。」陸振華說。

「好說，在下一定替大人物色一個。」道台說道。

陸振華在上海滯留三日未能找到好的師爺，就動身去湖北，途徑安慶時陸振華拜訪了徐錫麟。此時徐錫麟任巡警學堂堂長、陸軍小學監督。陸振華看著這位清末死的其慘無比的革命者，看著他堅定的目光就知道他是不能被輕易說服的。陸振華臨走前留下一句話：「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說完這句話陸振華就飄然而去，逆江而上到達武漢。

武漢由長江及其最長支流漢水橫貫市區，將武漢一分為三，形成了武昌、漢口、漢陽三鎮隔江鼎立的格局。在清末、民國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初期，武漢經濟繁榮，漢口一度成為中國內陸最大的通商口岸，有「東方芝加哥」的美譽。武漢是中華民國的誕生地，著名的辛亥革命便首義於此（武昌起義）。武漢是中國近代工業的搖籃，武漢是中國近代中部地區規模最大的城市。

陸振華到達武漢並沒有通知任何人，而是自己帶著周力等四人一起去的。陸振華首先參觀考察了漢陽鐵廠這是一個鋼鐵聯合企業。光緒十九年（1893）建成，包括鍊鋼廠、煉鐵廠、鑄鐵廠大小工廠10個、煉爐2座，工人3000，採煤工人1000。這是近代中國第一個大規模的資本主義機器生產的鋼鐵工業，而且在亞洲也是當時的最大的鋼鐵廠，日本的鋼廠建設還比這晚幾年。

其次陸振華又考察漢陽兵工廠。1892年，湖北槍炮廠動工興建，1894年建成。1895至1898年，炮架廠、炮彈廠、槍彈廠、煉罐子鋼廠、無煙火藥廠先後投產。到1908年，累計製造步槍11萬支，槍彈4000萬發，各種炮860餘尊，炮彈63萬枚，以及輕重機槍、手榴彈、地雷等兵器。該廠是中國製造近代兵器的骨幹工廠。1904年，改名湖北兵工廠。1908年，改名漢陽兵工廠。

再次，陸振華考察了湖北織布局和兩湖學院及湖北自強學堂。設立在文昌門外江濱湖北織布局。於1891年開始建廠，1892年11月20日紗廠投產，日產棉紗100擔。1893年1月布廠投產，日產棉布1800尺。雇有外國工匠多人，本地工人2500人。為武漢地區近代紡織企業之開端。兩湖書院開設經學、史學、理學、文學、算學、經濟6門課程。1898年起，保留經學、史學、算學課程，陸續增設天文、地理、測量、化學、博物、兵法、兵操等課，開湖北近代教育之先河。同時大量派遣遊學生中國學生出洋遊學，陸續派出大批學生赴日學習實業、師範、法律、警察、軍事。「據光緒三十三年的統計，留日學生全國各省共計5400多名，湖北所派學生即有1360餘名，佔了四分之一，所以湖北在當時有先進省之稱」。

最後陸振華考察了湖北新軍第八鎮駐湖北武漢，轄第十五和第十六兩協。兩協分別轄29、30、31、32四標，其統制是張彪。由於是軍營所以陸振華只好用了關防印信才得觀察，湖北新軍湖北新軍將領多選自武備學堂學生和軍事留學生，士兵大部分系招募，因而士兵相對質樸，將領比較開明，又加上有相對寬鬆的環境，湖北新軍在清末成為革命黨人開展宣傳與組織活動的良好舞台，換言之，湖北新軍沒有「軍閥」習氣，容易為革命黨人所爭取，這也是湖北新軍成為最早覺悟的清朝進步軍人的原因。陸振華仔細觀察了湖北陸軍的會操，觀看了士兵的武器操作，后就默然無聲了。原因很簡單，湖北新軍兵員文化素質很高，但是卻未能將這些文化素質轉為軍事素質。武器方面步槍還行，但是機槍太少，並不是他們沒有，而是將機槍裝備少數，其餘放進了倉庫儲存起來。而且一看就知道缺乏實彈射擊訓練，跟別提炮兵訓練了。陸振華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怪不得辛亥革命時被北洋軍給打得大敗。這不僅與指揮官的能力有問題，士兵也有問題。

當得知陸振華回國遊歷湖北時，張之洞想起了當年庚子年間的和談，如是在黃鶴宴請陸振華。陸振華達到后發現上已是高朋滿座，陸振華急忙到：「今日有幸的張香帥相邀，恕陸某來遲。」說完就作揖站在了一邊。

「哈哈，不遲，不遲。是老夫來早了。怎麼你陸興中留學六載反倒越來越客氣了，我可是聽說當年庚子議和時，你連李中堂的茶都給搶著喝了。」張之洞笑著說。

「香帥，見笑了。學生當年少不更事，幸好李中堂大度，否則學生可要有苦頭吃了。」陸振華滿懷感觸的說。

「來，來，我幫你介紹一下荊楚才俊。這位是張彪，這位是黎元洪，還有這位是辜鴻銘……」張之洞拉著陸振華的手一一介紹說到。

「可是：『到中國可以不看紫禁城，不可不看辜鴻銘』的辜鴻銘先生？」陸振華急忙問道。

「對，就是他。你們等一會再聊。我將你介紹給大家認識一下。」張之洞看著兩人談性將起急忙說到：「諸位，今天我向大家介紹一位大才。這位就是陸振華陸興中，大家可能不知道他是誰，那老夫就給各位介紹一番。他就是庚子議和的主要議和人員，我知道大家都覺得是個恥辱，但是他們並未負國家，從10億兩的賠款一直談到2.5億兩；從要求懲辦太後到不再追究；從割地到只是駐軍等等都是他們談出來的。李鴻章中堂臨終前舉薦了兩個人，一個是現在的直隸總督袁世凱，另一個就是他陸興中，並且說他有宰相之才。他在議和之後就去了德意志帝國留學，現在才回來。大家多向起求教。」

陸振華作揖后說道：「謝謝香帥照顧學生的臉面。庚子議和是我這輩子最為恥辱的事情，列強入侵我國，卻要我國賠款道歉，這是什麼？這就是強權戰勝公理！我留學歐洲幾年算是看清了列國的本質，他們信奉的不是自由民主，而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和公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那是不是說我們要像義和團一樣呢？不是的，我們在學習西方列強時要有自己的選擇和判斷。諸位都是士紳官員我有幾句話向對大家說，希望對大家做官或有補益。勿因我見而輕起政爭；勿尚空談而不顧實踐；勿興不急之務而浪用民財；勿信過激言行之說而自搖邦本；講外交者，勿忘鞏固國防；司教育者，勿忘保存國粹；治家者，勿棄國有之禮教；求學者，勿鶩時尚之紛華。」

當酒宴散去后，陸振華和辜鴻銘就一起離開進行了長談，很快兩人就成了好友。

陸振華說：「湯生兄大才呀，我在德國留學時就聽說過你的大名！」

「興中賢弟，我們就別再這裡互相吹捧了。我只想問你《俾斯麥傳》的作者是你嗎？還有《大國的崛起》的德國篇完結了嗎？」辜鴻銘急切的問道。

「是的，那是去德國的路上寫的。《大國的崛起》還未完，尚有德意志篇和俄國篇兩章未寫完，估計明年就差不多了。」陸振華說道。

「好，好。你寫完了一定要讓我先睹為快。不能向前幾篇一樣歐洲出書快一個月了，國內才有。」辜鴻銘高興的說。

「沒問題，倒時一定第一個給你，你可一定要幫我潤色一番。」陸振華笑著說。

「沒問題。嗨，今天賢弟的話說到我的心裡去了。你看看科舉不考了，大家也不再讀儒家的文章了，全都跑去學習西方文化。可惜卻忘了根本。」辜鴻銘說道。

「是呀！我國西方制度尚未建成，而原有的道德信仰卻被拋棄了，人一旦沒有了制度約束，又沒有道德上的準則，只怕這些人什麼都敢幹呀！」陸振華說道。

「是呀。」

「不過學習西方是必須的，科舉的確不再適合時代發展形勢了。但是我們也不能把自己祖宗的東西全都給扔了。我們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學習儒家以入世，佛道以治心，西學以自強。」陸振華說。

「對，可是國人又有幾個能明白了。」辜鴻銘憂鬱的說。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