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見大款
「上月一樓盈利一百兩，二樓盈利四百五十兩，三樓有人來問一株鳳尾，我沒應下，與客人商量了這月給他答覆，估摸著這兩天也該到了。」周叔看著獨孤暮染一頁頁翻，他就細細地說：「還有，這月我看著給司空大夫漲了二兩銀子，給小五、小七都漲了一兩。」
點點頭，獨孤暮染粗略看了一眼賬本便盒上了：「給他們漲銀子是應該的，咱們生意好了，功勞都是你們的。回頭，你給自己漲五兩銀子，再有，馬上中秋了，一人再補貼五兩。」
……
兩人正說著，外頭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
小七推開了門，匆匆跑了進來：「小姐，上個月來咱們這要鳳尾的來了，說是讓您跟他走一趟。」
「這事兒真是禁不起念叨！」周叔看了獨孤暮染一眼，笑了。
獨孤暮染點點頭：「劉叔，你和小七先下去招待，別怠慢了客人，稍後我就來。」
周叔和小七下去之後，獨孤暮染起身開了裡屋的鎖，碧雲這才看到，這就是一間卧房，裡頭生活用具一應俱全。
獨孤暮染換了套白色的長裙，頭髮簡單地挽了起來，插上一支別緻的木簪，面上蒙著一塊白紗，收拾一番之後，獨孤暮染才出了房門。
「小姐，你這又是為什麼？」今天她才發現，縱然她時時跟在小姐身邊，卻依然有太多事她不知道了，原來，小姐身上全是秘密。
「朝暮堂的主人就是獨孤府的三小姐，這個身份嘛，最好是不為人知，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獨孤暮染一邊說一邊下樓。
樓下，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正坐在堂內，他手邊的茶几上放著配劍，眉目英挺，面容嚴肅。
男子見獨孤暮染款款而來，起身作了個輯：「想必，這位便是名聞梁州的朝暮堂主人吧。」
「小姓徐，公子不必多禮，請坐吧。」獨孤暮染比了個請的姿勢，坐在了主位上。
黑衣男子卻沒有再坐下：「徐姑娘，想必你們劉掌柜已經把事情都跟你說了，今日我前來，是想請你去見見我家主子。」
此人氣宇不凡，看來背後的主子實為不凡，輕易不能得罪。
獨孤暮染眯著眸子笑時，腦子已經轉了好幾圈了：「雖然朝暮堂並非醫館，可想必來此尋葯的也定是遇到難處了，那……我便跟公子走一趟。」
「請。」得到應答，黑衣人明顯鬆了口氣：「府上馬車就在門前，徐姑娘隨我來。」
上了馬車，獨孤暮染心中暗暗盤算一會兒出個什麼價格合適。
這種連面都不露的，大概是有錢得很，既然這樣，不死也得讓他脫層皮。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要去的地方似乎離朝暮堂挺遠的，獨孤暮染搖搖晃晃地不住地打盹，就在她快睡著的時候，馬車停了。
黑衣人領著她進府，彎彎繞繞走了許久，才將她引進一間屋子，然後退了出去，隨手將門關了。
獨孤暮染站在門邊一會兒，朝里走了兩步。黃銅香爐燃著香，煙霧裊裊，案上的小爐正煮著水，滾滾冒著熱氣，而邊上，一位一身白衣的年輕公子正背對著她，面對著棋盤，雙指間夾著黑子，似乎在思考該放在哪兒。
獨孤暮染走到近前，也沒出聲打擾，就那樣站著等。
許久，男子才將黑子放在棋盤上，沉聲道：「來了？」
等等！這聲音……有點熟啊？
果不其然，那男子緩緩將頭抬了起來，不正是深坑裡的他，救了她的他？
今日的他一身白衣，一頭墨發也不過是尋了條髮帶隨意挽起，兩道如濃墨般俊眉下，一雙狹長的眸子帶著點點星光，英挺的鼻樑下，薄唇微動。與往日的深色衣裳不同，這樣的他，看上去鬆散而愜意。
秦雲崖看著定住的獨孤暮染，眉頭輕斂：「坐下吧。」
「徐染見過公子。」福了禮，獨孤暮染坐到秦雲崖身邊，心下頗為緊張。
別被他發現了才好。
「你肯跟尚辰來，想必定是有了決定，鳳尾十分珍稀我知道，不過……我要定了。」秦雲崖徐徐為她倒了杯茶，手指頭在案上輕輕扣響：「不管價格多少。」
獨孤暮染細細斟酌著他的話，好一會兒才這：「鳳尾雖說有市無價，但朝暮堂一向是最講公平的，這樣吧……」
獨孤暮染眼睛彎成一道小橋，伸出嫩如玉蔥的手指，比了個五。
「五千兩？」秦雲崖瞄了她一眼，卻突然覺得這眼睛似曾相識。
我去……不愧是有底氣說出不管價格多少的人，一出手就是五千兩……她還真想要，可惜了，鳳尾的確還不值這個錢。
搖了搖頭，獨孤暮染收回了手：「是五百兩，公子。」
這個價錢倒十分行情，他說的五千兩也許是人家一輩子賺不到的，沒想到她竟沒有藉此抬價，著實難得。
秦雲崖頗為滿意，隨手打開摺扇輕搖了兩下：「那此事便這樣說定了。」
「讓公子破財了。」獨孤暮染起身福了福身子：「那我便告辭了。」
獨孤暮染剛邁出門走了兩步，秦雲崖卻突然追了出來，站在門內道：「姑娘，我似乎見過你。」
心咯噔一下，獨孤暮染卻不動聲色地扭過身沖他一笑：「想必是公子記錯了。」
獨孤暮染走了許久，秦雲崖才眉頭一皺，喃喃道：「是記錯了？」
回獨孤府後，獨孤暮染先去了一趟賬房，可不曾想，獨孤正德和林春寧及獨孤凌雪都在裡頭，獨孤正德手中拿著賬本翻翻看看，表情陰沉得嚇人。
「父親，娘，大姐……你們怎麼都來了？」獨孤暮染邁步進屋，語氣輕柔。
林春寧就站在獨孤正德後頭，冷倪了獨孤暮染一眼，斜斜勾起嘴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這氣氛……著實怪得很。
獨孤暮染又往前走了一步，獨孤正德卻毫無徵兆地一把將手中的賬本狠狠扔到獨孤暮染身上，順手又將茶几上的茶杯也掃落，瞪著獨孤暮染怒極反笑：「你還知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