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親王府的小王爺

麟親王府的小王爺

臉上的灼熱感越來越清晰,我捂著臉重新跪在了她的面前。

喜兒在我側面,微微抬起頭看見了我臉上的血,驚的一聲叫。這一叫,立馬就上來一個嬤嬤給了她一耳摑子。

她比我好一點,至少沒破相。

我低着頭,不說話。

太后坐在了嬤嬤搬來的椅子上,整理了衣衫,而後對我說:

「抬起頭來。」

我捂著臉抬起了頭,瞧見的是她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本宮是該叫你念歡,還是祈瑾?皇上一直喚你瑾兒,可是你明明就被先皇下旨改了名字叫念歡。」

「太後來找臣妾,不是只想糾結這個問題吧?」

臉上的血順着流到我的嘴角,我一說話,就直接進了嘴裏,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她瞧著皺了眉頭,指著身邊的嬤嬤說:

「你快給她擦擦。嘖嘖嘖。」

嬤嬤上前就用手裏的手帕使勁在我臉上的傷口蹭。我疼的眼淚只在眼眶裏面打轉,硬是不吭一聲,太后說了行了,嬤嬤才住手。我實在疼的沒氣力好好跪着,只能是撐著一隻手,跪坐在地上。身後的喜兒她們見我如此模樣,已經嚇的哭出了聲。一有哭聲,本是在乳母手裏的兒先是四處望了望,瞧見我的這幅模樣,一下就哇哇大哭了起來。乳母也怕呀,她連聲哄著,卻起不了作用。太后一個眼神,嬤嬤就上前從乳母手裏抱走了兒。

「哎呦,哀家的小皇孫,小傢伙,看模樣就是個機靈鬼。」

太后伸手逗著,兒漸漸的不哭了。見他不哭了,太后竟然伸手將他抱在了懷裏。

「皇上繼位之前府里納了那麼多的妾室,卻一直沒有一兒半女。後來庄妃好不容易懷上了,這才生下了了長子。你呢,從蒙古回來不不過數月就有了身孕,當真是聖寵恩濃。這大阿哥,皇上取名合,合同和,在於和美,寓意滿蒙一家親。他的額娘是西南部落的族人,與蒙古有什麼關係?二阿哥就不一樣了,取名為,寓意至誠感動神靈而得到福佑。呵呵,皇上對二阿哥可是給予了莫大的期望啊。」

太後用手指輕輕撫著兒的臉,兒被逗得咯咯直笑。

「你瞧,他還衝我笑。」

風徐徐而來,吹淡了我臉上的灼熱,也吹乾了我臉上和手上的血。

「對了,哀家差點忘了一件大事。」

「你阿瑪的屍體找到了,在一處蟲谷里找到的。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面目全非了,唯有身上的鎧甲可以辨認出這個人就是主帥。他應該是被蟲咬死的,身上全是窟窿眼兒,哈哈哈哈哈。」

我倒抽一口涼氣,瞬間覺得胸腔一熱,一股熱流噴涌而出。太后就坐在我面前,她的裙子上,手背上,兒的包裹上全是我的血點子。太后似乎一點都沒受干擾,繼續說到:

「還有你額娘。一聽說你阿瑪被蟲侵蝕的體無完膚痛苦至極而亡,當下就,就跟你剛才一樣,噴了一口血之後就直接去了。」

我失神的看着她,失神的問道:

「阿瑪和額娘都沒了?」

她惋惜的點點頭:

「是啊,他們倆都死了。麟親王一家,如今只剩你和你弟弟了。你弟弟,你從未見過的弟弟,先皇從來不允許他入京。往後他也不會入京。死人怎麼入京呢。」

我搖頭,跪着爬著到她的腳下,抓着她的裙擺。

「放過我弟弟。」

她別過兒的頭,不讓兒瞧我。

「你說說,哀家憑什麼放過他?」

我顫抖的擦了嘴角的血,擦了手,伸手去握她的手:

「皇後娘娘,瑾兒求你,求你放過我弟弟。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你放過他。他是無辜的。」

「做什麼都可以?可以去

死嗎?」

她湊近來我才發現,她的臉上也有我剛才噴的血點子。這一樣仔細一看,倒覺得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修羅轉世,冷血無情,心狠手辣。阿瑪死了,額娘傷心而亡,阿媽和額娘死了,我如今的模樣正是她想要結果。她恨額娘搶走了她丈夫的心,恨我搶走了她兒子的心。額娘死了,現在該輪到我了。

「好。」

我從地上顫巍巍的爬了起來。

皇貴妃,多好聽的頭銜啊。有什麼用呢?連自己都父母兄弟都保護不了。

從我穿過來起一路在這皇宮中奮鬥,不對,其實也沒怎麼奮鬥,不過是仗着老太太對我的疼愛,啟閣對我的疼愛,啟希對我的疼愛,啟瑾對我的疼愛,一路走到現在。愛過,恨過,妥協過,理解過,命運還是沒能放過我。兒,我的阿瑪額娘因為我死了,我還有一個素未謀面的弟弟,我不能讓他也因為我喪命。他是無辜的,他甚至只知道我的存在,從未見過我,他為什麼要因為失去生的權利?

太後身邊的嬤嬤端了一杯酒來。按照電視劇里的講解,這杯酒不是鶴頂紅就是鶴頂紅。只要我拿過來,仰頭一喝,我的穿越生涯就theend了。

「我的弟弟,叫什麼名字?」

太后拍著兒的手突然就停了下來。

「你不知道你弟弟名字?」

很奇怪嗎?我剛穿過來那會兒連我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

「阿瑪和額娘從未提過他的名字。」

「啟恆。你的弟弟,麟親王府的小王爺,他的名字叫啟恆。」

一個男聲從房間里傳出來。門應聲打開,一位長相與我又幾分相似的男子從裏面走了出來。他的身後,啟瑾也在。

太后一時間臉色都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門口:

「皇上!」

我衝上前去,從她懷裏幾乎是搶走了兒。啟恆見狀,快步上前將我和兒護在身後。啟瑾紅着眼眶,看着自己的母后。

「來人,將太後送回坤寧宮。傳朕口諭,太后禁足坤寧宮,皇后侍奉左右,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坤寧宮,違令者,斬!」

我看着啟瑾的眼睛裏溢出來的淚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太后被她身邊的嬤嬤扶起來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走出了好幾步,她像是突然魔怔了一樣的,突然轉身就要朝我撲來:

「是你!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在這裏!本宮當了你一輩子的替身,一輩子!」

幸而她剛有這個動作就被嬤嬤拉住了,我被她嚇的出不了大氣,啟恆將我和孩子抱在懷裏,用背將我與她隔開了。我聽着她的話,突然覺得很難受,躲在啟恆懷裏哭了出來。看着啟瑾走了過來,啟恆鬆開了我,將兒抱走了。啟瑾小心的想摸我的臉,卻不敢下手,他泛紅的眼眶裏全是難過和心疼。

我哭的不能自己,臉上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只管哭。

負責運送阿瑪遺骸的將士除了要將阿瑪送回去,同時收到皇上的密令,要將啟恆帶回京城。好歹阿瑪是武將,啟恆自小就在軍營中歷練,回京途中,啟恆一直扮做士兵,沒人覺察異樣。啟瑾將啟恆帶到頤和園,我看見啟恆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人肯定與我有關係。

他靦腆的喚了我一聲姐姐,我的眼淚就下來了。

啟瑾本是打算由啟恆親口告訴我阿瑪慘死,額娘跟隨而去的事情,這種事情讓親弟弟告訴我,多少能夠容易接受點。萬萬沒料到,啟恆還沒來的及說,太后就迫不及待的粉墨登場了。啟瑾不想暴露啟恆,便由着我獨自出去。然後就有了我被打,太后被禁足的這一幕。

所有的事情竟然都湊在今天發生了。

太醫為我的臉上敷了葯,說短時間內定要

好好保養,否則難保不會留疤。

我有心理準備,畢竟太后的金指甲又長又尖啊。就算我被她一巴掌下來給戳死了,都有可能。啟瑾在園子裏聽了太醫的回話,下一秒就是砸杯子的聲音。

可是也只是砸了一個杯子,便沒了聲。

啟恆在我身邊坐着,他看了眼窗外,而後看着我臉上的傷:

「外面流傳的是真的,當今聖上最寵他的皇貴妃。額娘說的也是真的,姐姐在宮中,有人在乎,有人疼愛,有人依靠。」

「額娘還說什麼了?」

「關於姐姐,額娘說的可多了。以前,你被指婚給端親王,額娘總想着端親王身體孱弱,擔心你往後的日子難熬。後來,你被指給裕親王,額娘知道后逢人就說,姐姐在宮中有了依靠。人人都知裕親王是皇后幼子,軍功赫赫,人也威武有氣魄,我那會兒也想着,姐姐日後便是裕親王福晉,若是裕親王再繼承了皇位,那姐姐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后,到時候麟親王府不就可以翻身了。我等啊等,等來的卻是年邁的阿瑪被舉薦去前線不幸戰死,額娘離世,自己無家可歸。唯一值得高興一點的是,我見着了從小到大隻從額娘口中提起的姐姐。」

他說着,淡然的笑着。我聽着,眼角的淚不斷。

他伸手擦掉了我眼角的淚花,看着我的眼睛:

「我和你有着一樣的眼睛。我身上流着跟你一樣的血。你未曾做到的事,今後讓我來做。阿瑪和額娘不會白死,你臉上的傷不會白挨,因為這些,我都會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好弟弟,我們所遭受的悲傷、痛苦,我也會從他們身上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阿瑪的死,額娘的死,我要他們都還回來。

啟恆入京一事在朝堂上掀起一陣嘩然。踏着國舅一黨的不懷好意和啟齊、啟織一黨的好奇,啟恆身着王爺的官服踏進了朝堂。啟瑾頒旨,其父戰死沙場,為國捐軀,其姐為皇室誕下子嗣,以此恢復啟恆承襲麟親王爵位的資格。也就是說,啟恆現在就是麟親王了,跟啟齊、啟織他們同級。聖旨剛念完,國舅就站了出來:

「皇上,臣以為此事不妥!先皇曾廢先麟親王爵位,並下令永世不得入京。先麟親王的世子入京本就違反了先皇的旨意,又哪來承襲爵位一說?」

啟瑾眼睛一抬:

「舅舅當初極力推薦皇叔為全軍主帥,皇叔為國捐軀了,朕感激之餘厚待皇叔的後代,有何不妥?再者,先皇的聖旨上只說麟親王和福晉永世不得入京,啟恆可不在名列,舅舅為何要反對?」

「這,這……」

「麟親王入京,目前尚無府邸,工部有何計策?」

工部尚書本就是啟織他們的人,一聽皇上這話,立馬就站了出來:

「回皇上,西南戰事消耗不少國庫銀兩,麟親王的府邸又享親王規制。為減免開銷,臣建議麟親王直接沿用端親王府邸。」

此話一出,啟瑾直接愣了神。

五哥的府邸。那座後院種滿了解夢花的府邸。

啟恆只知道這端親王差點就成為了自己的姐夫,是因病去世的,不知其中的故事。聽的工部說着減免開銷的話,於是上前一步說道:

「臣父自幼教導臣,勤儉忌奢。臣願意入主端親王的舊宅。」

啟瑾久久不應聲。

工部大臣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又說道:

「榮親王自被削除爵位后已搬出榮親王府邸,臣以為……」

啟瑾打斷了工部大臣的話:

「端親王府邸與庄親王、廉親王府邸相鄰,麟親王初次入京,也需要兩位哥哥的照拂。」

啟齊、啟織一聽,忙作揖回道:

「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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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小團寵,休想和朕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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