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滷肉麵店
兩人商量好之後，石秉鈞就牽著自行車，兩人往供銷社的方向走。葉素拉著石秉鈞的袖子，沒一會就被他直接拽住手握在掌心了，雖然心裡很羞澀，但葉素也沒掙扎，保持這樣的動作，一路走著，往左右兩邊閑逛。
街上的人不少，大約因為是年底的關頭，很多人都要出來採買年貨。
街道兩邊有好幾個小攤子，賣一些吃食和糕點類，大多是米面，或者饅頭包子，油條也有，只不過比較費油，價格就貴一些了。
葉素拉了下石秉鈞的手，「去看看糕點吧？」
「你餓了？」石秉鈞瞪大了眼睛，他好像是忘記了這麼回事，葉素中午還沒回家吃飯就被他拉過來了。
「呃，」葉素本來只是想看看糕點，照顧一下小攤的販主，被他這麼一提起，還真覺得肚子有點餓。
石秉鈞看到她的表情，瞬間瞭然，說道：「餓了我帶你去吃別的，糕點不頂餓。」
「不是，那什麼……結婚的糕點，我想去看看。」葉素艱難地說出真相。
「不著急，我先帶你去吃飯。」石秉鈞笑了笑，感覺就這麼和葉素在街邊逛著，挑選結婚時要用的東西，這種感覺真的很棒。
「不如就買兩個包子吧？」葉素不知道鎮上還有哪裡能買吃的，直覺想快速解決。
這種出來約會，卻被肚子餓給打攪，實在太尷尬了。
「也行。」石秉鈞說完，將車子停在攤子旁邊，問了價錢。
「一個一毛，都是大肉包子，玉米面做的。」攤主是個五十多歲的漢子，臉色黝黑牙齒白凈。
石秉鈞看了眼淺黃色的包子皮，滿意的點頭，掏出毛票買了倆大個包子。
包子皮是玉米面做的，攤主確實厚道。
「給。」石秉鈞拿出一個，在手上掂摸了溫度，有些燙手，就把有塑料袋的包子遞給葉素，自己拿著燙手的包子。
「你也還沒吃飯吧？」葉素後知後覺地想到。
她那時候是還沒回家吃飯，石秉鈞應該是剛從鎮上回來，正要回家吃飯。
「還真是！」石秉鈞搖頭笑了下，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光顧著擔心葉素了。石秉鈞咬了一大口包子，往另一個街口走進去，「一起吃吧，我帶你去找好吃的。」
葉素「唔」了一聲，權當是回應。
剛才一口包子咬下去，差點被燙著舌頭，攤主雖然要價高，但肉也給的實在，一口就能吃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加了糖，肉餡帶著甜香，很是美味。
「這是去哪啊？」葉素拐了幾個彎就有點懵逼了，不知道石秉鈞是要帶自己去哪，要說是鎮上的飯店，那路也不對。鎮上別的地方她沒去過，飯店還是去過的，每年葉爸葉媽都會帶她到飯店吃年夜飯，連那裡的服務員都對她有了印象。
「嗯，我一個戰友的家。」石秉鈞明顯不是頭一次來了，拐來拐去的很熟稔。
「到了。」
兩人停在一間小院子外邊，附近都是民居，偶爾有人撞見他們，就是狠狠一皺眉，似乎很看不上的樣子。
「別理他們，就是看不慣川子賺錢罷了。」石秉鈞對周圍鄰里的鄙夷並不放在心上，還有些不屑的樣子。
葉素點頭，直覺告訴她，這個川子肯定是有故事的人。
石秉鈞拉著門環扣了三下，裡邊就傳來了聲音，「來了來了。」
「你記住，要拉著門環扣三下，裡邊才會應，都是來過的人才會知道這個規矩，就怕有紅眼的去舉報。」石秉鈞給葉素講解。
葉素瞪大了眼睛，說道：「聽著怎麼像是偵察兵呢！」
「你還知道這個？」石秉鈞看她的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片刻后想起葉素只是個普通人，釋然道：「川子就是個普通兵，這個法子還是我提議的，不錯吧？」
葉素連連點頭，玩笑道：「要是每次都換不同的口號就更好玩了。」
石秉鈞一怔，笑道：「這個主意很不錯，我等會要和川子提起。」
兩人說笑之間，門也開了，開門的是個女人，看穿著像是三十多歲，臉上的皺紋比王美玲還多。
「弟妹。」石秉鈞喊了一聲，又對葉素說：「這是川子的媳婦，薛來娣，你喊聲薛姐就行。」
「薛姐。」葉素尷尬地叫了人，還沒成親，但總是遇上需要叫人的場面，跟著石秉鈞喊吧，她感覺底氣有點虛。不跟著石秉鈞喊，又顯得很怪異。
倒是薛來娣反應的很快，拉著葉素說：「我知道了，這是弟妹吧？」
「嗯，二十八那天成親，到時候你就得喊嫂子了。」石秉鈞笑著開玩笑。
「嫂子？」葉素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薛來娣年紀比她大很多好吧，管她叫嫂子，怎麼想都覺得場面很怪異！
「沒辦法，誰讓川子比我小呢！」石秉鈞聳了聳肩，顯出幾分得意。
葉素一臉茫然，分不清這年齡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進來吧！」薛來娣面帶難色，索性揭過話題不再提起。
石秉鈞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意也不見了，神色淡淡地拉著葉素往裡走。
屋子擺了六張方形桌子，兩邊牆壁各放三張，中間空出來的地方正好供人走。裡面還有個男人坐著，在吃滷肉面，香氣很濃，一進去就能聞到。
「川子，給我們來兩碗滷肉面。」
石秉鈞拉著葉素坐下，熟稔的點單，顯然沒少來這裡。
「好嘞，你這次怎麼回家這麼早？就是為了成親的事？」
被喚川子的男人站了起來，邊說邊往後廚走。
葉素這才發現，川子的腿腳似乎有點問題，左腿走起來一瘸一拐的。
滷肉面很實在，肉片有六七片的樣子，麵條放了有四兩，葉素直覺自己吃不完，很識相地問川子要了一個碗，分一半留給石秉鈞。
大概是在部隊里養出來的習慣，石秉鈞吃的很快，他吃完一碗面的時候，葉素剛吃了幾口，連忙加快速度。
走出滷麵店的時候，石秉鈞告訴她一些事情。
川子是他的戰友，因為沒有隨軍資格，妻子成親后留在老家，結果川子的媽嫌棄她沒能生個兒子，加上妯娌使壞，婆婆就使勁磋磨她，才讓薛來娣的面相老了那麼多。
薛來娣看著比王美玲還老一些，但其實也就二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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