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識人

「怎麼，沒從懸崖上摔死。醒來倒變得如此客氣了，呵！」

「我……」楚離歌望著婦人嘲諷的神情，一時語塞。

看婦人的神情，像是她們認識了許久。可是，她從未記得見過此婦人吶？

「她阿嫂，嬋兒剛醒，你莫要和她動怒啊。」

帶著幾分嘶啞幾分著急的聲音，一名老嫗快步地走了進來。看樣子，年近四五十歲。暗黃的臉上，明顯可見皺皺的皮紋。

「哼！跟她動怒，我才沒有無聊到如此地步，給自己找氣受！」

婦人斜眼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楚離歌，滿目的不屑，轉身坐在桌旁的矮腳板凳上。

老嫗伸手端起桌上的大碗，雙手護住碗緣，恐撒了裡面液體半滴。

「嬋兒，快將這碗葯喝了。這可是珍貴的很，如果不是你命好，遇到了神醫歐陽先生，恐怕你……唉……」老嫗步伐蹣跚，慢慢地走到炕邊，臉上難掩心疼之情。

「我說老太婆，她不是沒死嗎，你這又哭的哪門子喪！」婦人聽著老嫗哽咽的聲音，眉頭一皺，多了幾分的嫌惡。

她也真是倒了大霉了，怎麼就嫁到了這個人家。家徒四壁也就罷了，現在還拖著一個藥罐子！

楚離歌聞聲看向桌旁那句句帶刺的年輕婦人，眉心微微一皺。

這位婦人好生的沒禮貌。

「大娘，是你……救了我嗎？」楚離歌伸手接下老嫗口中那碗珍貴的葯湯，一臉疑惑地看向面前的老嫗。

「大……大娘？」老嫗臉色由心疼到驚訝，「嬋兒，你怎麼了？我是你阿娘啊！」

「阿……阿娘？」楚離歌一愣。

「哈哈哈哈！」坐在矮腳板凳上婦人沒忍住笑出了聲，「老太婆，你的好女兒可不識你了。哈哈哈哈！」

「嬋兒，我苦命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啊！」老嫗心痛難忍，抱住楚離歌痛哭起來。

「大……」看著抱住她痛哭的老嫗，楚離歌一頭霧水，束手無措。「大……娘，你莫要這樣，會哭傷了身子的。」

「嬋兒，我的兒啊！」老嫗聽著自家女兒如此客氣的語氣，心痛難忍，嚎啕痛哭。

「阿娘，怎麼了！」

「他阿娘，怎麼回事啊？」

「阿娘。」

一陣喧囂，小小的房間里一下子擠進來四個人。一個老叟，一個青年男子，還有一男一女，看樣子，女不過十三四歲，男不過十一二歲，都頗為年幼。

「呵！」先前的年輕婦人起身嘲諷地一笑，「阿爹，你的好女兒，還有你的好阿妹，你們的好阿姐，已經不認識我們了。呵呵！」

「阿玲，你不要胡說。」青年男子伸手輕輕拽了一下婦人的衣袖。

「哼！」婦人不滿地從自家男人手裡抽出自己的衣袖，「有沒有胡說，你們不會自己看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阿娘？」老叟右腳不便，拄著一根木棍，著急幾分，握著木棍不禁捶地了幾下。

老嫗不語，只是雙手緊緊地抱著楚離歌痛哭起來。

楚離歌木楞地望著房間里的三男二女，垂目低頭看著面前抱住她痛哭的老嫗，腦袋『轟』的一聲，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