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亂世之劍
顏語行看着華婆婆:「華山是你包下了么?本小姐走不走得了,還要聽從你的意思。要說逃跑么?應該是指你自己罷。」
華婆婆臉色不大好:「我的事用不着你來置喙。」
「偷雞摸狗,還想掩耳盜鈴。罷了,我也懶得管你的事。」顏語行招呼徒弟,便要往客棧外走。她們已經打好了行李,也叫好了馬車。
淳于澈與她告別了一聲也折身往客棧里走。
「等會,你這樣走了,就甘心了么?」華婆婆在顏語行身後喊了一聲:「喂!你來華山不就是為了名揚天下,現在比武輸了就灰溜溜的走了,你對得起那個栽培你的師傅么?」
「跟你說了,我沒有師傅了。你這老婆子再煩我,那我就不客氣了。」顏語行懶懶的說道。
「哼!怎麼樣個不客氣法。」華婆婆眼裏劃過一絲光芒,忽而抬掌朝她背心抓去。
淳于澈想也不想,便去阻擋她。
「你對她……」華婆婆被他阻擋,微訝:「你們之間難道有什麼關係?」
顏語行冷笑道:「你腦子裏想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什麼正兒八經的事到了你這裏都變了味道。我跟這位什麼關係都沒有。」
華婆婆也不知信沒信她的話,又說道:「華山的事,當真完了么?」
「論劍大會都結束了,你還想再折騰?」
「可是太阿劍尚未出世。」顏語行冷哼道:「那又如何?反正也落不到你手上。」
華婆婆咳嗽一聲:「我可沒那麼想過。」
「老不正經。」顏語行又轉過身,還是要走。
「喂!你這樣走了,就甘心?」
「我來這裏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本事。」顏語行平淡道:「可惜最後還是輸了。」
「你怎麼會輸。」
「便是輸了。」
「你……」華婆婆又惱火了。
「我原以為自己不會再想之前那麼傻,可是最後我還是做不到。」顏語行的目光朝瞿筱筱看去,自嘲道:「本來就是陌路人,何必管彼此的生死。誒……這是冤家路窄,再下去,火就要燒出紙背外了。」
顏語行的話讓很多人都一頭霧水,可是淳于澈知道在場中人還有一個人能夠明白她的意思。他看到華婆婆眼裏一閃而過的愧疚。
「我放手了,勸你一句,莫要再執著了。」顏語行帶着徒弟上了馬車,放下了車帘子:「要是有緣的話,我們還會再相見。」
她這話似乎是對着淳于澈說的。
華婆婆嘆息了聲,而後又笑了笑,與瞿筱筱說道:「這裏的事完了后,與我去趟玉門關外。」
玉門關?淳于澈留意了這句話。
「聽說了么?太阿劍回來了。」
「什麼?竟然就回來了。」
「是啊,不僅劍回來了,連那個杳無音信的華山大弟子也回來了。」
「那我們趕緊去看看。」
「看什麼看啊,反正這劍也是送給別人的,看得見摸不著。」
「說起來,我還真不想承認那個人是第一。」
「對啊,用暗器算計人,簡直就是不入流。最後還不是對方率先脫戰,他才得了這個虛名,要不然這贏家指不定會落到誰頭上。」
「聽你這一說,還真是好不甘心。」
「誰他娘的甘心得了,走,我們看看這威震之劍究竟什麼鳥樣。」
客棧外頭喧嘩一片,各路江湖俠士七嘴八舌,論起了失而復得的太阿劍。他們都要去華山看看這把威震之劍。
淳于澈看着空無一人的大堂,思忖著某件事。
「王爺,我們也要去看看么?」李凡問道。
「此去,我總覺得有那裏不對。」淳于澈遲疑道。
「哪裏不對?」
「人不對,時候也不對,劍也……」來得莫名其妙了。
「那我們要去看看么?」李凡隱約覺得華山派透著危險。
「去罷。」
「啊?」
「他們都去了,我們又怎能畏頭畏尾。」
「王爺,說的是。」
淳于澈與李凡一起跨出了客棧門檻。在他們走後,樓下出現了一個人。
「你該去看看,沒準那個人已經出現了。」
「去看的話,或許會有危險。」
「你不是很想殺了那人么?」
「可我有祖訓。」
「那又如何?你已經叛離了家族。」
「可我還想回去。」
那個人一直在自言自語,似乎在對自己說話。他說了會,最後眼裏冒出暗綠色的光,也跟着出了客棧。
「這人在說什麼?」赤從後院出來,隱約聽到方才那人的話,隨後撇嘴道:「自說自話,跟個瘋子一樣。」
「對了,這小子得了第一,那把太阿劍該是給他呢?還是歸老子?」赤盯着葉宿雨離開的背影,忽然奸笑了聲。
華山派。太阿劍失而復得,讓周冠霖感慨不已。他看着安然無恙的大徒弟,嘆息道:「你總算是回來了。」
周齊跪在地上手上還捧著太阿劍:「師傅,弟子不辱使命,還是把太阿劍追回來了。奉劍給師傅。」
他高舉著劍往周冠霖那處送去。
「你也辛苦了。」周冠霖眼裏帶着感慨,伸手去拿劍:「你小師弟為了它中了南蠻蠱毒,昏迷不醒……這把劍雖說有神威,卻給我華山派帶來了禍劫……」
他本是伸手拿劍,忽而變換了方向朝周齊的天靈蓋擊去。而周齊本是要呈送劍給師傅,可在師傅靠近自己的時候,忽而拔劍出鞘。可他看到師傅率先出招,趕緊翻身滾地避開致命一擊,把手裏的劍朝師傅的胸口擲去。
寒光一閃又滅了。
勝負立分。
周齊受了師傅的一掌,而周冠霖為了追逐他竟然也不避開劍鋒,於是也中了一劍。
「掌門!周齊,你好大膽。」華山弟子都一擁而入,把周齊制服,而後去看師傅的傷勢。
「把這個欺師滅祖的孽徒給我收押起來。」周冠霖厲喝道。
「掌門,這劍……」華山弟子撿起地上的太阿劍,震驚道:「掌門,這劍已經斷了。」
剛才周齊飛劍過來,灌足了真氣等到傷到了周冠霖之後,劍便受不住力斷了。
「咳咳……大驚小怪什麼,劍是假的,人心也是一樣。」周冠霖臉色蒼白,腔調里透著凄涼,冷笑了幾聲,對座邊弟子說道:「你們好好守住華山派,不能讓外人壞了這裏的規矩。」這座前弟子剛答覆是,他便暈死過去了。
山門外聚集了人,落在最後幾人的,看着這片人海,頓住了腳步。
「比賽都結束了,卻在人要走的時候,再出現寶劍。這是在做壓軸戲么?」赤冷嘲熱諷,拍拍身邊的葉宿雨:「這把劍,還是歸你罷。」
葉宿雨搖頭:「我並非是為了劍,你要的話,送你。」
「你真客氣。」赤很意外,而後摸著下巴哼哼笑道:「那我就收下了。」
「一把亂世之劍,誰得了誰倒霉。」華婆婆酸溜溜的道。
「總比干看着好,威震之劍,就算是要惹來全天下人的垂涎與嫉妒,那我也受得起。」赤不以為意:「你們記住了,這把劍是我的了。」
華婆婆看着他的臉,疑惑道:「你不是我們中原人。」
「誰要做你們這些中原人。背信棄義,欺師滅祖。」赤冷笑道。
「你在罵誰?」華婆婆慍怒。
「你們中原人不就是奉行這個道理么?看起來光明磊落的正道,背後卻做了不少的齷齪事。」
「小子,你對中原人的成見很深。」
「不深不深,只是略微了解,我也不想再看你們這些中原正道的嘴臉,越看越吃不下飯。誰知道還有么有讓人食難下咽的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想打架么?」
「不打不打。」赤上上下下的看了華婆婆一番,笑道:「看你年歲大,我就不跟你計較。我去拿劍了。」他對她揮揮手,像只回了森林的猴子往人群里一竄,便沒了人影。
「小兔崽子。」華婆婆氣結。
淳于澈對這老人家的暴脾氣也感無奈,而後去看葉宿雨。不知道為何?他覺得這人身上總是透著抹古怪之味。
他不是為了太阿劍而來,又是為了什麼?
在他疑惑之際,原本跑出去的赤又氣沖沖的回來了:「娘的,老子被耍了,根本沒有劍。這華山派在玩人。」
「怎麼可能?那華山派自持正道,怎能開這個玩笑。」華婆婆驚疑。
「你們中原人都沒什麼好東西,真被我說中了,一個欺師滅祖,一個不守信用。」赤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意思?誰欺師滅祖,誰不守信用?」華婆婆追問。
「那個華山大弟子帶了把假的太阿劍刺殺自己的師傅。」
「你說華山派掌門遇刺?」一個沉靜的聲音打斷了赤的憤憤不平。
「是啊,你倒是很關心那個華山派掌門。你們有關係么?」赤瞧著葉宿雨動容的神色,狐疑道:「怎麼你這人只關係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倒是沒在意那把威震之劍。」
葉宿雨沉吟道:「事情總算要鬧大了……亂世之劍,真是應了那句讖語。」
赤滿面不解,而淳于澈卻是看着前面的情況,臉色丕變。
「王爺,這裏不大妙了。」李凡憂慮。
「人多的地方,還真是紛爭不斷。」華婆婆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