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聘禮
翌日。
經過一夜好眠,明月清又是元氣滿滿,站在小院前深吸一口氣。
「舒服!」
「月姐姐,快來啊!」驚蟄在山坡下招手。
「驚蟄,早啊!」
明月清看了看天色,這麼早就開始分豬肉了嗎?
「月姐姐,村口來了好多馬車,大家都去看熱鬧了!」驚蟄跑上山坡,氣喘吁吁的開口,臉上都是興奮和好奇的神色。
「馬車?」明月清挑眉,「誰這麼早進村來了?」
驚蟄想了想:「是昨天月姐姐撿回來的那位公子,他來了。」
明月清眉頭微皺,他怎麼來了?
噠噠的馬蹄聲傳來,驚蟄高興的伸手一指:「月姐姐你看,他們已經進村了。」
果然,四輛馬車正慢慢的靠近,引得村裡人都來圍觀。
「月姐姐,我們也去看看吧!」
驚蟄的好奇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他看著明月清期待的開口,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側向了一邊。
明月清笑了:「你去玩兒吧!」
驚蟄撒腿就跑。
看了一眼那聚集在一起的村民們,她轉身進屋了。
背簍,還有山雞和野兔,昨日林叔已經送到了家裡,現在天氣涼爽,但也不能就這樣久放。
洗漱之後,她開始準備收拾這些野味。
可她剛進廚房,外面就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請問,明姑娘在家嗎?」
然後又是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帶著不悅:「你小點聲兒,不要吵著清清了。」
「是是,少爺說的是,是朝歌的不對,還請少爺……」
「是你,你怎麼來了?」
明月清走出來,就看到一個十五六歲做小廝打扮的少年,正在和昨天那位少年賠不是。
而領頭的一位老者,正一臉慈祥的打量她的院子。
「清清!」
少年一見他,立刻喜笑顏開,迎上前去,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留下身後目瞪口呆的一干下人。
明月清不動聲色的挑眉,清清?
「我來看你。」少年清澈如溪的眼睛,毫不掩飾的歡喜。
明月清笑了笑,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對著領頭的老者行了一禮:「這位老丈,請進屋喝杯茶。」
「明姑娘客氣,叨擾了。」
「您請。」
「清清,我們先進去,他自己會跟上來的。」
少年拉著明月清的手,抬腳就往屋裡走,又快又急,明月清只能給了老者一個歉意的眼神。
跟在身後的沈新平,絲毫不介意自己被落下了,只是一張滿是褶皺的臉上,看著少年的背影神情似悲似喜,眨眼間竟有淚光閃過。
長長的舒了口氣,沈新平抬頭看了看小院,笑的像是個孩子,又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神色間依舊難掩激動。
「你們都在外面等著。」拿起一個錦盒,他轉身就了屋子。
屋子裡,沈新平堅持不坐,明月清無奈,只能隨他,倒了杯水遞過去,她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眼。
「你的傷怎麼樣了?回家有沒有按照大夫的要求喝些參湯補血?頭還暈不暈?」
「我沒事,參湯也喝了,頭也不暈。」少年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清清,我給你也帶了一隻人蔘來。」
話音剛落,身後的老者就拿著一個錦盒上前。
「明姑娘,昨日多謝姑娘出手相救,這是我們……夫人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明月清對著這位老者行了一禮:「您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用如此破費。」
「清清,你收下吧,你也喝點參湯,我娘說喝了對身體好。」
少年拿過錦盒,一把塞進她的懷裡。
明月清無奈的笑了:「我又沒有失血過多,只是有些脫力,睡一覺就沒事兒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拉過他的手,將錦盒還了回去,「這個就不用了。」
少年有些不高興,抿著嘴不說話。
老者見了有些無奈,連忙開口:「明姑娘你別介意,我們少爺也是好意,沒有別的意思。」
「我明白的。」
少年卻突然笑顏一笑,將錦盒丟到了沈新平懷裡。
「清清既不要,那就算了,左右不過是一隻參而已,你喜歡什麼,我另外給你送來!」
沈新平接住錦盒,嘴角忍不住抽抽,不過一隻參而已?
這可是沈家庫房裡最好的一隻參,是少爺堅持要送給明姑娘,夫人才讓他拿出來的。
明月清搖頭:「我什麼都不需要。」
少年倔強的看了她一眼,沈新平暗到一聲「不好」,就準備開口打圓場。
平常這種情況,少爺該要生氣了,一生氣就會砸東西,誰勸也不聽。
「清清,你是不是討厭我?」
少年軟糯的聲音響起,帶著委屈和忐忑。
明月清一愣,她搖搖頭:「我沒有討厭你。」
「那清清就是喜歡我了!我也喜歡清清!」
少年眼睛一亮,晃花了明月清的眼睛,在沈新平驚愕的眼神中,她的驚訝化作了尷尬,只能端起茶杯喝水以做掩飾。
見她沒有開口反駁,少年喜形於色:「我就知道我和清清有緣。」
說著,他回頭看向屋外,修長的手臂一揮:「來人,將聘禮拿進來!」
「噗嗤!」
明月清一口茶水毫無防備的噴了一桌,她看著魚貫而入的下人和眨眼間就堆滿桌子的物品,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
「聘禮啊!」
「什麼聘禮?你要聘誰?」
「給你的聘禮啊!」
少年眨著好看的眼睛,歡喜而又認真:「清清,這是我給你的聘禮,我喜歡你,我要娶你。」
明月清端著茶杯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她看著眼前這個純凈的如水一般的少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清清,我要娶你。」
少年再次開口,如星辰璀璨的眼睛里染上了幾分羞澀,就這樣直白而又執著的,看著她。
明月清也看著他,兩人視線糾纏,她卻敗下陣來,只能轉動著眼珠,看向一旁震驚的沈新平。
沈新平咽了咽並不存在的口水,喉結滾動幾次,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少爺,這……這娶親之事是……是大事,我……我們應該和夫人老爺商量商量。」
「確實是大事,所以我要親自和清清說啊!」
少年一本正經的開口,沈新平竟覺得自己無法反駁。
「還有這些……」他指著桌上的東西,「這些是我準備的聘禮,你如果不喜歡的話,我重新準備,只要你喜歡,什麼都可以。」
「清清,我喜歡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少年抿了抿唇,有些緊張的看著她,「我會對你很好的,就像你對我一樣。」
明月清看著他,忽然就笑了,眼睛里卻有水光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