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是啊，而且這件事後，估計我婆婆要一直抓住管家的權利了，想來是怕我公公又弄出什麼事來。也好，我輕鬆著呢，相公在外面打拚就行了。」

兩人又聊了半天，晴雯留了耿大奶奶吃了午飯，耿大奶奶才告辭而去。

而回到自己外宅的王子嵐，正哄著自己的愛妾，說道：「今天你有點衝動了啊，悅榕。」

「我能不衝動嗎？誠哥兒可是我的命根子，從小到大我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過一次，那小丫頭

片子竟然敢拽他頭髮，我能忍得住嗎？」悅榕說道。

「可是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啦！畢竟是我三弟的女兒，你忘了我們現在還和他們關係沒有修好，現在這樣一鬧，以後更不好進一步了。」王子嵐說道。

「大爺，咱們要巴結他們幹什麼啊，我看也不必，你說你那三弟，不過是個縣令，俗話不是說的好嘛？縣令不過是七品芝麻官，有什麼了不起的？您手上的銀錢，隨便一出手，和知府都能攀上關係，還在乎一個縣令？要不，咱們就不去理會他們了，我可受不了這種氣，還有我們誠哥兒，也受不了這種氣！」

「你也說到了誠哥兒，我還不是為了誠哥兒好！誠哥兒今年都五歲了，可是還沒有進咱們的族譜呢？以後你讓他怎麼辦？處處被別人瞧不起？

要是咱們和三弟搞好了關係，得到三弟的承認，三弟現在好歹是個官，咱們族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是走上了仕途，在族裡說的話就有分量。可是咱們這王家這麼多年就沒有出過一個，大家都是走經商路子。我是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最不出挑的三弟會能考上進士。

想當年他在家裡幾乎就沒被人注意過。冷不防他有出息了，咱們去京里的人看見榜上的名字還嚇了一跳，以為是同名同姓的呢。好不容易才打聽清楚了，家裡的人才讓我這個老大想著法子和三弟修復關係。我可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咱們誠哥兒，你說說我都是為了誰？你就是低聲下氣一陣子也行啊，等咱們誠哥兒進了族譜，你再揚眉吐氣有什麼不好，犯得著這樣把人又得罪了嗎？」王子嵐有點恨鐵不成鋼。

悅榕哭喪著臉，說道：「大爺，你就這麼怕你家的那個黃臉婆，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能認回去？我自己受點委屈沒有什麼，反正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經習慣了。可是誠哥兒是您的親骨肉。」還是不願意委曲求全。

「悅榕，說這樣的話可就沒意思了啊。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出去轉一轉。」王子嵐抬腿就走。

小老婆可以寵著，但是不能太過分，自己對她已經夠好的呢，好吃好喝的供著，在外面和正房夫人一樣，穿金的帶銀的，還把私房銀子都給了她，讓她隨意支配。

但是要是說自己怕老婆，那就會讓自己很不爽了。雖然她說的是事實，但是要是沒有老婆娘家的勢力，自己和老二還不得爭得死去活來的？所以這個怕嘛，也是有條件的，老婆再厲害，自己還不是在外面養了外室，連孩子都這麼大了？

不過要是真的讓老婆知道了這事，還不得讓自己不死也脫層皮？所以要是能把三弟給抓牢，以後就是老婆發現了自己有小老婆，再用娘家威脅自己，自己也不怕了。大不了，自己把生意從蘇州轉到陳州，還是一樣賺錢！

就是這個悅榕忒不聽話，難道是以前太由著她了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自己之所以弄個外室，不過是因為這外室聽自己的話，讓自己感受到了做男人的尊嚴。如果沒有了這樣的感覺，那還不如呆在家裡呢。

看來是得冷一冷這個悅榕了，不然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了。王子嵐決定去這縣城的青住上幾天，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爺我要女人，到哪裡找不到？

這位悅榕娘家姓張，咱們姑且叫她張姨娘，本來是王子嵐在外面做生意看上的，可是因為家裡的大老婆厲害，不敢帶回家，所以一直養在外面，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溫柔可人，讓王子嵐覺得舒爽無比，所以一直寵著，但是最近一兩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進得王家門，還是覺得自己在王子嵐面前有了地位，漸漸的就拿大了，王子嵐就再也沒有最開始的感覺。

但是畢竟給自己生了一個兒子，這麼多年的情分在，還是忍著。不過今天這事實在是不像話，王子嵐決定不再縱容下去了。

張姨娘原來還以為王子嵐只是一時的生氣，用不了幾個時辰就會乖乖的回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可是她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回來，心裡就很焦急了。最後一天過去了，沒有回來，兩天過去了，也沒有回來，三天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了，就顧不得面子，讓下人去打聽大爺到哪裡去了。

下人的手腳倒是快，沒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告訴了張姨娘。

「你說什麼？大爺在青？」張姨娘不敢置信的問道。

「奴才不敢說謊，大爺確實是在那裡，包了一個人，這幾天都在！」

張姨娘啪的一下就摔了一個杯子，說道：「我這裡擔心的要死，以為他除了什麼事！他竟然去和別的女人鬼混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張姨娘的貼身丫鬟翠珠忙叫那個小廝下去，和張姨娘說道：「奶奶莫急，讓別人看了笑話去！」

「我能不急嗎？這沒名沒分的跟著他，我也認了，原以為只要他在我這裡一心一意，我就心滿意足了，沒想到，他竟然去了妓院！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不行，我不能讓他那麼逍遙，一定要去鬧他個天翻地覆！」張姨娘氣得胸脯上下起伏。

「奶奶，千萬別！您要是那麼去了，反而把大爺的心推的更遠了！何況，那妓院里的姐兒不過是給人解悶的玩意兒，咱們大爺也不能夠給帶回家裡來，不是？奶奶想一想，大爺為什麼要這樣做？是不是在和奶奶生氣才這樣？還有，為什麼奶奶這麼快就找到了大爺？難道不是大爺故意讓小廝這樣的？那麼大爺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奶奶仔細想一想，可千萬別自亂了陣腳。」翠珠勸道。

張姨娘聽翠珠這樣一說，才冷靜下來，嘆道：「還不是我去他三弟家，惹了他不高興，回來又和他起了口角，他才這樣？可是那也不是我的錯啊，我還不是為了誠哥兒？」

「奶奶，不管原因是什麼，咱們現在首要的就是把大爺給弄回來，要是大爺真的被那些狐媚子給

勾走了，到時候奶奶後悔都來不及了。咱們給大爺賠不是，也不算掉份兒不是？何況，奶奶和大爺也算是夫妻，這夫妻哪裡有隔夜的愁？奶奶服一下軟，就什麼都解決了。」

「翠珠，你說的對，我這就讓人給大爺賠不是去。翠珠，要是沒有你，我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呢。上次去那知縣家真的應該把你帶去的，以前都是我冤枉了你，你可千萬不要記在心上啊。」

「奶奶，您這話折殺奴婢了，奴婢知道奶奶是無心的。」

這張姨娘聽翠珠這樣說，就更羞愧了，她是看到這翠珠長得模樣不錯，而大爺也對她和顏悅色的，就懷疑兩人之間有什麼事，或者是害怕翠珠背後勾搭上了大爺，所以對翠珠就沒有了以前的好臉子，而且去別處也不在帶上她，想著一直冷落下去，沒想到今天的事卻是這個翠珠給自己出謀劃策，不過張姨娘雖然這樣說，但是以後她要防備還是會防備的，在這個院子里，她可不允許別人和自己分一杯羹。

張姨娘按照翠珠的意思，三請四請的把王子嵐給請了回來，王子嵐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女人那，就是不能慣著。看看，冷她一冷就服軟了不是？

王子嵐回來后還故意板著個臉，張姨娘連忙說道：「我的大爺，都是我的不是，您那，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我知道我自己錯了，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王子嵐哼了一聲，說道：「知道錯就好，那現在收拾收拾，和我去給三弟和三弟妹賠不是去！」

張姨娘滿臉的不情願，不過看了一眼翠珠，就只得說道：「大爺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和大爺去賠禮道歉去。」

「這就好，你要知道，我這事為了你們母子好，三弟現在說一句話，比我說十句話管用，只要族裡認了誠哥兒，那你大奶奶再不願意，也沒有辦法。為了以後，現在受點委屈算什麼？我這可是和你說實話，現在知道三弟在這邊的也就只有我，但是我看用不了多久，二弟和我那繼母都會知道的，到時候那麼多人想要爭好處，我們得到的就少了。趁著現在他們還沒有到，咱們好好的和三弟弄好關係，就是以後蘇州那邊來人了，咱們也佔了先機，不是好了許多？」

「大爺，您老說好處，除了誠哥兒能夠進族譜，還有別的好處？」張姨娘問道。

「當然，你說這翼城誰最大？當然是縣令最大，有了縣令這個靠山，咱們做起生意來，不是得心應手？就是到了陳州府，別人也不敢小瞧了咱們，何況，我三弟不會在縣令上做一輩子，總有升上去的時候，到時候，咱們得到的益處更大更多。再者說，以後誠哥兒的婚事也能找個好人家，畢竟商戶之子和縣令的侄子，你說哪個別人更願意和你結親？」

「大爺，你想的可真遠，我以後什麼都聽大爺的。」

張姨娘穿戴一新，與王子嵐又去了縣衙，知道王子安在前面辦公，王子嵐就讓張姨娘自己去給三弟妹賠禮去了，「悅榕，這次可不能魯莽了，以後咱們有沒有好日子過，就看你今天的表現了。」

「大爺，您放心，我一定辦的漂漂亮亮的。」

「夫人，上次那個女的又過來了。」白梅急忙對晴雯說道。

「什麼女的男的？白梅說話說清楚一些，不然夫人怎麼知道是誰。」夏蘭忙說道。

「夫人，就是上次那個很無理取鬧的那個女的來了，夫人上次還甩了她一耳光的那個女的。」白梅解釋道。

「原來是她，就說我不方便見她。」晴雯真是懶得理這個人，現在想起來還恨得牙痒痒的。

「可是，夫人，那人說要是夫人不見她，她就一直跪著，直到夫人見她為止。」

「這人還真夠臉皮厚的，咱們夫人還就不見她了，看她能怎麼樣。」紅梅也氣著了。

晴雯也頭疼，怎麼老遇著這些著三不著四的人呢？算了，見一見她，看看她搞什麼名堂，要是真的讓她一直跪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個兇悍的人呢。

「紅梅把她帶進來，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想要幹什麼的張姨娘一進屋，就給晴雯跪下來了，「三奶奶，都是奴婢的錯，上次奴婢是豬油蒙了心，就東汽手來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次。」

說完就磕起了頭。這人怎麼轉變這麼大？晴雯和幾個丫頭都目瞪口呆，看著她還一直磕頭，忙說道：「你趕緊起來，我這裡不興這個。」

「那三奶奶是原諒奴婢了？」張姨娘高興的問道。

怎麼突然間態度變得這麼恭敬，還自稱奴婢？晴雯條件反射的就是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可是這人一直磕下去也不是個事，所以說道：「你起來再說。不要說什麼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的話，這話說了你就不用起來了。」

張姨娘這次忙起身，說道：「上次的事都是奴婢不懂事，還請三奶奶不要和奴婢一般見識。」

「你還是不要稱呼我為三奶奶，我家相公還沒有任何的打算，三奶奶也不是我。還有，相公和蘇州那邊的事，你也不是很清楚，勸解的話就不要說了，男人們之間的事，我們這些女人還是少摻和為好。」晴雯一氣把話給堵住了，她就是煩這些人當說客，說什麼骨肉親情是怎麼也割捨不斷的，要是說道骨肉親情，當時怎麼不講究骨肉親情？

等到自己的相公有本事了，才來講，是不是太晚了？如果相公不能給他們帶好好處，看他們還這樣說不說。

是你們先不講情面的，自己現在這樣，也怪不了，總之，一想到王子安被逼得背井離鄉，晴雯心裡就很痛，這還是親哥呢，做出這樣的事，現在又來攀關係，還要不要臉！

李氏有時候就說晴雯的性格太剛直，這樣會吃虧，但是要真的讓她不計前嫌的和所謂的大哥二哥們親如一家，自己真的辦不到。

張姨娘自然滿嘴的話說不下去，只得吶吶的說道：「夫人說的很對，這些事不是我們女人能插得了手的。我們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奴婢這次來，就是想要和您道歉來的。奴婢當時太衝動了，回到家裡的時候我就後悔的要命，想著奴婢既然這麼疼自己的兒子捨不得他受一丁點委屈，那麼相應的夫人也是一樣的心情，而奴婢自己那樣做的確是太過分了，夫人您要是不解氣，就請夫人再扇奴婢幾個耳光，奴婢心裡才會放得下。」

我又不是虐待狂，沒事抽人家嘴巴幹什麼？請問是說道：「這事就算了，以後就不要提了。」反正自己也抽過她了，就是寶兒臉上被打了，實在是讓人心疼。

「那奴婢在這裡謝謝夫人了。」張悅榕心裡暗喜，本來還以為要費多大事，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解決了，雖然自己磕了不少頭。

那自己以後時不時的過來和這位說說話，讓她體諒體諒自己的難處，到時候和大爺的三弟催催枕頭風，那誠哥兒進族譜不就很穩當了嗎？

想到這裡，張姨娘說道：「夫人天天在家裡都做些什麼？要是無聊了，奴婢可以和夫人說說話，這麼幾年，奴婢陪著大爺走南闖北，見識的也不算少，和夫人說說，讓夫人解解悶，夫人看怎麼樣？」

晴雯說道：「平時府里一大攤子事，要忙著，沒有時間。」對夏蘭使了個眼色，夏蘭忙說道：「夫人，縣丞夫人過來找您有事呢。您看是不是現在見一見她？」

縣丞夫人？要是自己能結交一番也是好的啊。張悅榕更不想走了，晴雯真是頭疼，這人怎麼這麼沒有眼色，明明別人這樣說話，都是要下逐客令了，她還是穩坐釣魚台。

「我和縣丞夫人有點私事，你要是沒有什麼事，就先回去。」非要把話說的明明白白的你才聽得懂啊，這樣你面子上掛不住可不管我的事。晴雯心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