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晴雯與李鐵牛家的又跑到了趕集的地方，這次沒有去當鋪等地方，所以可以來這裡與趙氏集合。

李鐵牛家的一間趙氏，就誇起了晴雯，針線手藝如何如何了得，那大掌柜又是如何如何誇讚的。

把晴雯都說的不好意思了，趙氏就說道：「能得到你的誇讚可真不容易，要知道你的針線手藝可是我們村最好的。」

「哪裡哪裡，以後我可再也不敢說這樣的話了。我的手藝啊，和晴雯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晴雯那，以後我女兒出嫁，你可得幫幫她，指點指點她綉嫁衣。」

李鐵牛家的除了有三個兒子外，還有一個閨女，今年有十七歲了，說的是鎮上的一戶人家，在村子里也算是嫁的好的了。

晴雯說道：「嬸子說的，我一定去。大娘，咱們的東西還沒有賣完？」

「唉，這兔子皮呢，就是碰運氣，要是運氣來了，一會兒就賣出去了，這要是運氣不好呢，一整天就賣不出去。倒是你大川哥的野豬肉都賣出去了。不然我可急死了。」

李大川在一邊憨厚的笑著，說道：「娘，賣不出去就賣不出去，咱們下次再賣。」

「也是，反正這兔子皮不會壞，下次就下次。走，咱們去麵攤吃面去，早上急匆匆的過來，什麼還沒有吃呢。鐵牛家的，和我們一起吃去。」趙氏自從昨天晚上和晴雯把張氏的事一說，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也看開了許多。

「大娘，今天我請大家，我今天的綉品都賣出去了。」晴雯說道。

「怎麼能讓妹子你出錢呢？我是大哥，今天我出。」李大川說道。

「哎喲，我今天可是沾了大便宜，怎麼都趕著請我吃面呢，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你們一家子商量著到底是誰出。」李鐵牛家的笑著說道。

三人也都笑了，對啊，都是一家子，還分什麼分啊，晴雯也覺得自己太見外了。等一會兒把那一百文錢給趙氏就好了，李大川想出就出，畢竟他是四個人中間唯一的男丁，不好下了他的面子。

四人說說笑笑就到了一個麵攤，晴雯一看，這招牌上寫著『一碗香』，不過是支起了一個攤子，夫妻店，擺了幾張桌子。四人坐定。

李大川說道：「來四碗牛肉麵！」

「好的，客官您稍等！」女老闆娘滿面笑容的過來說了一聲，那老闆就開始揉面下鍋了。

「這兩口子生意倒是不錯。」李鐵牛家的說道，「我聽說啊，那老闆娘原來可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頭，本來是可以當姨娘的，但是這人死活不同意，最後還是那家主母恩典，賞了一點銀子給放出來了。然後就回到了老家，嫁給了現在的這個人。如今看來，這小日子過的不錯嘛。不過，就是不知道她現在後不後悔。要是還在大戶人家裡頭，可是能穿金戴銀的。」

「穿金戴銀不如自在好，我看這老闆娘現在挺好的。咱們鄉下是沒有誰納妾的，要是有，估計別人也會笑話。不知道這當妾的難處。但是我想著，好好的一對夫妻中間，硬要插上那麼一個人，是誰都會心裡不舒服的。我要是想到大川他爹如果沒有過世，再給我帶回來一個妖精，我心裡宰了他的意思都有。」趙氏說道。

李鐵牛家的表示贊同，說道：「要是他李鐵牛真的敢再帶另一個女人回來，我不打的他滿地找牙就不是人！所以，還是咱們鄉下好，簡簡單單的，雖然貧苦一點，但是舒心。如今這世道也好了。就說咱們家，自己本身有個六畝地，再開荒種了一點地，這要不是趕上天災，怎麼著也夠得上吃。如今那，兒媳婦們都在地里幹活，我呢，哄哄小孫子，再做點綉活，日子好過著呢。」

「知道你家的日子紅火，說出來是不是想要羨慕我們那。」趙氏笑罵道。

「唉，瞧你話說的，你們家啊，大川是個有本事的，現在又有個有本事的侄女，這日子啊，是越過越好的。唉，不是與你親近，我也不說這句話，你啊，哪裡都好，就是在這選媳婦上面沒有選好。你說你現在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面來了，您四位慢用！」老闆娘端來了四碗面，晴雯一看這上面飄著綠油油的香菜就覺得有胃口了，又倒了一點辣椒和醋，就開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吃的滿頭大汗。

趙氏邊吃邊說：「這事是我糊塗了，可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希望那婆娘能夠自己改好。」

李大川沉默不語。

這事上，李大川應該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那張氏還是繼續這樣，那大川的一輩子估計就這樣了。

「我說大川他娘你還指望著你媳婦能改好啊。我看那，難！」李鐵牛家的說道。

「那還能怎麼辦？咱們還能把她給休了？就是休了，那大川不成了二婚，以後再找媳婦也不好找了。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都是窮的不能再窮了。還有那婆娘的娘家人，要是過來鬧了，咱們怎麼收場？如今也就是苦了我們大川了。」

李鐵牛家的也嘆了一口氣，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日子啊，就是這樣過的，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你們就瞧著。老天爺是長眼睛的。」

「希望如此，如今我有了晴雯丫頭，也算是比以前好過多了。」

晴雯看趙氏說起了自己，就說道：「大娘，你不要傷心難過了，鐵牛嬸不是說的好嗎？老天是長眼睛的，咱們一定有辦法的。」

「我看晴雯說的很對，你就不要擔心了，家裡面了，就當你養了個閑人算了。她要是說話難聽，你這個當婆婆的還不能說她？還有，晴雯丫頭啊，你可要幫著比大娘一起說你那大嫂。不能因為自己初來乍到，就沒有底氣，讓你大娘受了委屈。你大川哥估計口才一點兒也沒有，就全靠你了。」

「唉，我說李鐵牛家的，你是不是要把我們晴雯弄成個小辣椒才甘心啊，還讓她幫我吵，到時候傳出去了，晴雯厲害那以後還怎麼找婆家啊。」趙氏笑罵道。

「這不是沒法了嗎？不過，晴雯這麼好的丫頭誰不上趕著娶啊，你就等著以後挑侄女婿挑花眼，又能幹又漂亮，誰去了她誰有福氣。我啊，要不是我三個兒子都娶媳婦了，我就要上趕著去你家求親去了，還能等到這個時候？」

「哎呀，越說越不像話，晴雯還是個姑娘呢，你就是口沒遮攔。看把晴雯羞得。」

「咱們這不是自己人嗎？有什麼說什麼。晴雯丫頭不會怪我的，晴雯，你說是不是？」

晴雯哪裡還能說什麼，只能低下頭點了點。其實那，這話在現代也就是小兒科，可是現在不是現代，這是在古代，晴雯只好配合的把臉變紅，裝作害羞的樣子。

話說，這李鐵牛家的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晴雯估計她這一輩子肯定是隨心所欲慣了，說話是沒有顧忌。年輕的時候沒有婆婆管，年老的時候媳婦又聽話，所以才能有什麼說什麼。果然，回去后問趙氏，就知道自己所猜的不錯。

四人把面吃完，都覺得渾身有了勁兒。李大川付了錢。他太沒有存在感了，剛剛三人說了那麼半天話，而且說的還是他媳婦，但是晴雯就一直覺得就三人在現場，可見李大川是多麼的低調。估計他去搞個什麼潛伏的是最好不過的。老實忠厚不起眼，潛伏的必要條件。

四個人又去買了一些東西，晴雯對趙氏說道：「大娘，我們能不能多養些小雞，以後不僅吃的有了，多的還能賣錢呢。」

趙氏說道：「好是好，不過咱們如今就只有兩隻母雞下蛋，等把蛋湊齊了，還要指望這些蛋換東西。」

「大娘你放心好了，如今我還有賣綉品的錢呢，咱們就用這錢買日常用品，把雞蛋攢起來孵小雞。到時候就養在院子里。」

「你的錢你收起來藏好，以後你自己用！」趙氏堅決不同意。

晴雯說道：「大娘，我既然要在這個家裡住下來，就是這家裡的一員了，那我的錢就是大家的錢，大娘要是還和我分的這麼清楚，那我就不好意思在這裡住下來了。」

趙氏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一個姑娘家，總得買點好看的衣服和頭飾，到時候你的年紀也到了」

「大娘，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咱們先把咱們家給捯飭好了，不比什麼都好？大娘，你就聽我的。這好似我賣綉品的一百文錢，大娘，你收著，有什麼要買的只管用，以後我還能再綉東西，還能有錢賺，咱們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你這孩子，算了，你話都說到這裡了，大娘我就舔著臉收下了。你說的對，咱們要把咱們的日子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