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大川甩手就給了張氏一個耳光，張氏捂著自己的一邊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大川。隨即在地上打滾撒潑，說道：「好啊，你們聯手欺負我一個人，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李大川說道：「平時我忍著你，不是要你來欺負我娘的。我娘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如果我娶得媳婦不能孝敬我娘，還不如不要。我在外面的時間多，不知道你平時都是這個德行，要是這樣，我早把你給休了！」

「好啊，你要休我！你敢休我！」張氏一屁股做起來，就要衝向晴雯，被李大川擋住了，她罵道：「我就知道，你個小騷蹄子來我們家沒有好事，先把老的勾去了，現在小的也不放過了。果然是一臉狐狸精的樣子。我告訴你，你別想得逞！我張桂花的男人怎麼著也輪不到你！」

「你胡咧咧什麼？晴雯可是也姓李！快把你的齷蹉心思收起來。我是一直把晴雯當成閨女來看的，你自己不做好，就牽三扯四的。你說說，你自打進了我家的門，你好好過日子了沒有，現如今這滿村的人，誰不知道我們打川娶了一個懶婆娘，你還有臉鬧！你要是真不想過日子了，那好，我讓大川現在就給你寫休書！」

張氏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等明天再說，就恨恨的瞅了晴雯一眼，回到自己屋裡了。

趙氏安慰晴雯道：「你別聽那婆娘胡說八道。有大娘在，沒人敢欺負你！」

晴雯哽咽的說道：「大娘，我知道。」

「好了，好孩子，別哭，晚上大娘給你做野豬肉吃。」

李大川自去處理那野豬去了。兩個兔子也剝了皮，把肉腌制了一下，兔子皮放在外面曬著。如今天氣炎熱，那野豬肉若是不好好處理就會壞。幸好明天又是一個趕集的日子，所以自己腌制一點，給關係好的村人送一點，剩下的用竹籃裝著放在了那冷兢兢的井裡面。

晚上果然是吃上了肉，雖然沒有現在的做法好吃，可好歹是開了葷，話說自從來到這裡，晴雯就還沒有吃過一次肉，最好的東西就是雞蛋。所以晚上很是吃了一頓，以前從來不吃肥肉的，這次也不管肥瘦，都吃了起來。

張氏繼續躺在屋子裡沒有起來。趙氏就把飯端到那屋子裡放下就走了。唉，這個張氏，該怎們說她好呢，總之和這個家一點都不融合。

晚上，晴雯把做好的綉品都裝好，趙氏看見了，不由的喜道：「晴雯，你的手真是巧，看這繡的跟活的似的。咱們村裡估計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大娘，你太誇獎我了。」雖然知道自己的手藝不錯，但是還是有些戰戰噤噤，生怕自己不是以前的晴雯了，就沒有以前的水平了。現在聽趙氏這樣一說，倒是信心增加了不少。

「好孩子，你今天受委屈了。你是不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我們家會娶到那樣一個婆娘？說真的，即使我埋在心裡，村裡的別人也會這樣疑問的。」趙氏似乎急於想找個人說說：「她們都覺得我是為了娶個兒媳婦也不管人品好壞了。可是這其中的事，我怎麼好對別人說呢。如今你已經是我們家的人了，我不和你說心裡難受啊。」

「大娘，你，我聽著。」

「好好好，我說給你聽。兩年前，就有張村的一戶人家說是看上我們大川了，想要把女兒說給我們大川，沒錯，就是張氏家。我當時還挺喜歡，覺得我們大川是有人看上了。不過最後聽說，是張氏的爹看上我們大川了，覺得大川又能正莊家，又能打獵，是個好女婿人選。

我想著，既然人家看上了我們大川，那總得去相看相看人家姑娘，至少也得打聽那姑娘的品行如何才行。誰知道我剛有這個念頭，就被那張氏的父親打上門來，說是她閨女和大川已經生米煮成熟飯，被他當場捉住。

我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來了這個事，那張氏的父親還把大川給帶了回來，結果就看見大川滿嘴的酒氣，而且臉色蒼白，我忙著問大川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川說他從那村子路過，就被這位大叔死活給拉進屋子，又逼著喝了幾杯酒，然後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醒來的時候就和那張氏躺著一張床上。

那張氏的爹就說道，我好心好意看上了你這個小夥子，想要和你增進點感情，沒想到你喝醉了酒，竟然玷污起了我的女兒，如今我女兒的清白已經被你毀了，你要是不娶她，那咱們就一拍兩算，我拼著我女兒的清白不要，也要把你送上衙門。我當時聽了這句話，嚇得是六神無主，要知道大川的爹就是因為和別人有了官司才最後給拖死的，我這一輩子唯一的依靠就是大川，若是他也沒有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當時，我什麼也顧不得，就替大川答應娶那張氏，才把這事給平息下來。當時知道的人就我們兩家，所以村裡的人都不知道，要是她們知道了，大川可怎麼抬得起頭來？誰知道娶來這個張氏竟然是這個樣子。真是家門不幸！」

「大娘，我相信大川哥不會幹那種事的！」連自己這個陌生人都能救回來的人，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很明顯這件事，是那張氏父女倆搞的鬼，要不然為什麼要把人灌醉呢。

趙氏也是怕扯上官司，所以才忍氣吞聲定下了婚事。

可惜李大川不得不認倒霉。

「好孩子，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大川那麼老實的一個人，怎麼會那樣呢？唉，大川的命怎麼這樣苦！」

晴雯也不好說，讓李大川休妻的話，這樣還被別人懷疑是自己挑撥離間呢，而且張氏今天說的那些話，自己要是再那樣，還不得被她說死？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希望事情有了轉機，或者是張氏慢慢變好，或者是張氏有什麼把柄被李大川逮住，那樣休妻的理由就正當了。

晴雯可不覺得得過且過是好事，就張氏這表現，以後趙氏還不得受苦受的更多？如果她改好了，那就萬事大吉，但是，以晴雯的眼光看來，那是比火星撞地球的幾率還要小。

真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苦惱。看著大門大戶的人勾心鬥角，羨慕這小家小戶的，豈不知這小家小戶的也有無窮的煩惱。不是有俗話說的嗎，清官難斷家務事。說的正是這個理。

如今之際，只有自己好好的賺錢，有錢才是硬道理。到時候也不用看那張氏的臉色，而且還可以給趙氏改善一下生活。

第二天又是雞叫一遍的時候，趙氏和晴雯，李大川都起來了，李大川昨天晚上就睡在堂屋。張氏一直沒有起來。三人拿好了東西就出發了。張氏等這三人走了，立刻就起了床，朝村外走去了。

趙氏和李大川把那兔子皮和野豬肉在攤上一擺，晴雯就和李鐵牛家的一起去了綉鋪，李鐵牛家的還是上次一樣的東西，交完后就得了十幾文錢，而晴雯則拿出了綉好的那三間綉品。大掌柜的與李鐵牛家的一看見這成品，就兩眼放光，李鐵牛家的讚歎道：「真是繡的好，太好看了。晴雯那，你這手藝不簡單。」

「嬸子，你再誇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大掌柜，你覺得怎麼樣？」

「好，好，很好！沒想到姑娘的手藝如此超群，想來以前是在大戶人家呆過。」

「大掌柜，你說笑了，我不過是從小就會這些，仗著比別人勤快一些，才能綉出這樣。」晴雯不想提起往事。

大掌柜的也知道有些人不想說出自己的過往，反正他只管賺錢，現在有一個如此好手藝的綉娘，簡直是自己的福音啊，所以他痛快的給晴雯一百五十文錢，又拿出了幾塊喜帕，問道：「這個蓋頭你應該能綉，這個比那三件貴一百文，主要是要刺繡。現在的一些大戶人家的小姐自己綉不好這蓋頭，但是又不想讓別人知道不是自己繡的，就會偷偷的把東西拿到我們這綉鋪里，讓綉娘偷偷的綉，最後當成是自己的。反正這些小姐們有錢，這種事也司空見慣。」

晴雯表示理解，她也知道一些姑娘就是不會綉東西，就把這活接了下來。「大掌柜，我下次趕集的時候給你送過來。」

這次得了一百五十文，還不錯。到時候給大娘一百文當成是自己的生活費，留五十文以備不時之需。晴雯高高興興的走著，李鐵牛家的還在震驚之中，說道：「我的天，你這一次就抵上我十次，你的手藝真是太好了。我家的兒媳婦沒有一個有你的手藝好。晴雯哪，你不僅長得好看，還有這麼厲害的手藝，以後誰娶了你誰有福氣！」

娶自己？晴雯不由的苦笑，這件事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可是如今的自己有多少歲呢？十五還是十六？這個年紀當丫頭還得熬個幾年才能出去配人，在農村也差不多，估計過兩年就得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