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判決
沈賢弟在痛獲惡耗下,言激語烈,是必然有的,這自是不當,但小刀卻敢相信,鍾賢弟的。」
聲調一頓,接著正色道:「古人說: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做人惡行,實令人痛恨挽惜,但不論是誰,卻皆知此事不能叫你負責!不錯,賢弟身為嚴父,自然是有失察和管教不嚴的責任,這責任應受何等「關於你因此而辭去無畏堡堡主的職事,更要不得,須知這是兩件事情,兩個責任,怎能混為一談?如今小刀,立刻就要公布對敬人的懲處辦法,設有不平不公的地方,賢弟們儘管提出,大家商討。不過對其他的事情,小刀身為山區總施號令人,貴職關,令下,斷然不容任何違背抗命!」
說到這裡,趙小刀停下話來,又笑對鍾佩符道:「鍾賢弟請歸座,一切莫再提及,那是過去的事了。」
鍾佩符道:「大將軍請容末將再說幾句……」
趙小刀搖頭道:「不必了,話和事,就到此為止!」
鍾佩符道:「末將若不將心意表明……」
趙小刀再次介面道:「剛剛賢弟的那務話,就是最好的表明。」話聲一落,趙小刀高舉酒盞道:「來,我們共盡此杯,酒干,滿天雲霧亦散,然後用飯,自此不論是誰,都不準節外生枝,再議往事了!」
然後他首先喝乾了杯中酒,眾人自是相暗乾杯,因為有了這個聲明,這餐飯始能在安靜中吃罷。
飯後,換上香茗,公論對敬人應如何處罰事。
趙小刀首先開口,問鍾佩符道:「鍾賢弟,你對敬人要如何處罰呢?」
鍾佩符道:「末將有言在先,將這畜生交沈將軍任意處治!」
趙小刀嗯了一聲,轉向沈重年道:「沈賢弟之意呢?」
沈重年道:「鈞兒既然傷勢無礙,敬人復又知悔認錯,末將之意,敬人年輕,一時衝動出此下策,加以管訓就好。」
趙小刀正色道:
這畜生,又怎會發生今朝的事!」
任萬山道:「有賢弟這番話,愚兄就放心了!」話鋒一頓,接著說道:「我認為對敬人,今後應在修養上多下功夫,氣質上多作學問,未來他必然會是一個奇男兒!」
趙小刀拍掌道:「任兄卓見,的是卓見。」說著,目視鍾佩符道:「鍾賢弟,我對敬人,已有成竹,稍待與賢弟單獨一議,現在我想喚他出來,由賢弟先以家法訓之,如何?」
鍾佩符道:「這是大將軍對他的恩典,但願這畜生知恩感報。」
說著,他召進手下,道:「去請興將軍,要他帶著敬人來!」
手下應聲而去,大家遂靜待敬人來到。
移時,鍾興在前,敬人隨後,進了大廳。
別看鐘興陪著敬人,在後它靜候傳召,但卻已經知道了大廳中眾人在談論的一切,包括將對敬人的施訓!
所以鍾興無先時那般焦急,而敬人卻是自始至終就毫未擔心,他早已料到演變下來必然是如此結果!
敬人聰明至極,和鍾興單獨在「孤獨石」上所議,是他的安排之一,他終於聽從鍾興,自首承過,也是預定的步驟!
不過敬人卻還擔心一件事情,就是唯逃一頓家法!
乃父性可靠,他所深知,這頓家法必然是十分厲害,可是他若不忍受這頓家法,就無法達到預定的目的,所以說,從塗抹毒粉后破壞橋到現在,種種發生的事情,都是他經過熟思,謀定而動的安排!
因之山區中所有的前輩高手,包括趙小刀和敬人的父母,都上了他的當,沒人發現沈鈞落崖不過是他陰謀的開始!
鍾興這時大步向前,和眾人分見過禮后,才對鍾佩符道:「奉將軍召喚,小的已陪著公子來了。」
鍾佩符道:「喚那小畜生進來!」
敬人這時立於廳門,低垂著間,看似個小可憐一樣!
聽到鍾佩符叫他近前,全身一抖,那種害怕的樣子,使在座的前輩,個個興起了同情之心!
他走到近前,雙膝跪地,低聲道:「孩兒叩見爹爹,並問諸叔伯們好!」
一句話,省了很多事,這就是他刁巧的地方!
鍾佩符這時拱手對趙小刀道:「大將軍請諭示這個畜生……」
趙小刀介面道:「公罰之事,稍待我與賢弟商量,如今是賢弟以嚴父的身份和立場,訓教敬人,小刀不便多言!」
鍾佩符對趙小刀一笑,道:「大將軍太客氣了!」話聲一落,他寒下臉來,厲聲向敬人喝道:「小畜生,你可知罪!」
敬人仆伏於地,道:「孩兒知罪,並願領家法!」
鍾佩符哼了一聲,道:「那很好,你仔細聽著!」話鋒一頓即起,道:「私配鑰匙,擅進禁地,當該禁足!偷竊毒粉,陰謀殺人而未遂,當殘雙臂!罔顧道義,破壞山區軍令……」
話聲說完,趙小刀已介面道:「鍾賢弟,第三隻是公家事了!」
鍾佩符應一聲是,再次轉對敬人道:「畜生,你還要我費事動手嗎?」
敬人霍地抬起頭來,滿面誠懇的說道:「你還有什麼話說,不許多言!」
趙小刀一笑道:「鍾賢弟,這雖是賢弟的家法,但因諸友在座,判罰不論輕重,似乎都應該聽聽被罰者的申訴才對。」
鍾佩符點一點頭,轉向敬人叱道:「大將軍有諭,准你這個畜生答辯,有話就說吧!」
敬人道:「孩兒先時就已經說過,已知所做的事情錯了,並且願領爹的任何施罰,所以不論什麼罪刑,孩兒無言領命!」
鍾佩符道:「那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敬人說道:「孩兒對於自己的行為,沒有話說,但若換個立場,犯此過錯是他人時,孩兒要代他說幾句話了!」
鍾佩符叱道:「混帳東西,你這算是些什麼話?」
趙小刀卻含笑開口道:「鍾賢弟不要嚇唬他,他的意思我懂!」聲調一頓,轉對敬人道:「敬人,你可是要換個立場,來答辯這次的罪行?」
敬人叩首道:「大將軍聖明,這次罪行是不容答辯的,換任何立場,也都無話可說,小侄之意,僅僅是為施罰而答辯!」
趙小刀哦了一聲,道:「可是施罰過重?」
敬人搖頭道:「罪行既然認定,若以寒家家法而論,家嚴適才的第二項,實應分作竊物和殺人兩條來說才對!現在家嚴將竊物殺人以一項示意,已存周全之心,否則小侄應受的家法,尚不只此,所以也非為刑之輕重答辯!」
鍾佩符雙眉一皺,道:「那你又是為什麼事情答辯的?」
敬人道:「孩兒仗祈大人,是准許換個立場,然後解釋!」
鍾佩符道:「我想不明白,換否立場,有何不同之處!」
趙小刀接話道:「這是有不同的地方。」
鍾佩符哦了一聲道:「末將請求大將軍指示。」
趙小刀道:「不換立場,敬人是待罪之身,有些話也不能說,不敢說也不便說,准他換個立場的話,他就沒有顧忌了!」
鍾佩符點點頭,問敬人道:「是如此?」
敬人道:「這正是孩子要求換個立場的原因!」
鍾佩符道:「那麼好吧,我答應你!」
敬人叩首謝敬,然後說道:「如今孩兒以另一立場說話,首先要敬請爹您和諸叔伯們答個問題……」
鍾佩符猛地一拍桌案道:「放肆,准你換個立場,你卻問起我和諸友問題來了,你要弄明白,這是你的答辯,並非……」
趙小刀介面道:「鍾賢弟錯了,立場已換,敬人當然可以發問!」話聲一頓,轉對敬人道:「你問吧,不論任何問題,我們都會有使你滿意的答覆!」
於是敬人道過謝,問出了個使眾人無法答覆的問題,結果……
鍾敬人在得到趙小刀和諸前輩的允許后,放下了懸心,他驀地抬起頭來,神色肅正的說道:「在改變了立場之後,我一共只有兩個問題要求前輩們指示,第一個問題是,竊取毒藥陰謀殺人該不該死?」
他話鋒一停,靜待大家的答覆!可是卻沒人開口。於是敬人又道:「可否請大將軍賜示?」
趙小刀道:「你所做的這些事情,若以武林規戒來說,只有死路一條,在任何門戶中,也不會有其他的判決!」
敬人道:「是,要如此的話,我就開始問第二個問題了!」
趙小刀道:「問吧!」
敬人道:「那各位前輩怎不判我『死罪』呢?」
這句話,問傻了大家,也問楞了趙小刀!
實在,這一問真令人難以回答!
按敬人所犯罪行來說,是該判他一死的,可是自始至終,就沒有人想叫他死,自不會有死的判決。
如今卻沒想到,敬人會這樣發問,當然無法回答。
鍾興看到這種情形,暗自焦急,卻又不能答話。
鍾佩符此時霍地一拍桌案,沉聲道:「糊塗東西,你難道不曉得,為什麼不判你死?」
趙小刀此時已有了妥當的答案,接話道:「敬人,一因你向未犯過,再者此次作錯事後,你立即知悔認錯,所以大家才決定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