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肆)

雙月(肆)

「鈴鈴鈴」,掛在店門外的鈴鐺響了。

「怎麼?猜到我會來?」白雅看著正泡著茶的老闆,笑問道。

老闆一身棕色麻袍,頭髮有些凌亂,似乎像是剛剛睡醒的樣子,睡眼稀鬆。他擺弄著茶具,一陣茶香裊裊飄散。

老闆並沒有去看她,只是專心沏著茶水,搖了搖頭。「不是猜,是知道你會來。」

白雅收起了遮陽傘,對著他笑了笑。「你果然是個奇怪的人呀。」

老闆嘴角微微上揚,「來嘗嘗這茶泡的怎麼樣?」他對著白雅招了招手,示意她前來入座。

白雅在老闆的面前坐下,端起一杯剛剛沏好的茶水,先放到鼻子前聞了聞。

「還不錯嘛,挺香的。」她小小地抿下一口,一股清香自肝脾沁透全身。

「這菜只是最便宜的綠茶,只不過每個人泡茶的手法不同,所以泡出來的茶味也不一樣。」老闆也端起一杯,淡淡地品著。

「你是想說你泡茶的技術很好咯?」白雅看著他,問道。

老闆再次笑著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不用說,心知肚明。」

白雅好像被他的話逗到了,捂著嘴笑了起來。

「能和我說說你這半塊古玉的來歷嗎?」老闆看了眼掛在白雅脖子上的半塊古玉,問道。

白雅也低下頭,看了一眼掛在脖子上的半塊古玉。

「這是我一年前去南京遊玩是買的,雖然這半塊玉成色不是很好,但不知為什麼,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便有一種熟悉感,於是就買了下來。」

「哦,這樣啊。」老闆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但是聽賣我玉的人說,這半塊古玉本來是一塊,只不過找不到另外半塊,所以我買的時候很便宜。」白雅接著說道。

「我這個店呢,確實有些獨特的地方。我收古玩從來不給錢,但是……」話到此處,老闆看著白雅,「我可以實現一個願望。」

白雅聽后又笑了,「你這個人還真有意思,你說你能給人實現願望?難不成你是燈神嗎?」

「燈神能實現三個願望,我沒這麼厲害,最多一個。」老闆也半開玩笑地說道。

二人的交談氣氛逐漸融洽起來。

「你要是這能給我實現願望,這半塊古玉送給你也無妨。」白雅從脖子上將那半塊古玉摘下來,放在手心裡。

「好啊,說來聽聽你的願望是什麼?」老闆放下茶杯,給茶壺中換了壺熱水。「這茶啊,得多泡幾遍味道才能出來,就像人一樣,經歷的越多,才越有感悟。」

「看你年紀不大,怎麼說話一套一套的?」白雅以一種好奇的眼神盯著他問道。

「我經歷過的人和事,夠你和我喝上好幾天酒的了。」老闆笑了笑。

「有機會一定坐下和你好好聊聊,不過今天呢,我就是專程來聽你把那個故事講完的。等你說完了,我再把我的願望和你說。」白雅撩了撩長發,看著他說道。

老闆手中的動作停下來,慵懶地靠在了椅子上,似乎在看著她,可又似乎不像是在看著她。

「好啊,那你可得用心聽好了。」

「釋我相思意,以情斬我心。」

「小穆,你這消息不靠譜呀。錢三他們根本就不是賭場的老闆。」白婉看著此時正蹲在面前的小穆,抱怨道。「害得我親自跑到賭場里去,差一點自己還搭進去了。」

「哎喲喂,頭兒,我知道錯了,要怪就怪我那個線人胡亂給我傳消息,害得頭兒以身犯險,小穆該罰,該罰。」小穆蹲在白婉地身前,雙手捏著耳朵一臉歉意地說道。

「好啊,那你下個月的俸祿給我拿來買幾盒胭脂水粉什麼的,要風月軒的。」白婉看著他,一臉狡詐地笑道。

「哎喲姐姐,小弟我這俸祿一月也就這麼幾錢銀子,再說您不是不喜歡胭脂水粉這種玩意兒的嘛。」小穆聽后急忙說道,一臉肉疼的表情。

「我好歹也是個姑娘,怎麼連胭脂水粉都不讓買了?難不成還犯法?」白婉狠狠地剮了他一眼,後者瞬間感覺背後一涼,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不打緊,不打緊,等小弟發了俸祿,一定給頭兒買幾盒最好的胭脂水粉。」小穆故作勉強地笑了笑,實則心中在悄然滴血。

「我這次去賭場,從賭場的人口中得知,錢三他們最後一次出現在賭場是五天前,呆了沒一會兒便形色匆匆地走了。好像還說了什麼不能讓他們發現東西在我們這裡類似的話。」白雅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說這會是什麼東西?」她扶著腦袋,沉思道。

「頭兒,你說會不會是什麼值錢的物件?」小穆想了想,然後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最近相親相傻了?」白婉用力地拍了下小穆的疼,「有什麼東西是值得連殺三條人命的?要是真有,那也不會怎麼會被錢三他們這種市井小民拿到手?早就應該保護的嚴嚴實實的。」

小穆捂著頭有些吃疼,「那頭兒,你都說了這個殺人犯他不是為了錢,那是為了什麼?」

「這我現在還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們要是查不出來,那這次六扇門的臉可要丟盡了。」白婉看著他,一臉嚴肅。

「白捕頭!白捕頭!」就在這時從門口衝進來了一個捕快,推開門看見小穆捏著耳朵蹲在白婉身前的樣子,禁不住有些想笑。

「笑什麼笑!急急躁躁的,咱們白捕頭平常是怎麼教你的!」小穆發現了捕頭強忍著的笑意,當下有些尷尬起來,沖著他惡狠狠地說道。

小穆在六扇門平日里就是除了白婉之後的第二把手,所以在一眾捕快的心中無疑是大哥的形象。所以小穆稍帶怒火,那捕快便低下頭不再去看。

「怎麼了?這麼慌張?」白婉問道。

「稟告白捕頭,門口有一個男的找你,說是你的朋友。」小捕頭彎下腰,行禮說道。

「男的?朋友?找白捕頭?」小穆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別樣的神情,抬頭看著白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好像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我說頭兒你為啥要買胭脂水粉呢,原來是塗給情郎看的呀。」小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道。

「去去去,瞎說什麼!在亂說就給我出去舉石樁去。」白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嚇得小穆急忙縮了回去,不再開口。

這看得傳信的捕頭又是忍不住想笑,可小穆一個眼神那捕快硬生生把笑意給憋了回去。

「帶我去看看是誰?」白婉起身想屋外走去,見白婉走遠了后小穆站起身來錘了錘腰,揉了揉肩膀。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地說道。

「哪家的公子哥?居然能夠收的了白夜叉?」

一身青衫的男子依靠著六扇門外的石獅子,絲毫不懼這裡是「執法重地,閑人勿近」的威嚴。陽光打在他俊秀的臉龐上,顯得愜意無比。

白婉帶著前來傳信的捕快走出門來,青衫男子轉過頭,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使人從心底里升起一股子暖意。

「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白婉一看,原來是那日在賭場碰見的李鈺安。她只是有些驚訝,並沒有如何的氣火。

「聽說你最近再查一件案子,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李鈺安走近了一些,看著她笑道。

「我們捕快辦案,你們哪幫得上忙啊。上次的事兒還沒謝你呢,正好進來坐坐?」說著,白婉做出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那可不一定,要知道我從小也是想成為六扇門一樣的人。」李鈺安笑著,臉上好似洋溢著春風。

「那進來先喝杯茶,坐下來慢慢說看看能幫我什麼。」

在白婉熱情的邀請下,李鈺安隨著白婉走進了六扇門。

「哎哎哎,這男的誰啊?怎麼看老大這麼熱情?」見他二人走遠,門口值班的小捕快朝著傳信的捕快湊近了些,悄聲問道。

傳信的捕快一頭霧水地搖了搖頭,「這我哪知道?這好像還是老大第一次對一個男的這麼熱情。」

二人相視,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笑容。

「老大這是被收了呀。」

白婉將李鈺安帶進了屋,給他沏了一杯茶。要說白婉的屋子可以一點兒都不像是個姑娘家的,各種刀劍兵器掛滿了牆,和外表看上去弱女子一般的她簡直是不成對比。

「說吧,你想幫我什麼?」待李鈺安坐下,白婉也坐到了他身旁的椅子上,看著他問道。

他抿了一口茶水,「近日來京都內頻出殺人案,兇手皆是一道斃命。現在城內傳的沸沸揚揚,看來你的壓力不小啊。」李鈺安看著白婉說道。

「是啊,只可惜現在還是沒有什麼進展。」白婉垂下頭,似乎是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

「我這不是給你帶消息來了嘛。」李鈺安笑道。

「什麼消息?」白婉有些疑惑,要知道關於案件的任何消息大多數都是他們六扇門第一時間掌握的,市井小民是絕對接觸不到這種消息的。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記得我們碰見的那個賭場嗎?我查到他們的幕後老闆叫鄭松,家就住在京都。」

「真的啊!」白婉一聽有些激動,一拍桌子直直地站起身來。對於此時一籌莫展的她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先別高興。」李鈺安卻並沒有絲毫所動,方才開口說道,「只可惜這個鄭松,自從五天前出了家門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沓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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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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