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如果找不到,那該怎麼辦?
她轉過身去收拾了一下東西,不多時,鞏眠付從裏頭走了出來,徑自就走向了床邊。
他整個人便癱在了上頭,眉梢的疲憊此時是再也掩蓋不住了。
她湊過去,面臉的關懷。
「你好好睡一睡,我傍晚再叫你。」
她說完這話,正準備離開。
沒想,他卻在這個時候伸出手,攥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給扯了過來。
她一陣蹌踉,身子只能往前傾倒,一瞬間壓在了他上頭。
他也沒覺得多重,反倒是把她緊緊抱住。
「一起睡吧,我昨晚雖然有送你回來,但看樣子你應該沒怎麼睡,黑眼圈都出來了。」
聽見他的話,江沅下意識地抬起手腕摸向了自己的眼睛下方。
的確就如同他所言,昨天晚上回來以後,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起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直到天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可沒過多久,便又醒了。
她趴在了他的胸膛,這樣的貼近,能讓她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聲。
她闔上眼,手自然而然地扶住了他的腰。
「鞏眠付,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她什麼都沒有問,只是這麼簡單地說了一句。
鞏眠付的眼眸微彎,抱她抱得更緊了些。
江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有他在身旁,她不消半晌就睡過去了,等到再次睜開眼,外頭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她用手肘支撐起身子,男人正站在床邊扣上襯衣上的鈕扣。
不知何時,他竟醒了。
她揉了揉眼,聲音仍帶着幾分嘶啞。
「你要去醫院嗎?」
「恩」。
鞏眠付簡單地回了她一句,待扣上鈕扣以後,便覆下身來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
「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她點頭,而後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問了出口。
「鞏玉堂他們也在醫院嗎?」
他修長帶着薄繭的手指輕撫着她的臉頰,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都在,爸的這事比較難辦,還有很多事情得去做,我也不想瞞着你,你昨天晚上應該也看到了,所有的監控都沒能發現那個作案的人,因此比較麻煩。」
江沅蹙起了眉。
「如果找不到,那該怎麼辦?」
鞏眠付沉默了一下。
「不管怎麼樣,爸還是得挑個日子選處風水寶地下葬的。」
他的言下之意,她又怎麼可能會不明白?
也就是說,找不到兇手的可能性,還是極大的。畢竟,所有的監控都拍不到那個人,甚至,那時候的病房裏,也是連一個人都沒有。
唯一見過那兇手真面目的,恐怕就只有已故的鞏老爺子一人。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就猛地一沉。
鞏眠付又跟她說了些話,便直起身來離開。
等到房門合上,她才掀開被子下床。
她走到落地窗前,將窗門打開,立即,那冷風咻咻地吹了進來,吹起了她的髮絲。
她眺望着遠方,那昏黃在逐漸吞噬著光明,不知道為什麼,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心慌。
她不由得想起了幾個月前的那起爆炸案。
總覺得,鞏老爺子的死,會跟那一次的爆炸案一樣,始終找不到那個藏在暗處的人。但是,她想,倘若這兩件事是能聯想到一起的,而那個兇手是同一個人,那麼,就未免太過可怕了。
光是這麼想想,她就覺得毛骨悚然。
江沅看見屬於鞏眠付的那台車快速地駛出了車庫,之後,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她這才轉身返入屋內。
這一天晚上,鞏眠付仍然在醫院留宿。
過了好幾日之後,從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據說,鞏老爺子已經被定為他殺,並且,警察已經到醫院去進行相關的調查取證了。
江沅看了看天色,再想到自從第一日回來休息過以後,鞏眠付是沒再回家,她不由得有些擔心,便主動給鞏眠付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略顯疲憊,但仍是安慰她說自己沒事。
掛上電話以後,她是怎麼都放心不下,決定要過去醫院一趟。
她換了身衣服,跟月嫂交代了一聲,便出了門。
她沒有開車,車子昨天就被送去做定期的檢查了,她心想着也沒什麼,便走到小區外頭去打車了。
好不容易攔下了一台計程車,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跟前頭的司機說了個地址。
車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讓她略略出神,再看天色,不知何時,竟是變得陰沉。
恐怕,待會兒要下雨了。
她不禁有些懊惱,方才出門出得急,她也忘記帶傘了,早知道,她就應該備把傘的,現在想再回去取,未免太過麻煩了。
她咬了咬牙,大不了,就跟鞏眠付一起呆在醫院,她若要回去御庭,鐵定是不想讓鞏眠付送她的,他這些天肯定是累壞了,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還需要他的照顧,她自然能照顧好自己。
半個鐘頭后,計程車聽在了醫院附近。
她並沒有讓司機直接到醫院門口停下,她心想着,這會兒也差不多午飯時間了,便打算就近買些食物帶上去,他們三個大男人的,向來是粗心得很,想來用餐時間也只是草草裹腹的。
醫院附近就有很多吃的,在這裏買,是最適合不過的,當她買好了以後拿過去,飯菜還是溫熱的,不至於太過冷而咽不下。
江沅給了車資,待下車以後,計程車便遠去了,她站在原地觀望了一下,目測還是馬路對面的那家餐館的飯菜會比較好。
正巧此時是綠燈,她便順着斑馬線打算過馬路。
可是沒想到,一台黑色的轎車卻在這個時候闖了紅燈,甚至,是直直地向著她這個方向開過來。
剛開始的時候,江沅並沒有注意到。
當那凌厲的風聲吹過耳際,她下意識地望向了那邊,便見到那台轎車,是絲毫沒有減速的打算,甚至,隱約的,還有幾分踩了油門的嫌疑。
她大吃一驚,她本就才剛邁出幾步,這時候是連連後退,那轎車從她的身前擦過,她一個沒站穩,整個人都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