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講堂

許多人已經下樓去街口排隊領投票單了，羅歐帶上自己駕駛執照，瑞克跟在兩位老人後面乘電梯也下去了。下面排隊的人很多，但是由於政府高度重視，並且由軍隊統一管理，效率十分高。沒過幾分鐘，就排到羅歐了，羅歐遞上自己的駕駛證，一位軍方的工作人員接過後在一個正方體的白色識別器上一刷便把票單連同證件一起歸還，瑞克由於自己還沒有能力買車，所以也沒有駕駛執照，瑞克就和兩位老人一樣，用的都是社會安全號碼。在M國，能夠證明公民身份的有三樣東西，一個是駕駛證，一個是護照，還有一個社會安全號碼。

瑞克接過票單后，是一個信封，打開之後是一張蓋有聯合國公章的文件單，上面印着，「經聯合國大會第三場會議通過的世界聯合政府法案，內容如下：一、為了更好的執行人類的第一個五年計劃，需要建立一個人類的中央權力機構，這個機構由各國組成聯合政府來負責，建立聯合政府之後，各國之前的債務及任何社會歷史上的糾紛都不復存在，各國及全球的資源也由聯合政府統一調用。二、聯合國大會頒發統一的人類公法，制定包含整個人類的法律，由聯合政府統一執行。三、聯合政府帶領實施的第一個五年計劃是把人類推向一個理科化社會，理科化教育將不分國界、不分種族、不分年齡、不分時間、不分貧富的義務推行，聯合政府將在全球各地建立多座科技研究所，以推動人類的太空化進程。四、聯合政府將逐步廢除和取消一些對人類太空化進程無關緊要的行業，世界的經濟開支將向軍事、航天等重工業精工業方向聚焦，統一的社會福利制度也逐步頒發，之前社會發展的組織形式將完全改變。五、為人類文明考慮，將實行計劃生育政策。聯合政府的成立是為了適應社會高速發展的需要，聯合國全體大會擁有世界的立法權，行政管理權和監督權，五大國的常任理事會更名為地球安全理事會，並且為最高權力機關，擁有對聯合國全體大會的通過的法案的最終決定權，聯合政府則作為聯合國大會及常任理事會的權力執行機關。」票單的下方有是否同意以上提案，同意的就要去另一個接待口去按指紋，不同意的則需填寫一份不同意聲明，再簽字。除了羅歐，瑞克和兩位老人都按了手印，只有羅歐選擇了否，並在一個單獨的地方寫不同意意見書。

回來的路上，瑞克問羅歐為什麼不同意，羅歐說這會讓她丟了現在的高薪工作。

第二天一早，瑞克去學校上課，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在學院路上許多CP說着笑着，剛到學校大門處就看到一臉疲倦的山姆，山姆家是個中產階級家庭，年少時山姆因為患有一種消化疾病，身體的營養不能從進食中及時補充，而醫院也沒有什麼較好的解決辦法，唯一的就是，每天多加兩頓飯，後來經過不斷的調理治療，器官也恢復了正常，只是一天五頓飯這個習慣改不掉了，一直延續至今。從那以後，一個充滿活力的「精神小伙」就這麼誕生了。

「山姆，發生了什麼？你看起來衰極了。」學校門口這個時候是人最多的時候，上早課的人也最多，因為早上氣候比較涼爽，大部分的課都集中在早上。

「昨天晚上我父母失業了，他們最近要回來了」山姆一臉痛苦的表情。

「你父母不是在TS尼亞的嗎？」

「是，但是昨天晚上TS尼亞政府接管了我父母的建築材料廠，然後付了一筆很小的費用就把他們遣返回來了。」

「難道和投票有關？」

「沒錯，各國政府都在徵收本土的外企工廠，因為聯合政府的成立，跨國工廠和企業已經沒有太大的存在意義了。」

很快，經過幾座白色的高端建築物后，瑞克和山姆就來到了課堂，這節課是政治學，也就是瑞克和山姆所學的專業。本來，瑞克計劃着畢業后考一個公務員的，但是現在的世界發展形勢很不理想。現在，投票還沒有結束，各地已經開始精簡機構了，取消一些部門或裁員，許多公務員已經被辭退了，這一段新聞上經常會有什麼什麼企業倒閉，哪哪機構和部門取消。

「聽天由命吧！別那麼喪了，我的哥們，我剛剛看到莉莉安今天下午就要舉辦舞會了。」

胖子一聽，瞬間提起來神了，但很快又沒了精神，課堂上，其他同學也沒什麼興緻聽課了，馬上的全球性教改即將來臨，這些學制教育即將完美謝幕了。

「還有五分鐘，各位同學，今天將是我們上的最後一節課了，下課鈴聲響起后我就已經進入退休狀態了，學校新來了一批物理學教授和天文學教授，你們馬上就會開始學一些前沿物理學了。」講堂上，戴着一副眼鏡的高鼻樑政治學講師說道，頓時，空氣安靜了下來，彷彿無法流通了，一切都變的沉默。

「天啊，我們居然要學物理了!」班上的活潑鬼朋克驚訝道。

「不僅僅如此，你們還要學計算機科學、集成電路設計與集成系統、信息與通信工程、自動化專業、大數據技術、量子力學、電磁學、核電專業等等，而我也是你們的其中一員，全球現在推行了理科化社會的義務教育，所有人都必須學習。很快世界上會出現兩股大財富，一部分流向軍工科技研發的重工業，一部分流向教育，高等教育的普及必然推動社會的進步和科技的飛速發展，人類太空化進程不是一部分人的努力就可以實現，這需要大量資源的流動，這是我們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是值得興奮的是，你們的太空夢就要實現了，未來十年的變化，將會比從第一次工業革命到現在的信息革命的社會變化都要大。你們知道聯合國推出的人類第一個五年計劃是什麼嗎？」這時候，下課鈴聲響了，講師扶了下眼鏡繼續說道，顯然是已經被自己的情緒帶到了高潮「人類的第一個五年計劃，是將十萬技術工人和一萬名科研人員送上月球，去建立人類第一個外太空基地，月球上有豐富的礦產和太陽能資源，僅僅是月球上的氦-3這種核燃料，就能夠滿足全世界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能源需求。曾經許多科普雜誌以及科學家都說過，月球，是人類星際航行的第一站和星際遷移的中轉站，只要在月球上建立了據點，許多東西都可以在那裏實現自給自足併產業化發展，我年輕時也曾夢想過能有一天能夠在太空艙里去看深邃的太空，宇宙的廣袤無垠曾吸引過無數科學家和民眾，但是由於即將過去的這種經濟社會的阻礙，人類的太空產業仍舊停留在地球軌道上，因為投入與產出的不平衡，所以沒有國家願意一直投入海量資源到太空探索上。」

「舉個例子，就拿我們國家來說吧，在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ABL計劃中，我們國家就已經擁有了載人航天技術，但是最近這些年除了一些信息產品的推出，也就是大量的衛星，我們似乎也沒有再投入財力去進行外太空探索，儘管我們的經濟實力一直保持着全球第一。這就是經濟社會的阻礙，一切投入都必須與產出成正比，看不到現實效益的項目都會被擱淺。」

「現在不同的是，我們人類已經知道，我們不是孤獨的了，並且發現我們的科技十分落後，這讓世界的領導人們開始擔憂，於是人類才有機會踏出太空探索的第一步，那些科幻電影裏面的場面將變成現實。這幾年，估計我們的生活質量會有所下降，因為社會的大部分投資都會到了太空產業上了，農業生產的進步需要教育普及之後幾年，才能有成效，但是新興科技則不一樣，之前因為資金和資源的短缺，壓制了的百分之九十的項目，它將會出現一個爆發期，眾多項目同時進行，會出現許多科學技術的突破，還將會成為人類太空化進程的最大推動力。」

上課鈴聲響了，剛才下課期間外面也沒有任何動靜，可能是每個班級都在同步上映着的告別儀式。

「同學們，有緣再見」講師又扶了下他的眼鏡，收回激動的內心，平淡的走了出去。

講師的話深深的影響了瑞克，瑞克之前沒考慮過那麼多。下堂之後，瑞克在大街上走着，路上的公共汽車和行人還是老樣子，來往的汽車，瑞克看着卻像是和工業革命時期落後的封建制度最後的喘息一樣，世界馬上就會出現新面貌了。

午後，羅歐回到家，瑞克就發覺羅歐的神氣和山姆很像，果不其然，羅歐的工作也丟了，這幾天全球的失業率迅速上升，一種失業危機迅速擴散開來。

山姆打來電話，「嗨，哥們，一個小時后見，這可能是我們參加的最後一個舞會了，趁著還有這個心情和機會，去快活一次，我所說的那個線人已經到了」說完山姆便掛斷了電話。

瑞克簡單的安慰羅歐一下，便回房間去了，沒有工作，其實沒有多大事情，過了這幾天，就會有事情幹了，以講師的意思，之所以讓如此人失業也是為了教改計劃的快速推進。

看着手中的唯一的一套白色禮服，這是瑞克中學畢業時為了參加畢業典禮的晚會買的，現在已經陪伴瑞克三年了。瑞克小心的裝進收納袋放到背包里，一會的場面問題就靠它了。